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酒毒

喬靈兒神色一僵,從宗政熠身側看去,赫連非焱已經來到了他們的身後方。

赫連非焱的視線從喬靈兒身上一掃而過,眼底帶着一抹笑意,卻在看向宗政熠時煙消雲散。

刻意換上的擔心的表情,在看到宗政熠那蒼白的臉時訝異問道:“熠,你怎麼了?”

宗政熠本就無力站起身,卻還是硬撐着站了起來,喬靈兒沒法,只得扶着他,加上那蒼白的臉色也着實讓人在意。

“太子,相公他喝醉了,不知妾身是否可以帶他先行離開?”喬靈兒看着臉色難看之極的宗政熠徵求赫連非焱的意見,雖不知那百年清酒究竟有何厲害之處,但此時看到宗政熠的樣子也着實吊起了一顆心。

赫連非焱眼底凌厲一閃即逝,轉而有些爲難的道:“宗政夫人,此乃皇宴,怕是……”

“可是……”喬靈兒纔想說話,手已然被宗政熠握住。

宗政熠淡笑着對赫連非焱道:“太子不必爲難,宮中禮數微臣明白,內人只是擔心微臣身體,對宮中禮數還不是很知曉,並無藐視禮數之意,還請太子切勿怪罪。”

飄然的話語在這微風徐徐之時顯得有些暖意,當然,是喬靈兒覺得溫暖;而在赫連非焱,他的心底卻是越來越冷。

喬靈兒不知,宗政熠卻不會不知。在皇宴上先前離去是對皇帝極大的不尊重,若是嚴重必當是殺頭之罪。這一點,宗政熠忘記與喬靈兒說了。

人情世故赫連非焱還是懂的,他自然不會將自己心裡所想體現在自己臉上。

當下爽朗的道:“尊夫人只是擔心丞相身體,本宮又豈會怪罪?”

“不知太子找微臣所爲何事?”宗政熠近乎將身上一半的重量都壓在了喬靈兒身上,雙手也愈發冰冷。

其他人無所知,但喬靈兒清楚。尤其宗政熠握着她的手,那力道,就像是在承受着無比沉重的痛,讓她不得不在意。宗政熠本是好強之人,若是他會支撐住自己,斷然不會讓他那般壓着自己。

“也沒什麼大事,只是父皇讓本宮來問一問丞相,鎮南大將軍考慮好了沒有!”赫連非焱輕佻了眉。

“太子……此事,恐怕應該去問微臣大哥,大哥的終生大事,微臣這做弟弟的豈敢做主?”宗政熠眉峰微攏,淡漠的答覆。

“自古婚姻之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煩請丞相問一問老相爺再做定奪。”赫連非焱略微狂妄的道。

赫連非焱的話喬靈兒很耳熟,爲什麼呢?因爲當初武帝去喬家的時候就是說的同樣的話,果然,赫連非焱和武帝是父子,一樣的唯我獨尊,一樣的……下賤!

“微臣遵旨。”宗政熠微微躬身,卻差點沒有站穩。

“相公,你怎麼樣?”喬靈兒急忙扶着宗政熠站好,滿臉焦急。

“別擔心,我沒事……咳咳……”宗政熠話未說完已經輕咳了起來。內府之中,就像是海上狂風一般,翻江倒海,倍感難受。

赫連非焱輕佻的看了宗政熠一眼,“關心”的道:“丞相身體不適,回府後可要好生調養。”

“多謝太子關心……咳……”宗政熠逞強的回覆。

“如此,本宮就不叨擾了。”赫連非焱說着視線從喬靈兒身上掠過,嘴角勾起了一抹斜斜的弧度,在轉身之際又轉過頭道:“還有半個時辰宮宴就會結束了,這半個時辰真是難爲丞相忍一忍了!”

宗政熠點了點頭,喬靈兒指甲幾乎嵌進了肉裡,銀牙咬的咯吱咯吱的響。憤憤的看着赫連非焱離開的背影,恨不得上前將他亂刀砍死,從來沒有哪一刻,如此的讓她怒火沖天。

“不要衝動……”宗政熠一把抓住了喬靈兒的手臂,無力的坐了下去。

喬靈兒一驚,趕緊扶着他坐下去,“宗……”

話未出口,就見宗政熠一小口的血吐了出來,在她要叫出聲時又突然的捂住了她的嘴,對她搖了搖頭。

喬靈兒定定的看着宗政熠,心中有一股火焰想往上竄,而眼睛裡,卻有了酸澀。

“再堅持一會,好嗎?”宗政熠輕聲道,彷彿風一吹,就能夠將他的聲音吹散。

望着眼前的男人,喬靈兒輕輕地拿下來宗政熠的手,咬了咬下脣,將眼底不知爲何想要流下的眼淚逼了回去。

取出手絹,輕輕地替他將嘴角的血拭去,也沒有再開口說話。

宗政熠看着忍耐的她,心中又何嘗舒服?如果不是情勢所逼,他一點也不想讓她來到這危險的宮中,只想好好的守護她……

當然,不僅僅是因爲她是他當初承諾需要保護的人,更是因爲她是在某個時刻已經進入他的心中的人!

