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中有話引隔閡2
進了亭子,袖城尋得一處乾淨座坐下,環望四周,亭前有一處潺潺小溪流過,小溪旁是成片的楓樹林,若是在金秋時節,想必成片成片火紅的楓葉應着這清明小溪便成了絕美的景緻,可惜,自己來得遲了,若想再觀景,怕是要等來年了,來年楓葉紅時,一定及時趕到這裡來賞一賞美景。
“想不到這裡還有這麼美的地方。”袖城由衷感嘆道。
“袖姑娘。”只聽雪非一聲輕喚,語氣有些不對,袖城轉頭一見,猛得呆了,只見雪非砰得一聲跪在自己面前,表情是欲語淚先流。
丫鬟怕是也嚇了一跳,沒見過這世面,忙“呀”了一聲,嘴裡輕喚着“姑娘,姑娘”然後雙手試圖用力的將她從地上拉起。
袖城愣了兩秒,不知道她在做什麼,半天才反應過來,也忙去拉她:“雪非,你這是做什麼?”弄得袖城一頭的霧水。
雖然是兩個人拉她,但是袖城明顯的感覺到雪非的身子有意的往下沉,是不想起來,袖城所試無果,便閃到了她身側,一邊再次試圖扯她起來,一邊又問道:“你這是怎麼了?有話好好說,何必如此?”
雪非突然拉住袖城的雙臂,此時已是梨花帶雨般的哭訴道:“袖姑娘,我知道,我這樣做很失體面,可是我實再是走投無路了!”
雪非這話一出,袖城腦子裡第一個反應便是雪非她要借錢?
‘你要多少,我幫你想辦法。’這話險些脫口而出。
只聽雪非再道:“自打回了京城,景秀遣人送我回了府,他就一直呆在宮中沒有回家,昨兒個好不容易回來了,府內上上下下一片喜慶,祖母在飯時便對他說,待過了老皇帝喪期,便讓她迎娶我進門、、、、、、”
說到這,雪非的淚水又止不住的往下流,袖城心中狂跳不已,似是覺得有什麼要發生了一般,聽雪非的口氣,一口一個祖母,叫得很是親熱,袖城幾乎能想像出當雪非進了學士府拿出可以證明身份的雙生玉之時景秀的祖母是何等的欣喜與欣慰,而今天這旁邊站的貼身丫頭八成也就是景秀祖母見她初進府中怕不適應才安排在身邊的,由此可見,景秀的祖母是十分疼愛雪非的。
袖城不敢接話,只由着她講下去。
“怎奈景秀當着全府上下所有人說,他要娶的,不是我,是袖姑娘你!”雪非此時已是十分的哽咽,抽抽巴巴好不容易將話說完,接着又哭了起來。
見這姑娘哭得連衣襟都溼了一片,袖城不由得自責起來,自己有什麼資格讓一個姑娘因爲自己而這般傷心呢?
景秀更甚,已經叮囑過他,不要在衆人面前輕舉妄動,要顧及雪非的顏面,可怕什麼便來什麼,他倒好,此時倒上了倔強勁,哪壺不開他偏提哪壺,詩詞歌賦做學問,他樣樣精通,可這情商怎麼偏偏爲負數?
“袖姑娘,是我眼拙,逃難之時並未看出你二人情心已定,現如今,我夾在你們二人中間,我也實難爲人,可是雪非有一不情之請,雪非自幼孤苦無依,顛沛流離,現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一處落腳之地,雪非再也不想去過以前那般飄蕩的日子了。如若袖姑娘不嫌棄,雪非願奉姑娘爲姐姐,姑娘嫁與景秀爲正房,雪非願做側室,不爲別的,只想留在景秀身邊。如若姑娘覺得雪非連側室都不配,那麼雪非就算做個填房丫頭也可!”
一席肺腑之言,愣是將袖城頂得半個字兒也說不出,袖城只站在旁邊長嘆一口氣,這才緩緩開口道:“你這又是何必呢?世間上人人平等,哪裡有配不配一說。”這話倒只是脫口而出,現在袖城像是吞了一團亂棉花,咽不下,又吐不出,這一席話倒真的讓袖城覺得,自己纔是夾在他們二人中間的第三者,十分的不光彩。
正當袖城不知如何是好之時,只聽那小丫鬟在一旁有意無意的道:“姑娘,你怎可如此輕賤了自己,祖婆婆都說了,無論日後少爺娶多少房,您都只能當正室的。”這丫鬟口中的祖婆婆便是景秀的祖母。
這小丫頭看似無意的一句話,更似是再往袖城口中塞了又一團棉花。
此時只見雪非呵道:“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小丫頭自知失言,此時臉貓了下去,不敢再說隻言片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