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景深像是被雷劈中一般,頎長的身軀一下子僵硬了,卻沒開口,依舊目光凜凜地盯着牆上掛着的電視,手卻卻沒有任何動作。
“我知道,從來沒人敢對你sayno,可是我也有我的尊嚴,許藝已經好起來了,我們早分開是必然的,你是我的前夫,我不想永遠和你們牽扯不清,我沒有那麼強大,別生氣,也別砸東西了,那顆仙人球還是我剛來的時候賠給你的呢!”路寧低垂着頭,聲音沉悶,說到往事心裡一陣感傷,瘦弱的肩膀輕微地顫動。
當時因爲誤闖他的書房惹得他大發雷霆,自以爲是的她想到了親手移植一盆仙人球來道歉,她的手當時可沒少被刺扎,可是封景深看都沒看就一次次拒絕,最後她實在沒辦法,寫了一張保證書外加主動做一個星期家務,封景深才勉強收下了那盆仙人球,最終和解。
一滴淚就那麼毫無預兆地滴在了封景深的手背上,封景深只覺得手背上像是觸電一般,灼燙不已,連着心都跟着一緊。
其實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了,只是在路寧一再的拒絕中,心中莫名涌一陣無處發泄的煩躁,腦子裡不停的回放着白天畫展的畫面,他不善於交流,也不屑於交流。
面前這個連哭泣都收斂着棱角的女人,曾經也如同火苗一樣張揚過,可現在她像個迷路的孩子,伸手毫不猶豫的將面前纖瘦的小身軀摟入懷裡,手臂用力收緊,連日來躁動焦灼心像是找到了歸宿一般,瞬間被填的滿滿的。
他是着魔了吧!那盆仙人球原本就不是他世界裡的東西,可是卻任由他在自己每天辦公的書房裡存活了四年;路寧原本不是他世界裡的人,可是他卻讓她以婚姻之名在他身邊安生了四年。
被擁進封景深懷裡的那一瞬間路寧呆愣了,封景深的手緊緊的固定住她的腦袋,按在他寬闊結實的胸膛裡,強勁規律的心跳,熟悉的味道,久違的溫暖,原來他的懷抱也可以令人如此安心。
時光的洪流之中,他們沒有愛情,卻以婚姻之名陪伴在對方身邊一千多個日夜,這個擁抱來得如此突然,她卻莫名的她有些貪戀。
各懷心思的兩人保持着相擁的姿勢沒有動彈,書房靜靜地,地板上一片狼藉,凌亂不堪,可是忘卻周遭的一切因素,燈光下的身影,投射在窗玻璃上,彷彿兩個相愛的的人,緊緊的糾纏在一起,一雙眸子深深地凝視着玻璃上的剪影。
“公司有內鬼,我手上暫時還沒有合適的人可以用,我知道你的觀察力很強,所以需要你的幫助。”
封景深磁性低沉的聲音在路寧的頭頂響起,路寧想要推開封景深,手臂擡了擡卻不知道怎麼下手,又頹然的放下去,路您緊了緊手指,淡淡地說:“我答應你,一個月,希望到時候不管結果如何,你都能讓我走。”
只是腦袋短路的路寧根本沒有去仔細揣摩封景深的用意,堂堂的商業鉅子,怎麼會無人可用,又怎麼可能朝一個完全沒有職場經驗的人拋出求助信息,可是一切的不合理都在理智缺失的情況下被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