此舉沒有讓前面的人看到,看臺上大多數的人也都只是看着戲臺上的表演,皇子皇女看着那些新穎的戲劇雜耍,有心之人卻是將目光落在了看臺之下位高之人身上。

例如:監視着他們的人;又如:赫連非焱;再如:武帝、赫連非瑜……

這半個時辰簡直就比過了一年還要長,喬靈兒從未有那一刻像這半個時辰內那般希望時間過去。

等到終於散席的時候,人羣流散,喬靈兒是最後扶着宗政熠離開的,她很想問他,爲什麼他吃了醒酒藥還會是這個樣子?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赫連非焱站在遙遠的地方看着喬靈兒和宗政熠相攜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了諷刺的弧度。

宗政熠,我把你當成朋友,可是如果你還是那般固執,那就休怪我無情了!

“公子,夫人……”在宮外等候的月影和青葉,在看到被扶着出來而且臉色蒼白如死灰樣的宗政熠時,兩個人的心都被提了上來。

青葉連忙過去扶起了宗政熠,“夫人,公子怎麼了?”

“先把他扶上馬車。”喬靈兒鬆開了咬着的下脣開口,聲音冰冷,卻帶着連她自己也沒有察覺到的顫抖。

青葉和月影對視一眼,兩人合力將微微有些昏迷的宗政熠扶上了馬車。

待喬靈兒也上了馬車之後,青葉和月影也坐到了前面,青葉說道:“夫人,我們先送公子去看大夫……”

“回府!”低低的聲音從馬車內傳來,截住了青葉的話。

“公子?”月影掀開馬車簾探入腦袋,滿臉擔心。

“宗政熠,你現在……”喬靈兒也纔開口,就被宗政熠那堅定的眼神給馴服了,只轉過頭對月影道:“聽相公的,我們先回府。”

看着一臉堅定的喬靈兒,月影擰緊了眉頭,後才用力的點了點頭,與青葉對視了一眼,相互使了一個眼色後駕起了馬車。

“宗政熠,那兩杯酒到底有什麼問題?”喬靈兒眉頭緊蹙,沉聲問道。

宗政熠倚在馬車靠背上,緩緩的坐直了身體,在短暫的休息之後才睜開了眼睛。

與之前那虛弱無力的樣子不一樣,現在的他看起來似乎沒有那麼糟糕了。

“你……”喬靈兒詫異他的突然的轉變。

宗政熠微微一笑,道:“不用擔心,我沒有大礙。”

“可是你之前……”這個樣子的宗政熠雖然看起來真的好多了,可是臉色卻依然蒼白。

“皇上想要我這樣,我必須讓他看到。”宗政熠輕聲解釋,頓了頓,又道:“對不起,靈兒,讓你擔心了……”

聽到他的解釋,喬靈兒竟然沒有被欺騙的火大,反倒是知道他沒事之後鬆了一口氣。

然而在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忽然又想到另外一個問題:“那吐血又是怎麼回事?”那是真正的血,而且似乎並不是偶然。

宗政熠笑容微斂,不知如何該跟她解釋。

精明如喬靈兒,宗政熠的沉默和閃躲卻讓她有了定論:“還是因爲那兩杯酒是嗎?準確的說,是因爲我的那杯酒對嗎?”

聞言宗政熠眼中不由閃過了訝異,又見喬靈兒拿出了一隻酒杯,詫異更濃。

“這是我回到朝陽殿找到的酒杯,是我給我準備酒的杯子,如果你不想承認,我也會自己去尋找答案。”喬靈兒聲音中帶着更深的冷意。

宗政熠輕釦住了喬靈兒的手腕,微微笑道:“靈兒,所有的杯子都一樣,而且……這隻酒杯也不是你的。”

“不,這隻酒杯是當時我面前的杯子,我認識上面的紋理。”喬靈兒看了一下那色澤以及紋理堅持道。

“靈兒,琉璃玉杯都是一樣的紋理,今日宴上所有的酒杯都一樣,你不用騙我了。”宗政熠淺笑。

聽聞喬靈兒頓時瞪了他一眼,原本她只是想匡他把實情說出來的,但是卻沒有想到竟然如此輕易就被識破了!

