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誰吆喝了一聲,人羣突地就亂了起來,簡直是羣魔亂舞,會跳舞的有章法的跳,不會的胡亂舞着,音樂節奏很歡快,胳膊猛地被人大力一扯,路寧的身子便從封景深身邊拉開了兩三米,原來是一個洋帥哥拉路寧跳舞。
路寧有些驚慌,轉頭習慣性地尋找那抹熟悉的身影,可是人潮攢動,錯亂的視線讓她一時間竟然失去了目標,可惡的洋帥哥還一直拉着她不鬆手,更過分的是還拉着她旋轉起身子來,路寧被他七八個旋轉弄得暈頭轉向,再加上心裡着急,一陣噁心感涌上。
眼神惡狠狠地瞪了洋帥哥一眼,用力推開他,然後在人羣中搜索着那個不見蹤影的男人,心裡一陣難言的心慌,眼眶有些紅。
“封景深,封景深,你到底在哪兒?”
一定是人太多太亂,把他們衝散了,封景深不會把她一個人丟下的,可是人呢?爲什麼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爲什麼不抓緊她的手,爲什麼輕易就放開了,果然她還是不適合太熱鬧的地方。
路寧心裡千迴百轉,不斷的在人羣裡找着穿着相似的黑髮男人,可是背影像,衣服像,髮型像,卻都不是那張熟悉的臉,突然之間她真後悔自己死皮賴臉地讓封景深換下了那身標誌性的黑西裝。
手腕驀地被抓住,路寧氣急,用力一甩卻沒甩掉,氣急敗壞地罵出聲:“滾開,神經病啊,都說了不跳了。”
封景深反應過來是已經被擠到了人羣的外圍,彼時路寧被那個外國男人給拉走了,瞬間面色陰沉的可怕,更可恨的是那個女人還跟着那個男人翩翩起舞,那個男人一看就不是好東西,那雙鹹豬手還時不時地佔着女人的便宜,可是很快就看到那個女人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在人羣裡亂串,驀地心裡就軟成一灘泥。
“好了,是我。”
熟悉的嗓音依舊好聽清冽,路寧一身狼狽地看着那個清冷矜貴的男人,沒錯,是她心心念念找的那個人,眼眶一熱,直接撲進了那個散發着檀香氣味的懷抱,小手不斷的捶打着,“你混蛋,知不知道剛剛我有多害怕,我一直在找你,可是怎麼都找不到,爲什麼要丟下我,爲什麼不拉緊我手?我以爲你不要我了。”
眼淚來得很應景,若在平時,路寧一定會覺得自己特別矯情,可是現在她只想隨心,縱然封景深曾給過她身體刻骨銘心的疼痛,可是她更懼怕心裡的被人遺棄的空落。
這一瞬間似乎滿世界的喧囂都被隔離了,封景深只能聽到路寧毫無邏輯的質問,卻是如鯁在喉,懷裡的充實感來得那般突然,卻是勢不可擋,他都不知道這一刻自己到底要怎麼樣反應纔算正常,這個女人到底是有多麼缺乏安全感,才能因爲這麼一件簡單的小事就爆發情緒。
身子僵硬地站着,任由懷裡的人拳腳相向,眼眸深深地凝視着夜晚海面上盪漾的漣漪,拍打在沙灘上,盪開高高低低的小浪花,彷彿也漾開在了他的心裡。
時間靜止,兩人緊緊地相擁,原本相隔天涯的心近在咫尺,海面上“唰”的綻放起水幕煙花,伴隨着音樂地高低起伏和五顏六色燈光的穿插,帶着顏色的水柱盡情地擺動着,遠比煙花更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