第208章 究竟有多愛我?

顏語汐凝望着眼前的黎霆,原以爲自己在面對黎霆的時候會有 點歇斯底里,就算不發怒,也會對他憎恨不已,可是,現在這個時 候,她就這麼看着他,眼眸底下沒有一絲一毫情愫,平靜如水,仿 佛黎霆在她的心中不曾殘留過任何一點痕跡。

“汐……對不起……”

從黎霆的喉嚨裡逸出愧疚的三個字眼,其實,縱使現在說再多 的對不起也不沒有用,根本就彌補不了顏語汐的損失。尤其是望着 她依然蒼白的面容,兩頰已經明顯的凹陷,瘦的令人心疼。

然而,他卻只是站在她的面前,宛如做任何事都會引來她對自 己的厭棄。而且,黎霆除了說“對不起”之外,也沒有任何的解釋 。

“你不必跟我說對不起,你並沒有對不起我。”淡漠的口吻裡 ,透着顏語汐對他的陌生,黎霆情願她現在生氣,打他罵他也好, 但不要這麼冷冷淡淡的。

“你可以罵我,責怪我,不要……不要這樣冷淡好嗎?”他的 語聲裡隱着濃濃的虧欠,同時,更是飄散着縷縷的無助感,神情扭 曲在一起。黎霆上前緊握住顏語汐的雙手,感受到她掌心的沁涼, 黎霆愈加心疼她了。

顏語汐沒有立即反抗,只是逐漸的縮回了手,眼神底下的沁冷 ,是對黎霆的絕對還擊,她現在什麼都不想說,“我不怪你,我只 是發覺我們越來越遠,遠到遙不可及,我一點也不瞭解你,而你… …當然也不瞭解我。”這樣互不瞭解的兩個人,如何能繼續?

“不……不是這樣的,汐,你原諒我這一次好嗎?是我做得不 好,我沒有考慮周全的情況下,就這麼草率的決定裝作不認識你, 可是,這並不代表我不愛你,正因爲我愛你,所以,我纔會想要你 平平安安,只是沒想到,我終究還是沒能保護好你。”

雖然顏語汐反抗他,然而,黎霆就是不放手,狠狠的攫住她, “原諒我,我不是故意的,也不要懷疑我對你的愛。我的心是真的 。”攬住顏語汐,雙手緊緊的扼在她的腰間,好似生怕她從自己身 邊離開。面對黎霆的大力氣,顏語汐掙脫不了,眼神對黎霆,全然 是一種譏諷。

“你能有多愛我呢?看着我在你面前,出現在你公司的時候, 那時……沒有其他人在你身邊,你可以淡漠到完全對我視而不見, 我不覺得你愛我!若是,你硬是要執着於你愛我這個問題上,好, 我接受,就當你愛我,但是,請你聽清楚,我不愛你。從今以後, 希望你真正意義上從我的生活裡消失掉。”

顏語汐的語氣是越來越重,她的眼神裡更是沒有半點開玩笑的 意思,甚至是認真到讓人心寒。她沒有給黎霆半點顏面,從頭至尾 ,都是那麼的冷靜,冷淡……

她和黎霆之間,一路的磕磕碰碰,就好像做了一場夢,只是這 場夢做得太久了,等她醒來時,已經晚了,她已經青春不在。

霍然之間,顏語汐在念及“青春”這兩個詞時,心不禁有一陣 劇烈的抖瑟……

如果有一天,等她老了的時候,她還是一個人孤孤單單的…… 這種寂寞的恐慌,霎時間侵襲着顏語汐的心頭。但是,在黎霆的面 前,她在竭力的保持着鎮定,黎霆在他面前幾乎已經到了“百口莫 辯”的地步,其實,他只要顏語汐肯原諒他,他什麼都可以做,而 顏語汐卻是什麼都不需要他做,唯一的要求就是讓她不要再糾纏自 己。

“就當你是爲我好,既然你已經失憶忘記我了,那麼……就失 憶到底吧!當我們從來沒有認識過。”她有些執拗的偏過頭,心頭 的火氣似乎難以消除,當然,更多的是,她發覺和黎霆之間的漸行 漸遠,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們所認爲的範圍,所以,再也不可能回頭 了。

“走吧,讓我靜靜。”顏語汐的語氣依然是很平穩,越是沉穩 ,就越顯示出她對黎霆的不在乎……

在顏語汐的逼迫下,許久之後,黎霆不得已還是離開,不想她 剛出院,就情緒變得激動,只是他心中揣着的沉重,似乎無形之中 已經越來越承受不了,宛如隨時都有可能崩落!