不愧爲丞相!

喬靈兒有些惱火的將手從宗政熠的手中扯過來,緊緊地捏着那隻杯子。那突然出現的叫做無憂的男人,到底爲什麼把這隻杯子丟給她?

“靈兒,你生氣了?”宗政熠詢問道。

喬靈兒掃了宗政熠一眼,有些悶悶的道:“沒有。”

“呵……咳咳……”宗政熠輕笑,但卻牽扯到了內府,再次的咳了兩聲。

這下子喬靈兒就算是有點生氣也消失了,靠近他輕輕地替他順着氣。

宗政熠在愣了一下之後坦然接受了,雖然先前他吃過了解酒壓制毒性的藥丸,可是清酒的烈度卻依然讓他的身體很是不舒服。

“先休息一會吧!”喬靈兒看着臉色分明不好卻偏要裝着沒事的男人,心底有說不出來的淡淡的疼痛,拉過他的身子輕輕靠在她身上。

“你會累……”宗政熠有些不願。

“沒關係,很快就到了。”靠在她的身上絕對比靠在硬邦邦的車壁要舒服一些。

猶豫了一下,宗政熠還是半靠在了她的身上。

淡淡的藥香味沁入心脾,喬靈兒有些恍惚的聞着這個味道,依舊是淡淡的藥香味。看到他袖口的一點血,視線卻是久久無法移開。

赫連非焱或許在一開始的時候是抱着朋友的心態對宗政熠,先前或許還在試圖着維持朋友間的關係。而今日他所說的話,卻是徹底將他與宗政熠之間君臣關係拉開了,即便他此時還並非是皇帝!尤其在最後離去時,那眼神中帶着絕對的威懾力,更像是挑釁以及……不屑!

原本一個武帝一個皇后已經夠讓她憂心了,倘若現在太子也加入這場“戰爭”之中,怕是前途會徹底黑暗。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未曾路面的三皇子。

今日的晚宴上已經明確的分成了兩撥,五皇子赫連非瑜不用說是站在三皇子那邊,皇后和貴妃都不是省油的燈,同時武帝又像是全局的掌控者,操控着這場戰事的開端。還有一個三皇子,如若他回來,那麼事件也將會更加的複雜,到時候戰爭怕是免不了了!

倘若那素未謀面的三皇子也是一個善於心計之人,怕是到時候其中的關係將會牽扯更加複雜,場面更加混亂。

腦海中浮現出了無數的事情,最終喬靈兒的視線又落到了宗政熠的手上,他的手很乾淨,修剪的很漂亮,很像鋼琴家的手。在晚宴上,他從容的替她擋酒;在戲園裡,他從容應對武帝的監視,不讓她露出多的反應,否則一旦武帝有了戒心,他們誰也不能離開皇宮。

忽然,想多瞭解他一些了……

“宗政熠,只是一杯酒……我喝了不會醉。”思前想後,喬靈兒不着頭腦的說了一句。

宗政熠輕聲答道:“喝酒傷身。”

“那你呢?”喬靈兒再問。

“嗯?”宗政熠緩緩起身,看着她。

喬靈兒與他對視,直視他的雙眸:“你對酒很敏感?!”雖說是問句,但卻是肯定的語氣。

聞言宗政熠不由愣了一下,她竟然知道?

半晌,宗政熠纔開口:“嗯,我不能飲酒。”

“不能飲酒?”喬靈兒睜大了水眸。

宗政熠含笑點頭,“我的身體,不能飲酒。”

“是天生的還是人爲的?”喬靈兒緊跟着問道。

宗政熠沉默了,喬靈兒也得到了答案,是後天人爲的。

人爲……

“是……”喬靈兒腦海中浮現了一個人,而在她要說出來之際卻被宗政熠捂住了。

“靈兒,這件事情不宜宣揚。”宗政熠幾乎是貼着喬靈兒的耳朵說話,口中的熱氣噴灑在她的耳朵頸項裡,讓她有些不適,耳根也緩緩地紅了起來。

喬靈兒也是明白事理的人,刻意的忽略了宗政熠在自己耳邊製造的熱氣,嚴肅的點了點頭。

宗政熠靠着喬靈兒又休息了一會兒,宗政府也到了。在青葉和月影的幫助下宗政熠先下了馬車,後面喬靈兒跟着。

夜已深,宗政府雖然有守夜的下人,但宗政熠還是堅持沒有驚動他們。一來是不想讓府裡不得安生,二來則是不想讓爹孃擔心。

“青葉、月影,你們也先去休息吧!”回到房裡後,宗政熠就下令讓青葉和月影去休息了。

月影皺眉,“公子,您的身體……”

