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陸南的防護服已經破了,其實已經沒有防護效果了,而這東西穿在身上又顯得沉重,他索性就連着面罩一起摘了。正要把衣服隨手一丟……結果猛然之間,他又想起衣服上或許會有自己的血跡,萬一到時候被人撿到了,有人要檢驗這衣服是誰的……陸南又趕緊把防護服撿了起來,塞進了儲物戒中。

脫了防護服,陸南覺得自己的行動更輕便了些。

走了一會兒,陸南很快注意到,這雖然是一個看似天然形成的洞穴,但洞穴中並不缺乏光源,因爲這個洞穴並不封閉,很多地方都是鏤空的,光線可以直接照射進來。陸南懷疑自己下墜的時候不是直線下墜,而是傾斜着下墜的,所以兩地的地貌纔會相差這麼多。

只是,這也太奇怪了……這樣的地貌……按理說不該是天然形成的……陸南心中閃過一個模糊的念頭,不過他現在沒時間考慮這個,當務之急是要找到那個疑似大哥的人啊!但是這個洞穴很大,岔路很多,找起人來太麻煩了,陸南轉了兩圈就有些暈頭轉向了。如果兄弟之間真的存在心靈感應,那該多好啊!

“不許動……”一個冰冷的聲音在陸南的耳邊響起。

陸南整個身子都僵硬了,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後背被一個冷冰冰的東西頂住了,這或許是武器。陸南非常識時務,立刻就不動了,也不掙扎反抗,也不露出一臉驚慌失措。這是他在海盜星上學會的本事,面對暴徒,一定要把自己僞裝得十分無害,這樣他們纔有可能會放你一條命。

似乎有風,陸南用眼睛的餘光看到了一抹鉑金色。

“你……你是陸森!”陸南忍不住叫了起來。他沒敢直接喊出“大哥”兩個字,在不確定這個人是陸森的情況下,陸南不想表明自己的身份。畢竟,萬一這個人不是陸森,而是壞人呢?他這一聲“大哥”喊出口,不就讓自己有機會成爲壞人手裡的籌碼了嗎?

“呵,帝國的人死絕了麼,竟然放你這麼小的傢伙出來做事。”在陸南看不到的角度,那個人勾起嘴角,略顯諷刺地說。

陸南的心裡就像是有幾千只螞蟻在啃一樣,他好想轉過身去看看這個人到底是不是陸森。但後背被人用武器頂着,陸南又不敢輕易轉身,否咋萬一下一秒被人一槍崩了怎麼辦?那抹鉑金色的長髮再沒有在陸南的余光中出現過,陸南甚至疑心自己剛剛看錯了。畢竟他現在的身體很疼,內臟或許都出血了,說不定他因爲疼痛產生了幻覺呢?

聽到那個人似乎對帝國不太尊敬,陸南嚥了咽口水,把一口血沫嚥了下去,鎮定地說:“我不是帝國人,我是聯邦人。我的親人負責考察這顆星球,但是他在十幾天前失蹤了。我跟隨搜救隊員一起尋找他。我……我是良民。”

那個人冷笑一聲:“關於你說的話,我真是一個字都不相信呢。抱歉,雖然我一般不對女人和小孩動手,但……”

“等等!我的媽媽叫南希!”陸南心一橫,搶着說道。

“唔……”那個人可有可無地應了一聲。

陸南心下失望。如果這個人是陸森,他應該會對“南希”這個名字有所感觸吧。畢竟,聽大家說,陸森對南希的感情挺深的。

“看樣子你們這次真的做足了功課……”過了幾秒鐘,那個人才重新說話。他的聲音透着一種深深的厭惡。

這是什麼意思……陸南心臟跳得有些快,不能再猶豫了,他趕緊說:“我是陸南啊!不不,我應該是陸垚,但是我的媽媽叫南希,所以我用了這個名字。大哥是你嗎?!我真的是陸南!你要是不相信就請允許我回頭,你可以好好看我一眼,我的眼睛和爸爸長得很像,鼻子卻像媽媽!”

