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雲湘詫異之際,尹芸菡又將短劍往前推入了幾分。同時,將雲湘手中的銀針打落。
“你,你竟然敢殺我?”雲湘看着自己胸前暈開的鮮血,立刻伸手推開尹芸菡。
可隨着尹芸菡手中的短劍從她胸口拔出,一道血流頓時翻涌出,濺到尹芸菡的身上,濺到了雲湘自己的臉上。
“呃,”雲湘捂住被尹芸菡刺傷的傷口,頓時踉蹌的後退兩步,望着尹芸菡的眼中帶着幾分不可置信,口中直喃,“你,你,”
“你在來這之前,就該想到,自己是在冒險。只怪你自己太過自信!”尹芸菡冷眼看着雲湘。
雲湘踉蹌的想要從這個地方逃離,往外走了一步,卻是立刻摔倒在地。
尹芸菡看着雲湘匍匐在地上,不斷的往外爬。此刻,便也只坐在原處,任由着雲湘做着垂死掙扎,暫且不去管她。
地面上隨着雲湘往外爬的舉動,留下一道長長的血跡。
雲湘萬萬沒想到尹芸菡會有力氣來傷她,相比起尹芸菡的殘缺,她更有優勢。真的只是因爲銀針和短劍的區別麼,或者是她太過自信?
不,她不相信是這樣。是尹芸菡,是她太過卑劣,設下了這個局,等着她往裡跳。她不甘心,她一定要出去!被刺了一劍又怎麼樣,她不相信尹芸菡還有力氣來刺她第二次。
看到了承恩殿的門檻,雲湘嘴角浮起了一抹慶幸的笑意。快了,她會逃出去的!
尹芸菡看着雲湘狼狽的在她面前往外爬走,見她已經快要爬出去,勾了勾脣,立刻便喚出隱匿於暗處的夜蘭。
“啊,”雲湘在一瞬間便被人拽起,口中不斷往外涌着血液,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再被拽到了尹芸菡的面前。“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你太過天真了,你竟然會以爲,我刺了你一劍之後,還會讓你從承恩殿中逃出去。”尹芸菡看着狼狽的雲湘,不禁笑道。
“你不能殺我,我是皇上的妃子。”雲湘做着無力的掙扎,現在沒有別人能來救她,這句話,就如同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一般,在口中低喃。
“我今天若是不殺你,它日,你就會殺你。你說,我會饒了你麼?”尹芸菡手中拿着雲湘之前遺落到地上的銀針,在雲湘的面前比劃。
尹芸菡心中推斷,雲湘既然是敢明目張膽的來害她,必定是有着保全自己的良策。若是要想讓雲湘被定罪,按照常規的處置方式,雲湘必定不會有事。她要讓自己活命,就不能再留着雲湘。
這個罪孽,尹芸菡不想讓別人來替她犯,所以,解決雲湘的事情,只能由她自己動手。
“你不能這樣做,你不能。”雲湘心中終於生出了驚恐的情緒,看着尹芸菡手中捏着的銀針,似乎能猜到她想做什麼。
“你之前是想將這根銀針刺入我的死穴,我想,我是不是該奉還給你。”尹芸菡將銀針慢慢的從雲湘的臉上劃下,最後抵在她的身前,低喃,“死穴在哪兒,是這兒,還是這兒?”
尹芸菡的話落音,便是直接將手中的銀針準確的扎入了雲湘的死穴當中。只見雲湘不甘心的看着尹芸菡的手,可她就算是這麼看着,也只能就這樣緩緩的倒下。
她夢想着在這後宮當中攬住一片屬於自己的權勢,創造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空。但是,這一切的一切,都還沒有開始,就要結束。
呵,她雲湘,這輩子載在了尹芸菡的手中兩次。一次,是輸了丈夫,再一次,是輸了地位。
但是,事情不會就這麼結束的,不會就這樣隨着她的死而平息。
“尹姑娘,雲妃娘娘已經斷氣了,該怎麼處置?”夜蘭伸手探了探雲湘的鼻息,便立刻同尹芸菡問道。
“今夜有賊人行刺本宮,與侍衛糾纏當中,被刺身亡。而後才知,這名要刺殺本宮的賊人竟是雲妃娘娘。念她也是皇上的后妃,爲保全她死後的顏面,故不再予以追究。如何安葬,需得請示皇上。”尹芸菡拿出錦帕擦拭着手中的短劍,一字一句的道出這些話。
“是,蘭兒明白了。”夜蘭將尹芸菡說的謹記在心中,雲妃娘娘是行刺皇后娘娘,才遭至了這個結果。
雲湘的死訊很快就在宮中傳開,花瑤這邊聽聞後,只覺得是大快人心。
“哼,雲湘那個女人終於是死了。”花瑤現在也不去想,留着雲湘可以對付尹芸菡。她只知道,雲湘利用她,想害她,也該遭至惡果。
“呵,老夫倒是隻想說一句,尹芸菡的道行還真是高啊。就這麼簡單,能把雲湘給解決了。”華金淡淡的嘆了一聲,只道是,這事事不會如他所想的那般如意。
聽到華金這樣說,花瑤的眼神不禁黯淡了起來。不是尹芸菡還活着的這件事,讓她覺得如何,她只想到,當初,四人一起在辰王府中的那些日子。有誰想過,最終會是這樣的結局。
雲湘雖是心機重,在辰王府的那些日子,卻是真正了做了些許日子的姐妹。即便在辰王府後院中明爭暗鬥,可當爲辰王出去辦事時,她們四人都是相互扶持。
若不如此,只憑四個女子,又如何能在一次次的權利鬥爭中活下來。可惜啊,辰王不會永遠是辰王,而她們,也不可能永遠是辰王府中的四位侍妾。
她和雲湘,都是被霧蒙了眼的人,有些路走錯了,要回頭太難。
“我想,如果給我選擇的機會,我更想出宮看看。這些年,雖活在這世上,卻是當真沒有看到過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麼樣。”花瑤忽而發出這樣一聲感慨,她的心裡被太多其他的東西裝滿,沒能看到其他的景緻。
花瑤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走出這個宮苑,走出這個皇宮,但這確實便是她心頭的一個小小念想。她以爲她很快就會死,可她現在還活着,說不定,她真的是有機會走出去?只要不放棄希望,她想,或許都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