“我沒事,你們先下去吧!”燭光的映襯下,宗政熠的臉如同透明的紙一樣,彷彿隨時都會破裂。

“公子,您喝了酒?”青葉在猶豫之後終究還是問了出來,宗政熠未答,他便上前一步,聲音也更爲冷硬道:“公子,您明知道您自己的身體,怎麼還能……”

“青葉!”宗政熠微微提高了聲音,成功止住了他的話,聲音繼而轉柔:“別擔心我,解酒藥丸我已經吃了,休息一晚就好了。”

青葉和月影還是皺眉,尤其在得知宗政熠喝酒之後的表情就更加的控制不住。

也許……宗政熠對酒的敏感度比她所想的還要嚴重!

“天色不早了,都去休息吧!”宗政熠再次下了吩咐。

月影還想說什麼,但見到宗政熠的眼神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

青葉則是轉向了喬靈兒,“夫人,請您好好照顧公子。”

喬靈兒毫不遲疑的點頭:“別擔心,我會照顧好他。”即使青葉不說,她也會這麼做的不是?現在的宗政熠看起來一點也不好。

青葉和月影前後離開了房間,喬靈兒對宗政熠道:“我先去打水,要不要先扶你上牀躺一會兒?”

宗政熠溫柔的笑着搖頭,“我已經好多了,你早點休息。”

“你看你這個樣子叫好多了嗎?”半天的隱忍終於在看到他那溫柔的笑容之後爆發了,原本她是不打算挑明的,可是看到他一直都強裝無事的樣子讓她惱火,自然聲音也提高了些許。

“靈兒?”宗政熠笑容頓收,聲音裡也帶了一些緊張。

喬靈兒看着面色難看的男人,深深地吸氣,勉強將心頭的怒火壓了下去才上前道:“我扶你去休息,什麼也不要想了!”

突然的轉變讓宗政熠皺起了眉頭,即使她垂下了眼讓人看不清她的神情,但是她的怒火已經延伸,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

才走兩步,喬靈兒頓覺手上一輕,而她的身體卻有了不小的壓力。

宗政熠反身將她整個圈在了懷裡!下巴枕着她的肩膀,雙臂緊緊將她箍住了。

喬靈兒腦中一片空白,忘記了將他推開,也忘記了去思考,更忘記心中對他的怒火。

“酒裡有毒,要去找解藥。”宗政熠在喬靈兒耳側輕吟。

“什麼?”一句話頓時拉回了喬靈兒的空白的意識,想要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卻因爲他雙手的圈禁而無法掙開。

稍稍的收攏了手臂,宗政熠繼續道:“不用擔心,那顆醒酒藥能暫時壓制住酒中的毒,在十二個時辰之內找到解藥就行了。”

“那還不快去找?”喬靈兒火了,只有一天一夜的時間了他竟然還無動於衷!當下強硬着拉開了宗政熠就要往外面走去!

宗政熠手快的拉住了她,淺笑着看了一下外面的天:“靈兒,現在已是深夜,就算要找解藥也該等到天明。”

“可是……”喬靈兒話纔出口就被修長的手指給按住了。

“放心,明天也能夠找到。”宗政熠的身體很不舒服,酒本來就成爲了他的死穴,一般的他能夠自己解決,可是清酒……加上酒中又有毒……看來,他真的很不討皇上歡喜!

然而,看見了喬靈兒的擔心,他的心中卻又升起了一流暖意。手指觸碰到那柔軟的脣,腦海中卻也浮現了在戲園中的那個吻。

或許那稱不上是一個吻,卻是他們成親以來最爲親密的舉止。

雖然是不得已,可是已經進入到了他的心裡。

喬靈兒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尤其她剛好看到他那淺粉色脣瓣的時候,也想到了那個算不上是吻的吻,臉頰也不由飛上兩抹紅霞。

“你先去休息吧,明日一早我就回去找二哥給你配製解藥。”喬靈兒準備扶着他上牀,忽然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你中的是什麼毒?”

話落,宗政熠已經拿出了先前那隻琉璃杯。“酒杯給二哥,二哥就會知道是什麼毒了!”

“這隻酒杯……”喬靈兒出聲。

“這隻酒杯是你的。”宗政熠回答。

“那之前你爲什麼騙我?”喬靈兒有些惱了,耍者她很開心嗎?

宗政熠微微一笑:“對不起,又讓你擔心了。”怕她會擔心,所以他纔沒有說出來。

結果,他還是說了。

看着他臉上的笑容,喬靈兒忽然發現這個男人其實是很狡猾的,而心底卻也有些酸澀。他不告訴她,其實也是不想讓她擔心,而今他的坦白,讓她不由生出了一股自豪感。

也許,她已經多瞭解了他一些了!