黎霆並沒有走遠,而是久久的佇立在顏語汐的家門口,銀月的 光芒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不知不覺中在狂肆的彰顯着他的孤寂。

這一份孤寂只有在和顏語汐在一起的時候,纔會得到真正的救 贖……

只是,一開始,他刻意的去忽視顏語汐的存在不讓她住進自己 的心裡,而後來,等到他真正的願意承認顏語汐對自己重要性這個 事實時,她已經離開了他。

黎霆回想着和顏語汐第一天認識的點點滴滴,甜蜜之中,斂着 心酸,一路走來,跌跌撞撞,對於未來的路,黎霆也不自覺的感到 迷茫……

顏語汐注視着鏡中的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一張臉逐漸的 失去了昔日的光彩,慘白無光,神情舉止之中再也沒有了以往的活 力……這難道是衰老的標誌?

這些年來,她鮮少這麼有閒情的獨自在鏡前仔細端詳自己這麼 久……她的手逐漸撫過自己凹陷的面頰,在這一場劫難之後,似乎 這種衰老的現象也愈加嚴重了。

顏語汐本能的吞了吞喉,說不出的恐慌和害怕,腦海中更是幻 想着將來有一天,她一個人孤苦無依的生活……

爲了這個男人,她付出了自己的青春,即便一開始是她挑上了 他,可是她真的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哐當”銳器跌落在地上的聲音,在安靜的黎家別墅裡傳來, 顯得格外的突兀,也給人以心驚。

孟情手中原本緊拽住的鋒銳水果刀,乍然的跌落在地,這一陣 響聲也喚醒了孟情的思緒,她的雙眸盯住地上,然後目光瞅向自己 劃破的手指……滴滴的血液垂落在奢華的白色絨毯上,看起來是格 外的觸目驚心。

她剛纔在做什麼?雙眼一瞬不瞬的盯視着地板上的血跡,孟情 的心臟幾乎快要從嘴裡跳出來……

她只是望着依然還在不斷流血的手指,沒有任何其他的舉動, 凝視着殷紅的血液在地毯上蔓延開來,鼻尖更是充滿了膿腥的血味 ,手指上的疼,似乎是那麼的麻木,根本就不知道痛。

直到手指上纏繞起了白布,孟情才猛然的擡眸,原本以爲黎霆 回來了,卻沒有想到一擡頭,卻是讓她失望了,竟然是ALEX……

ALEX亦是沒有漏過她眼眸底下劃過的濃郁失落,脣角習慣性的 勾了勾,依然不改他的邪肆,“看到不是黎霆,讓你失望了嗎?”

他不疾不徐的開口,動作亦如他的話語一般,是溫柔的,若有 似無的在孟情驚訝的面頰上打量着,好似是在鄙視她現在這種愚蠢 的行爲。

孟情在回神過來之後,反射性的要縮回手,同時,似乎所有的 意識也被喚醒了,她竟然又一次的要自殺?毫無預警的,在她最絕 望的時候,她的頭腦裡就會情不自禁的出現自殺的念頭。

ALEX也沒有繼續扣住她的手,他的雙手交疊在一起,眼神始終 是停落在她的臉上,彷彿是等待着孟情開口,可惜,她卻似乎已經 完全失了魂……

“孟情啊……我說你這是何苦呢?就算心裡再難過,也不能拿 自己出氣啊!現在不是你對不起你自己,是別人對不起你,你幹嘛 要懲罰自己呢?再說了,你就算死了又能怎樣?你以爲黎霆就會對 你心生愧疚,終身不娶嗎?只怕,你雙腳一蹬,他和顏語汐不知道 有多逍遙快活!你這是何苦爲難自己呢?”

ALEX語氣不高,但是,每一個字眼,此時在孟情的耳畔聽來是 非常有分量的,原本哀傷的雙眸底下已然顯現出一抹精銳的光芒, 十足的銳利,彷彿也是在贊同ALEX的話語。

“趕緊把這些刀之類的器具收起來,讓人看見了多不好!孟情 啊,你要記住,別人可以死,但是你不能死,你一旦死了,那麼遊 戲就結束了,就等於是你在拱手讓人,成全他們兩個賤人在一起。 你真的願意這樣做嗎?”

這一句話,ALEX說得是暗示意味十足,邊說着,邊坐在輪椅上 ,彎腰側身撿起地上沾了孟情血水的刀刃,散發着銀光的水果刀, 猶如在釋放着滲人的寒光。

孟情瞠圓了眼珠子,睨着這水果刀,胸口處泛起一陣波濤洶涌 ,在恣意的沸騰翻滾……

ALEX將水果刀送回孟情的手中,“小情,既然別人不愛我們, 我們自己就得學會愛自己。尖刀可以對準別人的心臟,但千萬不要 自虐的對着自己,不值得。”ALEX說得是無比的認真,他的認真, 冥冥之中在感染着孟情……

瞅着孟情臉色的轉變,ALEX不由自主的在得意洋洋,“我和顏 語汐的婚姻既然是名存實亡了,看來也是該對她放手的時候了,改 明兒個,我約她出來,將離婚協議書交給她。”

每一句話裡,都隱着意味深長的話語,ALEX他相信,孟情一定 能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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