陸森頗有些厭惡地說:“別廢話了。”

對於陸森而言,這個孩子說的話,他一句都不信。南希媽媽的存在又不是秘密,陸家孩子的取名規律也有跡可循,長相更不能代表什麼,現在整容技術這麼強大。所以,聽到這個孩子這麼說,陸森一點都不覺得激動。他心裡反而更加厭惡,因爲這個孩子竟然敢用“南希媽媽”的名義來打感情牌。

陸森關閉通訊工具也不過是這一兩個月的事情。難道這麼短的時間裡,他真的多出了一個弟弟?這也太巧了吧?而且,就算南希媽媽的孩子真的能活下來,那也是在海盜堆裡活下來的,從小被海盜洗腦長大的他難道對家人真的有感情嗎?

陸森又不是傻瓜!他看了這個瘦巴巴的孩子一眼,打算用槍托把他砸暈了。

陸南敏銳地感知到了危險,他的腦子從來沒有轉得這麼快過。似乎也知道了陸森並不相信自己的話,陸南心一橫,動用精神力把儲物戒中的家用醫療箱丟了出來。

啪的一聲,地上瞬間多了一個箱子。陸森整個人緊繃。

陸南趕緊說:“我真的是……你看,這個醫療箱就是家裡的!我從家裡帶出來的!”

這話說完,陸南又趕緊把被子、飲用水以及食物都丟了出來。他指着地上的這堆東西說:“被子也是家裡的!你認得出來嗎?還有這些吃的,都是斯萊爾叔叔做的,我偷偷藏起來的!你嚐嚐看就知道我沒有騙你了!小鑫說,斯萊爾叔叔的手藝特別棒,全宇宙第一呢!別人一定模仿不來的!”

在這一刻,陸森覺得自己有些……迷茫。

他知道在這種時刻擁有這樣的情緒是不對的。現在這麼危險,他應該打起精神來纔對。但是,看着地上那堆熟悉的東西,他還是忍不住走神了一下。

帝國真厲害啊,還是說家裡的安保設備什麼時候變得如此不堪一擊了?他們竟然能弄到斯萊爾做的食物?!爸爸和弟弟們還好吧?不會被帝國一窩端了吧?

不,不對,這些食物爲什麼還是熱氣騰騰非常新鮮的?正常情況下,從藍星飛到nkz90141星球需要五十多個小時,食物應該早就冷掉了纔對!他們果然是挾持了斯萊爾吧?說不定斯萊爾現在就在關在距離這裡不遠的某個飛船上……

不不不,現在不能想別的,現在的重點在於醫療箱啊!這裡有醫療箱啊!只要搶走這個醫療箱,給自己治療一下,自己就不會這麼被動了!

等等,冷靜一下!

陸森在心裡對自己說,必須要冷靜一下!

最重要的問題難道不是……地上這堆東西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莫非是空間紐?帝國的人現在已經這麼奢侈了嗎?竟然捨得用空間紐裝這些東西?但是空間紐啓動是需要能源的……陸森瞄了一眼自己隨身攜帶的能源探測器,毫無反應呢。

陸森懷疑這一切都是自己失血過多後產生的幻覺。

一定是這樣吧,他急需要治療自己的傷口,所以他看到了醫療箱。他想念南希媽媽,所以他就看到了南希媽媽給自己生的弟弟。他想念家裡的被子,想念斯萊爾叔叔的廚藝,所以他看到了這些東西。

但這個幻覺真的太真實了。

說真的,雖然陸森的大腦中轉過了很多念頭,但是在陸南看來,陸森也不過只是沉默了幾秒鐘而已。

陸森是個意志堅定的人。他很快就把種種軟弱的不靠譜的念頭甩出了大腦,神色複雜地看着地上那一堆東西。陸森不相信爸爸和弟弟被一鍋端了,他不相信斯萊爾叔叔被挾持了,他不相信帝國會花費這麼多的功夫演一場並無多大意義的戲。於是……這個瘦弱的小男孩說的事情都是真實的嗎?