天未明,喬靈兒已經起身。

“靈兒?”宗政熠輕聲喊了一聲,爲她的舉止似乎有些不解。

“宗政熠,你也起來,我們儘快去喬府找二哥。”喬靈兒快速的將衣服穿好,至於頭髮,只是簡單的自己梳了一下。

宗政熠當即明白了她的做法是在爲他擔心,心中的暖意即使她不明說也能夠清晰的感覺到。

喬靈兒穿着完畢之後,見宗政熠還在牀上,不由蹙眉上前。

“怎麼還不起?快點……啊……”喬靈兒方走上前,話未說完,已經被一稍大的力道拉扯下去。

宗政熠輕輕地將她擁在懷裡,或許此舉對他來說是從未想過的,可是他卻依舊不由自主的做了……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那麼在意她了?她的一個表情,一句話,一個動作,彷彿都印在了他的心裡,似乎從第一次無意中的碰面開始就已經在他心底烙下了痕跡。

不知不覺中,上了心,想要了解她更多。

“別太擔心,二哥會有辦法。”宗政熠稍稍拉開兩個人的距離,更是怕唐突驚擾了她。

喬靈兒雙頰飛快的飛上了紅霞,原本的擔心此時也多少有些被羞怯壓了下去。

突然的懷抱,突然的溫度,甚至比兩個人和衣躺在牀上的時候更加清晰。她,似乎能夠聽到他心跳的節奏!

“寅時了,我該起身上朝了。”宗政熠看了一下外面的光芒得出結論,事實上,他有些在意她的表情。或許,自己突然的動作真的把她嚇到了。

可喬靈兒在聽到他要上朝之時迅速的回神了,眉頭緊擰:“你中了毒,怎麼還能上朝去?”

一想到武帝,喬靈兒便氣的牙癢,恨不得將那卑鄙下流無恥的賤人碎屍萬段。

宗政熠又豈會不明白喬靈兒的心思,只是現在他還必須要去。

“他的大壽才過,身爲丞相,靈兒,在此時我必須要去。尤其……”

“尤其,他還賜了毒酒是嗎?”喬靈兒陰測測的將下面的話接了下去,手中已然出現了那隻酒杯,“還有,爲什麼只有這隻杯子有毒?”

“這隻酒杯有我們的味道。”宗政熠神秘的一笑,知道她肯定會問杯子的事,但只是一語帶過,繼而下牀着衣。

聞言喬靈兒愣了愣,然後湊近聞了聞,除了酒的味道根本沒有其他的味道。那宗政熠到底是怎麼判斷出來的?

不久之後,宗政熠就裝扮好了自己。如果撇去他依然蒼白的臉色,他看起來挺好,可是就是那與常人有異的臉色讓喬靈兒在意。

“出府後要小心,知道嗎?”宗政熠站定在視線一直停留在他身上的女子面前,叮囑道。

喬靈兒眼睛望入那一雙亮黑的眼眸之中,點了點頭,似乎怕他忘記,也叮囑道:“不管如何,你下朝之後立刻去喬府。就算天塌下來,也要去知道嗎?”

“好……”宗政熠嘴角綻放出溫柔的笑容。

在去喬府的馬車上,喬靈兒一直拿着那隻琉璃杯。宗政熠說上面有他們兩個人的味道,如果她沒有記錯,她昨晚只是觸碰了一下,難道味道就會留在上面了嗎?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情是她在意的:無憂!

無憂宮主無憂爲什麼會出現在皇宮?難道是因爲上次皇后身邊的人僱傭無憂宮的人劫持她不成,這一次又與無憂宮交易了嗎?

就算皇后要與無憂宮再進行交易,一般的交易不都應該是由下屬去做嗎,爲何那傳聞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無憂宮主會親自前來呢?莫非是因爲交易的牽涉關係多,又或者是交易的內容太過機密呢?

此外,就算皇后要找無憂宮進行交易,用得着選在武帝六十大壽的這一天嗎?這一日不用多言肯定是戒備森嚴,皇后不像是沒腦子的人,這樣會被發現的事情她絕對不會做。又或者不是皇后,可是她更相信,宮裡的人沒有一些頭腦,是不可能生存下去的。

還有,爲什麼無憂要拿這隻被下了毒的酒杯?如果他真的要,爲何又會丟給她?準確的說,他也等於救了她,幫她避開了守衛,還送她到了原來的地方。等等,他爲何會知道她原來是在什麼地方?莫不是……他一開始就在監視她?

