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凌珂側頭看過去,她這才發現,在丫鬟下人們後面,地上還跪了一溜的赤膊男子。
寒風瑟瑟,這些人的身子一直在顫抖着。
聽聞要杖責三十軍棍,他們咬着牙,並沒有吭聲。
“慢着!”
就在幾個白虎營中士兵上前,要將地上跪着的士兵拖走的時候,一道清冷的聲音,讓他們停住了。
放下茶盞,起身,絳紫色長袍包裹下,身材欣長,帶着一抹俾睨天下的王者氣息。
黑羽上前,給王爺披上黑色貂絨大氅,又遞上了暖手的捂子。
“疏忽值守,聚衆賭博,喝酒作樂,國公便只給三十板子?”墨淵走到君嘯身邊,側頭看着低着頭的君嘯,冷冷的問道。
“微臣有管教不力之罪!望王爺恕罪!”君嘯抱拳,微微彎腰,說道。
“國公的失職,自有皇帝陛下來定奪,但是這京中防守、白虎營的事兒,今日,本王便替國公做個主。”墨淵說着,轉身走到大廳門外,道:“所有跪着的,一律,杖斃!”
“啊?”幾個跪着的白虎營士兵還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便見着一側上來十多位身穿黑色長袍的定王暗衛,這些暗衛上前,兩兩配合,一個摁着,一個拎着長棍。
“饒命啊,國公爺救命啊!”
“定王殿下饒命,饒命啊!”
突然之間醒悟過來,棍子已經落在身上了,這些士兵哪裡料到事情會如此嚴重,他們齊聲求饒起來。
君嘯的拳頭在衣袖下面捏的緊緊的,他的腳擡起來又放下,數次,最終還是沒有去跟墨淵求情。
君凌珂發現,面對這種正經事情的時候,歐陽逸臉上的神色平靜之中還隱隱的透着一抹淡然冷冽之意。
這可見,歐陽逸的放蕩外表,只是一種掩飾,掩飾了他骨子裡本來的面目。
在這種弱肉強食的社會,想要好好生存下去,誰不得有一顆九轉七竅玲瓏心啊!
巨大的哀嚎聲,沉重的杖責聲,棍棒接觸皮肉的聲音,讓大廳內外的衆人都心尖兒跟着那哀嚎聲一起顫抖着,許多膽子小的丫鬟嚇得腿軟摔倒在了地上,家丁們也都縮着脖子,渾身顫慄不已。
看了一會兒,墨淵轉身走回太師椅旁,坐下。
“這府外的事情,本王幫國公解決了,國公府內今日據說也是雞飛狗跳的,君國公是否該與本王說說,是出了什麼事情,可否會影響太后壽誕?”墨淵的手中抱着那貂絨毛皮包裹着的手捂子,他微微昂頭看着臉色鐵青的君嘯,問道。
“定王殿下,國公府中的事宜大多是由小女凌珂引起,算不得大事,國公與妾一起處理便可!”蘇如媚上前,蹲身行禮,說道。
“嗯?”墨淵的眉頭微微擰了擰,他眸光清冷的看了一眼蘇如媚。
蘇如媚的身心今日都備受折磨,有一口怨氣在她心中難以消解,她知道一切都與君凌珂有關,但是,她知道,她不可能找得到君凌珂禍害她的證據的,既然這定王如此喜歡管君家的事情,便讓他來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