就在這時,陸南又想起了一個能證明自己身份的證據。他明明已經有了光腦了呀!他現在又不是黑戶!光腦能代表一切!都是在海盜星上的經歷誤導了他,他至今在使用光腦的時候還不是很利索呢。反應過來的陸南真恨不得用腦袋撞牆!真是豬腦子!

陸南趕緊舉起自己的右手,急切地說:“大哥,看,這是我的光腦。即使這個星球上沒有天網,但因爲我們是一家人,所以我們的光腦是可以對接的!”

陸森慢慢收回了槍。他其實早就身受重傷了,剛剛那一切不過是靠着毅力強撐而已。

陸南感覺到那個堅硬的東西厲害了自己的後背,他鬆了一口氣,趕緊轉過身去。真的是大哥啊!大哥太好辨認了,這樣被神祗偏愛的容顏,這世上絕對不會出現一模一樣的第二個!

看着渾身是血的陸森,陸南鼻尖一酸。據說大哥有潔癖呢,但是看看他現在的樣子……陸南隨手抹了一下眼眶,把右手遞了過去,兩個光腦對接成功。

這……這簡直是一個奇蹟。

對陸南來說,這是一個奇蹟,他竟然這麼容易地找到了失聯的大哥。

對陸森來說,這也是一個奇蹟。他這才真正把槍收了起來。他喘了口氣,背對着石壁慢慢坐了下來。

這是我的弟弟……這是南希媽媽給我生的弟弟……陸森覺得這一切都很不真實,他根本捨不得眨眼睛,總覺得一眨眼,弟弟就會消失不見一樣。

命運這種東西實在是太奇怪了。陸森早就不做夢了,當南希媽媽去世的時候,當爸爸和弟弟們被檢驗出來隨時有可能基因崩潰的時候,他就不再做夢了。所以,他從未想過,他會和一個從不敢奢求還活着的弟弟,在這種情況下見面。

陸南從地上抱起醫療箱,三兩步走到陸森身邊,擔憂地說:“醫療箱中的東西挺齊全的,至少能急救……大哥你趕緊把身上的傷口處理一下……”

這不是煽情的時候,陸森深吸了一口氣,說:“你給我遞藥……我自己處理傷口。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裡。”

陸南立刻手腳麻利地打開了醫療箱,順便趕緊安慰陸森:“別擔心,如果你是害怕被那些帝國人找到的話……我前不久用大杭阿姨送我的貓咪神經炸彈把他們都放倒了……”

陸森聞言給了陸南一個讚賞的眼神。

陸南忍不住笑了起來。

更像南希媽媽了……陸森眼神黯了一下,南希媽媽就是一個很愛笑的人。她的笑容非常乾淨真誠。陸森按着自己腹部的出血口,說:“把第三排第二瓶藥取出來,四粒。”

“嗯!”陸南手腳麻利地取出了藥,倒在了掌心裡,然後眼巴巴地看向陸森。

陸森扯起嘴角笑了一下:“把藥吃下去……你的內臟器官應該也受傷了,吃這個能緩解一下。然後同樣的藥給我十二粒。”

陸南趕緊吞了手中的藥,拿飲用水送服了下去,又迅速取出十二粒,遞到陸森嘴邊。陸森一低頭,從陸南的手心中銜了藥,不用水,一口氣嚥了下去。陸南看着自己的手心,腦子非常不合時宜地開始開小差了:據說大哥有潔癖呢……

陸森歇了幾秒鐘,又說:“把最上面那排的止血噴劑給我,順便,幫我剪一下繃帶,我要把傷口纏一下。”

“嗯!”陸南又聽話地遞出了止血噴劑,然後取出小剪刀和繃帶,按照陸森需要的長度一一剪好。

陸南又想到了一個問題,一邊剪着膠帶,一邊說:“我們現在都沒有防護服了,是不是要想辦法儘快離開?斯萊爾叔叔和大杭阿姨現在都在這顆星球上。我原本是和大杭阿姨一起的,還有小鑫,但是我們似乎遇到了地震……然後我就一個人掉到了這裡。他們一定會來搜救我們的!”