想到這個可能性,喬靈兒的也越發冷汗了。

武帝、皇后、貴妃、太子以及吳將軍的妻子葉情那些已經讓她有些糾結了,爲何還會有一個無憂?

這世道,怎一個亂字了得?

在喬靈兒頭腦中一片混亂的時候,馬車也在喬府的門口停了下來。

“大少爺……”凝香下車後剛好看到出門的喬翌粼,忙喊了一聲。

喬翌粼聽到聲音停下腳步,轉過身就看到了一身簡單裝束的喬靈兒,訝異的喊道:“靈兒,你怎麼來了?”快步走向了她,皺眉問道:“是不是宗政家的人對你不好?”

“大哥,你先別急,我晚點再跟你們解釋,先帶我去找二哥。”如今,解毒之事是最爲重要的事情。

“好!”喬翌粼見喬靈兒緊張,也不多問什麼,轉身就帶着喬靈兒入府。

一個時辰過後,喬翌術將兩顆紅色的藥丸裝進了玉瓶之中交給喬靈兒。

“二哥,這樣就能解酒杯中的毒了嗎?”喬靈兒有些不確信的問道。

喬翌術點頭,“毒不深,只有起初的十二個時辰會很痛苦,看來下毒之人並非是想要置人於死地。”

“那如果過了十二個時辰呢?過了十二個時辰就不會有任何事了嗎?”喬靈兒問道。

“很難說。”喬翌術將酒杯放置一旁,解釋道:“這種毒若是身體健康之人服用,十二個時辰的疼痛之後應該無大礙了;但現在與酒混合,而那人對酒忌憚,可能會有危險。”

喬靈兒越聽臉色越是往下暗下去,袖子下的手也緊握成拳,換句話說,武帝是刻意針對宗政熠,並且他絕對知曉宗政熠不能飲酒!

“靈兒,中毒的人是誰?”喬翌粼見喬靈兒一副咬牙切齒模樣不由問道。

喬靈兒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是相公。”

“丞相?”喬翌粼和喬翌術同時驚呼。

“姑爺?”凝香也不由提高了聲音,嵐風更是一驚。

喬靈兒給了凝香一個眼神,她當即乖乖的閉了嘴,可是眼底的驚恐卻是絲毫不減。

喬翌粼和喬翌術也收了音,臉色也齊齊變了。兩人相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惑。

“二哥,相公不能飲酒,可是他喝替我了那杯酒……他會不會……”喬靈兒緊張的問道。

聽到喬靈兒的話,喬翌術更是驚訝了,原本這杯酒是她要喝的?

“小姐,二公子的醫術高明,您不用擔心。”嵐風也快速的讓自己恢復了鎮定,看了一眼喬翌術才道。

“靈兒,讓丞相服用了這兩顆藥丸就不會有事了,不用擔心。”喬翌術在思考過後安慰道。

昨日是武帝的六十大壽,即使喬靈兒現在不說什麼,他幾乎也能夠猜到皇室中的某個陰謀。可是,爲何矛頭是針對自己的妹妹?宗政熠也定然是知道酒中有問題,所以纔會替她將酒喝下去。

握着手中的小玉瓶,喬靈兒心思也飛走了,盼着他能夠快點下朝……

武帝針對的果然是宗政熠,是在警告還是什麼?可是宗政熠那個笨蛋,他竟然還真讓武帝得逞了,那杯酒本來該是她的啊!

“丞相,你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出了什麼事了嗎?”才下朝,宗政熠就被赫連非焱叫住了。

宗政熠微微一笑:“昨夜看公文時可能着了涼,並無大礙,多謝太子關心。”

“丞相可是我南武國的棟樑,身體第一,可不要太過操勞。”赫連非焱看着宗政熠的臉不由想到了另外的一張臉,“莫讓丞相夫人太過擔心。”

聞言宗政熠眼底閃過一抹冰冷,未曾讓人發覺。

淺笑着道:“多謝太子提點,微臣不會讓靈兒擔心。”她已經很擔心了……

赫連非焱嘴角勾起了諷刺的笑容,或許心底更多的其實是嫉妒。

不錯,是嫉妒!

