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茶香，即便在滿是杏花香氣的杏花林裡，也掩蓋不住那種跨越了三生三世的茶香。
三生茶，一世甜，一世苦，一世空。
他換上了巡天大典正式的禮服，流麗的金色，如同灑滿了璀璨的星光。
他站了一會兒，才緩緩地問：“看見月牙兒了嗎？”
華麗的聲音，像是奏響的豎琴，好動聽。
華曦把喉嚨裡的堵塞都壓下去，讓自己的聲音很平靜：“回帝君，沒有看見。”
這是她作爲人類，和他說的第一句話，不是洪荒繪夢，是真真切切的。
說完這一句，重夕便繼續緩緩向前走去了，似乎一點兒都沒有在意。
華曦的眼睛突然有些紅了……
“巡天大典快要開始了，帝君怎麼來這裡了？”一個柔婉清雅的女子聲音響起來。
杏花林裡，一個身穿雪白長裙的絕色女子踏着花瓣走來，她青絲披散，戴着一個用各種鮮花編織的花環。
雪白的長裙上，也刺繡着精美的淺色花朵，一朵一朵鋪滿了她的裙子。
華曦認得她，在朝拜帝君重夕的衆神中，她見過，在一羣美豔嫵媚的女神中，也是獨特出衆的。
因爲她是花神舞芳菲，和月神並稱爲‘神界雙絕’。
舞芳菲愛慕着帝君重夕，幾乎是整個神界都知道的事情。
神族沒有七情六慾，可是這條鐵律只要碰到重夕，便沒有女人能把持住。
但別的神族不敢明目張膽愛慕，頂多是偷偷暗戀，可舞芳菲不一樣，她的父親爲了幫助重夕登上帝君之位而戰死，所以重夕對她的行爲，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不過多管束。
華曦還是月牙兒的時候，舞芳菲就經常來重華宮，不過，重夕很少會見她。
舞芳菲今日盛裝打扮，也是準備隨同帝君一起參加巡天大典。
“帝君一定是來找月牙兒吧。”沒有得到重夕的回答，舞芳菲還是笑得嫵媚，“要是她來我這裡，我一定會送回重華宮的。”
重夕緩緩向前走着，清冷的眉目有幾分疏離，傲慢而慵懶彷彿渾然天成。
就算他誰也不看在眼裡，似乎也是理所當然。
舞芳菲並不覺得自己是自討沒趣，反而緊緊跟隨着他，沒話也要找話說。
“那個小丫頭哭什麼呢？”舞芳菲回頭看了一眼華曦，看見她眼睛紅紅的，便低聲笑起來。
華曦立刻低下頭，她沒有哭，只是風迷了眼睛。
重夕的腳步微微一頓，但緊緊是那麼短短的一瞬間，便又如常走動。
這個細微的動作，卻讓舞芳菲察覺到了，她不自禁地再看了華曦一眼。
低着頭，穿着下界的衣服，不是萬神殿的神女吧，看樣子，長得還不錯。
“一定是因爲如此近距離看見帝君，而激動地哭了吧。”舞芳菲轉回頭，涼涼地說，“下界的神族，能見帝君一面，也是無上殊榮啊。”
華曦不理會她的話，反正和她無關，她沒有必要在意。
她眼睛紅紅的，只是想到和重夕要分離，並且，沒有機會在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