“地震?”陸森有些奇怪,他想了一會兒,“你們應該不是遇到地震了,而是遇到了大型兇獸羣集體出動覓食。大杭阿姨現在估計正和兇獸們打呢……短時間內沒工夫來找我們。不過沒關係,你不要怕,我會保護你的。”

哥哥果然很喜歡我……陸南有些開心。但開心的情緒轉瞬即逝了,他的內心很快又被擔憂充斥着。

陸南忍不住問:“大杭阿姨說,她做的神經炸彈可以把陸地上最大型的生物放倒……不過,據說帝國人體能強悍,他們會昏迷多久啊?”

陸森簡單粗暴地處理着自己腹部的傷口,冷嗤一聲:“那幫怪物的確體能強悍。我的守護都報廢了。”

“守護?”

“守護是我的機甲的名字。它從我十五歲時就開始陪着我了。沒想到最終會在這裡報廢。那羣人真的是……”陸森覺得這是一種恥辱,他竟然被逼得棄掉機甲逃命。

陸南看着大哥身上的傷口,幾乎能想象出來,大哥經歷了怎樣艱難的逃亡。

“把第四排的第一種藥水、第四種藥水和第一排的第一種藥水按照六比一比一的比例混合,然後用注射器推進我的身體。乾淨的注射器在最底層,你取一個出來就行了。”陸森又說,“那幫帝國人……最可惡的是,他們竟然說我不是爸爸的孩子。”

陸南手上的動作很快,六比一比一的比例要嚴格把控呢。但聽到陸森這句話,他還是忍不住叫了起來:“這絕對不可能!”

“是啊,這不可能……我是誰的孩子,難道我自己不知道嗎?但是那羣人信誓旦旦地認爲,我可以是任何帝國人的孩子,都絕對不會是爸爸的孩子。這簡直是……他們還叫我少主,這應該是個尊稱,但他們的眼神中分明帶着蔑視。”陸森低頭思索着。他覺得事情非常奇怪。

帝國現在實行帝制,皇帝擁有絕對的權利。和人類相比,他們的進化形式十分特殊,皇帝一族擁有對於其他原始態的洛斯哈們絕對的威懾作用。所以,哪怕帝制並不符合社會體系的進化發展,但帝國的帝制卻千萬年地保留下來了。當然,帝國也有叛亂。但帝國的叛亂一般都是王系和王系之間的戰爭,倒下一個皇帝,自然會有另外一個皇帝站起來。

同樣的,在每個原始態相同的種族內部,他們也實行宗長制。家主應該是一個家族中權利最大的人。在這樣的情況下,少主的地位絕對不低。

所以,陸森覺得非常奇怪,他身爲一個聯邦人,到底是怎麼被帝國的某個家族盯上的?難道是因爲生母安琪的原因嗎?也許安琪不僅僅是個間諜?

也許這麼說顯得薄涼了一些,但陸森對於安琪的確沒有什麼特殊的感情。

畢竟,陸森從生下來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安琪。感情其實是相處出來的。尤其碰上陸森這樣理智的人,他在感情上非常內斂,不會突兀地愛上誰,也不會突兀地恨上誰,只會以心換心。再加上,身爲聯邦人,雖然陸森眼中的聯邦存在着很多問題,但是他依然對於聯邦有着濃濃的歸屬感。這樣一來,他對於身爲間諜的安琪……哪怕出於血脈聯繫,不會覺得厭惡,但總有一種特殊的沒法形容的感覺。

再加上……安琪還曾經想要殺了肚子裡的孩子,不止一次。

會不會真的和安琪有關係……陸森只覺得腦子裡的信息太亂。他只能等逃出去以後再做調查了。

陸森擼起袖子,指導着陸南往自己的靜脈中注射藥劑。

處理完傷口,陸森又吃了一點食物。他其實一點胃口都沒有。但是他必須要吃一點什麼,這樣才能確保體力。在陸森看來,他現在不是一個人了,他身邊還跟着一個弟弟。身爲一個哥哥,他應該要強大無比,他應該要頂天立地,他要成爲弟弟的避風港和保/護/傘。這是陸森對自己的要求。