一如昨日看到喬靈兒對宗政熠的關心,對她的冷淡與對宗政熠的關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前所未有的嫉妒充實了他的胸腔,讓他恨不得拋開兩個人十幾年的情感。

事實上,赫連非焱不知道的是,在他時常想到喬靈兒之時,已經拋棄了與宗政熠之間十幾年的情感。

“公子,該回去了。”月影走至宗政熠身邊道。

“嗯!”宗政熠頷首。

“丞相有事急着回府?”赫連非焱橫插一句。

宗政熠不可置否的一笑,道:“府中有些事情要去處理。”

“是急着回去陪美嬌娘吧?”赫連非焱陰陽怪氣的道,眼中的笑意深邃,也泛着冷意。

月影面上閃過了慍怒,以前他覺得太子還能夠看過去,可如今,他卻有了將他劈開的衝動。

宗政熠淡笑:“太子,微臣告退。”

“呵呵,去吧,別讓夫人久等了。”赫連非焱一手背在身後,一手隨意的一揮,頗有君王的氣勢。

而宗政熠也不否認,也許……太子的心思,他已經知道了些許。

月影是第一次看到眼底有冷意的主子,這股冷意,甚至比當初讓他將月玫交給青葉處置的時候還要冷上幾分。難道是因爲夫人的緣故嗎?

喬靈兒一直在喬府等着,之所以一定要讓宗政熠去喬府,實際上是想讓喬翌術看一看。不是她信不過嵐風的醫術,而是她更加信任喬翌術。

宗政熠又豈會不知道她的心思?

想到喬靈兒,宗政熠的嘴角又浮上了溫柔的笑容。今日的朝堂刻意的延遲了,但實際在以往時間的時候他已經不想再逗留了。他想快點回去,想見到她……

從上朝道下朝幾乎有一個半時辰的時間,今日的朝會也比以往時間長上了不少時間。或許這就是武帝的懲罰,他知道那毒藥的藥性,會在十二個時辰之內讓人身體疼痛。昨日他幾乎是在發作的第一時間就吃了解酒藥,壓制住了那蔓延的疼痛,但好歹不是解藥,並且藥性會有排斥,所以站在朝殿上,他等於是在承受痛苦。

武帝似乎也很滿意他的“傑作”,一直都不宣佈下朝,將宗政熠蒼白的臉色如數看在眼底,以傷人爲樂。

宗政熠不由覺得好笑,武帝不就是在提醒他還有一個喬家成爲了他的把柄嗎?想讓他正式與皇后宣戰,如意算盤打的很精,可是他像是那麼逆來順受之人嗎?

若是喬靈兒知道了武帝對他動的心思,也許會咒罵武帝是個昏君變態了!

“怎麼現在纔來?”馬車剛到喬府,喬靈兒已經站在了一旁,焦急的道。

聽到喬靈兒的聲音,宗政熠拋開了腦海中所想的事情,不待他說話月影已經先開了口:“夫人,今日早朝時間有一個時辰,太子也在下朝後叫住了公子。”

月影的話同時讓宗政熠和喬靈兒將視線移到了他的身上,那只是一句很平淡的話,可是在他們明白之人看來,卻是能夠聽出裡面的臣服。

被喬靈兒和宗政熠看得有些尷尬,月影別過了眼去。

“夫人,先讓二公子給姑爺看看吧!”嵐風不由道。

一句話也頓時讓喬靈兒收回了視線,嚴肅的點頭,尤其看到宗政熠臉色依舊蒼白的時候,心再次被提了起來。

房間內,依舊是沒有驚動其他的人,喬翌術給宗政熠把脈,當然是喬靈兒的要求。

“妹夫……”喬翌術把脈的同時忽然喊了一聲,神色嚴肅。

宗政熠不動聲色使了一個眼色給他,但卻依舊沒有逃過喬靈兒的眼睛。

“二哥,他怎麼了?”喬靈兒看向喬翌術。

“靈兒……”

“二哥,毒可以解是嗎?”宗政熠轉接了喬翌術的話。

“宗政熠!”喬靈兒瞪了一眼宗政熠。

“妹夫,我必須告訴靈兒,因爲你是她的相公!”喬翌術鬆開了把脈的手。

聽到喬翌術如此的話語,喬靈兒忽然萬分緊張了起來,“是不是毒無法解?”

“不是的,靈兒,毒可以解。”喬翌術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還有什麼問題?二哥,你快說啊……”喬靈兒焦急的催促。

喬翌術看了宗政熠一眼,後宗政熠在沉默之後開口:“靈兒,二哥是想告訴你爲何我不能飲酒。”

喬靈兒轉向宗政熠,問道:“就這件事?”他之前已經跟她說過他不能飲酒的事了不是嗎?

“靈兒,不能飲酒並非小事。”喬翌術看她似乎不是很懂,故而嚴肅的道。

聞言喬靈兒也不敢馬虎了,靜靜地坐了下來,聽着喬翌術給自己的解釋。

喬翌術先是取出了一顆紅色的小藥丸,遞到宗政熠面前。“妹夫,先吃了這顆解藥。”後面嵐風也端來了一杯水。

宗政熠接過,然後吞了下去。“多謝二哥。”

“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氣。”喬翌術翩然一笑,又轉向了喬靈兒:“靈兒,妹夫的毒了怕是在十五年前就已經中了。”

“十五年前?”喬靈兒不由提高了音量,驚恐的看向了宗政熠。

宗政熠淡笑:“十八年前!”見他人不敢置信的樣子邃繼續道:“我身體裡的毒,是十八年前中的。”

除了月影和青葉之外,其他的人都不由驚恐的睜大了眼睛。他現在二十二,十八年前……那他不是才只有四歲?

“這種毒在人體中潛伏的時間可以是從出生至死亡之時,中間如果不加重分量,不會傷人性命,唯獨對酒則是極爲敏感……”喬翌術陳述道。

酒……

毒是武帝下的!喬靈兒腦中靈光一閃,立刻就得出了結論。

宗政熠對她肯定的眼神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說出來。

喬翌術不知他二人之間無聲的交流,在停頓一下後繼續道:“若是服用了此毒,在飲酒之後若不及時用藥物壓制,便會痛苦不堪。”

“二哥,那是不是酒越烈,就越加痛苦?”喬靈兒問道。

“不錯。”喬翌術頷首,又掃了一眼那隻紫色的酒杯,眼神也沉了沉,“酒中至尊,百年清酒……妹夫,若你身上未曾攜帶解酒藥,你可知後果會如何?”

“宗政熠……”喬靈兒喉嚨不由有些乾澀,臉色也愈見蒼白。如若她沒有用那個方法將那顆藥丸餵給他,那麼他是不是就會……

宗政熠看到喬靈兒的樣子心中微微也有些酸澀,有些心疼,微笑道:“靈兒,是你幫了我不是?”

“是你替我喝了那杯酒!”喬靈兒接過了他的話,那是一杯毒酒不是?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看着,旁邊喬翌術、喬翌粼他們也只是對視了一眼,然後全部退了出去。

宗政熠望着喬靈兒的臉,吃過解藥之後身體中的痛也緩緩地消失了。

站起來,輕輕觸碰到她的臉,“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宗政熠……”喬靈兒喊着他的名字,忽然有哭的衝動,最後卻只是被輕輕的攬入了他的懷裡。

溫暖熟悉的味道包裹在喬靈兒的周圍,讓她有了真實感,可是卻有些抓不住的感覺。興許是他身上那飄忽不定的神仙感覺,讓人無法跟上他的步伐,可是,卻還是吸引着她……

武帝給她下了毒,可是毒酒卻被宗政熠喝了下去,無須言明,宗政熠自然是知道酒中有毒。可是,爲了讓她不受苦,他代替她喝了那杯酒,否則今日身體疼痛的將會是她。

武帝是在警告,儘管其中的原委她還不是很清楚!

“爲什麼你會在那麼小的時候就中毒?”喬靈兒拉開了兩個人的距離,對武帝爲何在他那麼小的時候就給他下毒真的難以理解!

宗政熠溫柔的眸光落在她的臉上:“你忘了我爹是什麼身份了嗎?”

“丞相。”喬靈兒皺眉,“就算是丞相的身份那又如何?”

“如果我告訴你爹在做丞相時,支持的並不是當初的二皇子當今的皇上,而是六皇子呢?”宗政熠輕聲道。

如此一說,喬靈兒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武帝是以你爲要挾,讓爹支持他登上帝位的!”

宗政熠淺淺一笑,“皇上登上帝位後,我就被送到了方證大師那裡,是方證大師給我解了另外的毒,但是這忌酒毒卻無法解除,除非是下毒之人。”

“所以你纔會成爲現在的丞相是嗎?”喬靈兒臉色陰沉的問道。宗政熠成爲丞相,是受武帝擺佈,也許,他這一次是用宗政家加以要挾了!

好一個武帝,好一隻奸詐的狐狸,想不到竟然是在宗政熠還是一個孩子的時候就對他那麼過分,簡直可惡至極!

她是在爲他抱不平,尤其那咬牙切齒的樣子,更是讓他覺得她可愛。

“別生氣了,他不會真的把我怎麼樣。”宗政熠安慰道。雖然心底有些開心,因爲他的妻子是爲了自己而生他人的氣,只是不想她氣壞了身子!

“那是因爲你現在還有利用的價值!”喬靈兒沒好氣的回瞪他一眼。

“我答應你,不會讓他白白利用,好嗎?”宗政熠淡笑。

溫柔的氣息讓喬靈兒由憤怒變成了羞澀,忽然意識到兩個人之間非常近的距離,用惱火掩飾自己的羞澀道:“不關我的事,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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