陸南也陪着吃了一點。吃完以後,他想着儲物戒這種東西反正已經在哥哥面前曝光了,於是,他就正大光明地拿出了戒指,把地上的東西全部掃進了戒指中,什麼殘渣都沒有留下。

“這……這是什麼?”陸森沉默了一會兒,語氣艱澀地問。

“儲物戒!看過小說不?魔法小說或者修真小說中,常常會出現儲物戒這個概念……其實和空間紐差不多,但是,儲物戒中刻了停時魔法陣,能夠保鮮。使用儲物戒時也不需要能量!而且,最重要的是,藏在儲物戒中的東西,以現有科技絕對發現不了。這一點比空間紐好太多了……不是有一種儀器能夠查看空間紐中的東西嗎?”陸南趕緊遞了一枚未曾用精神力標記過的戒指給陸森。

陸南一共有九枚儲物戒,其中一枚已經被他標記了,另外八枚都沒有。

陸森看着手中的戒指若有所思。這戒指看上去非常華美,但是很古舊,就像是幾千年,不不不,應該是上萬年前的審美。光這個戒指本身應該就挺值錢的了,畢竟是老古董啊!這就是儲物戒嗎?爲什麼這個世界上會有這麼不科學的東西!

“你可以用精神力探入戒指,很簡單的,這就能成功標記了!”陸南在一邊竭力推銷着。

陸森看了陸南一眼,放出了自己的精神力。

竟、竟然是真的……陸南彷彿能看到一個小房間,不大,只有八平方米左右。但是,儲物戒這種東西竟然真的存在着?!陸森的三觀被迫碎了一次。

“你……你還有幾枚?”陸森的聲音中帶着一種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激動。

陸南也不瞞着,說:“一共有九枚,但我自己已經標記了一枚。”

陸森用一隻手握住陸南的肩膀:“都是這麼大的嗎?我的意思是,儲物戒中的空間都有八立方米左右嗎?”

陸南雖然不知道陸森爲什麼這麼問,但他還是點着頭,說:“這些都是低級儲物戒,空間大小應該都差不多。”

陸森扶着陸南的肩膀往一個地方走去:“我……我們賺大發了!你知道我們現在站着的地方是哪裡嗎?是一個能源礦!黃金能源礦!”

不知道爲什麼,nkz90141星球明明離着奧古斯都星系非常遙遠,但是帝國那邊的某些人竟然早就發現了這顆星球……礙於兩大星系和平共處五項條約,他們不擁有這顆星球的開採權,但黃金能源礦這種東西誘惑力太大了,所以這些人選擇了在暗中偷偷開採。

陸森一直對聯邦很有歸屬感,他之前因爲逃命而誤入這裡,在發現這處能源礦的時候,也想過等自己逃了出去,一定要向官方反應。按照法律規定,這顆星球上的一切資源都屬於聯邦。但是,在得知陸南擁有儲物戒以後,陸森改變了主意。

儲物戒中的東西是不會被機器檢驗出來的,這意味着他們完全可以把能源石據爲己有!陸家最缺乏什麼?他們不缺錢,他們甚至不缺武器,他們缺乏的是能源!

政權自古建立在軍權之上,而星際時代的軍隊建立在能源之上。光有人,沒有能源,什麼都是空的,一個大型的能量炮轟過去,可以死掉無數人。別的不說,就說機甲吧,這算是軍人的標配武器,而機甲本身能啓動,就是需要能源的!

雖然這麼說有些誇張了,但能源幾乎就代表了一切!

在涉及到家人安全的事情上,陸森是個絕對的利己主義者。他要把這些能源據爲己有。

黃金能源!

陸南當然知道黃金能源。他剛剛和家人相認的時候,陸鑫的戰利品中就有一顆黃金能源。陸鑫特意把能源石給陸南看,結果那顆石頭卻被陸南身體中的位面交換器吸收了。這件事情讓陸南內疚了很久。當時那顆能源石很小,約莫只有一個人的指甲蓋那麼一點大,但陸鑫說過,這麼一小顆能源石提供的能源就能讓大型機甲持續工作一整年!

於是,陸南也跟着激動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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