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色深深，正是淒涼時候。
我和夏露露沉默着，誰都沒有說話，自從她剛纔答應告訴我真相後，就一直低着頭，眼神不停變幻着，這種情況整整持續了十分鐘，我不知道她是在回憶還是思考，只能耐心等待。
就這麼又等了一會，夏露露終於擡起頭，靜靜地道：“穿越到過去的四個人是誰，你應該知道吧？”
我怔了一下，隨即點頭道：“知道。”
夏露露望着我，眼底深處似有光芒閃爍，緩緩道：“當時在第四十個任務的時候，我們合成封印之劍，又找到吳菠菜密函中記載的座標，就準備穿越到兩千年前殺死夫差，只是當我們穿越過去後，卻發現想要殺死的夫差，其實就是你。”
我默默點頭，在推測出自己是夫差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這些。
夏露露繼續道：“當時大家都很迷茫，不知道該怎麼辦，想回來，卻因爲座標只能用一次，都被困在了那裡……就這樣年復一年，雖然剛開始的時候我們都很痛苦，但最終還是接受了現實。”
我沉默，隨即低聲道：“然後呢？我是如何變成地獄使者的？”
夏露露深深看了我一眼，低聲道：“那個很複雜，要說那件事，先要說清楚當時的情況。”
我點頭，示意她繼續。
夏露露停頓了一會，接着道：“你成爲吳王后，我們三人也有各自的身份，我是六宮尚宮夏夢如，君如是你的後宮嬪妃，墨羽則是吳國將軍。”
聽到這裡，我愣了一下，李君如竟然是我的嬪妃，那我和墨羽見面得多尷尬？
還未等我想明白這事，更加離奇的話語又從夏露露口中說了出來：“而除了我們四人外，那裡還有很多熟悉的面孔，其中宰相伯嚭和程智長得一模一樣，歷史上著名的謀士伍子胥，則是和韓穆長得一模一樣！”
“他們也穿越過去了？”我愕然道。
夏露露緩緩搖頭，道：“不是，他們和我們不一樣，只是長得像，並不是同一個人，但也正是因爲長得像，你纔會輕信奸臣伯嚭，殺了有能力的伍子胥，導致吳國亡國。”
我身子一震，回想到歷史上寫的關於吳國的事情，心中忽然多了很多想法。
史書上記載，夫差身邊最有能力的謀士就是伍子胥，他幫助吳國破楚、徐、魯成爲諸侯一霸。在進圖中原的時候，伍子胥建議夫差聯合齊國先滅越國，而伯嚭因爲收了越國的賄賂，提議先攻打齊國，並誣陷伍子胥陰謀串通齊國叛國，夫差聽信伯嚭的話，派人送一把寶劍給伍子胥，令其自殺……
“所以我是因爲伯嚭和程智長得一樣，才聽信他的讒言嗎？”我低聲吶吶地道。
夏露露輕輕嘆息一聲，道：“差不多吧，不過話說回來，伯嚭確實很聰明，知道你對他有某種特殊的情感，便利用那種情感不斷蠱惑你，直到最後。”
我聞言心中特別複雜，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沉默了一會，忽又想起死亡遊戲的事情，便道：“對了，我記得夫差的筆記中，提到了死亡遊戲，說是最後只有四個人活了下來，除了我們三人外，西施又是誰？”
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只是還是想確認一下。
夏露露眼中閃過一抹黯然之色，低聲道：“西施跟伯嚭、伍子胥的情況一樣，長得和林素一模一樣，只是她們並不是一個人，看過史書你應該知道，西施是越王用美人計安插在夫差身邊的奸細。”
我身子一頓，雖然還沒經歷，但可以想象那種情況，身邊最信任的兩個人，時刻都準備算計自己，那種背叛滋味當真不好受。
雖然如此，我還是點了點頭，道：“後面發生了什麼？勾踐讓西施如何算計我的？”
夏露露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沉默片刻，才道：“說要勾踐，還要提起一個人，你還記得龔傑吧？”
我嗯了一聲，隨即想到任羽軒給我看過的畫像，道：“記得，龔傑在噩夢醫院任務中被附體者殺死了，後來我看到勾踐的畫像長得和他一模一樣，那麼他是死後魂穿到二千年前，成爲勾踐了嗎？”
“是的！龔傑就是勾踐，他們的名字諧音也很相似。”夏露露聲音忽然變得有些低沉，道：“當時我們穿越過去的時間段，正是吳國剛剛打敗越國，將勾踐抓回吳國當俘虜的時候。所以當我們見到變成勾踐的龔傑，都很驚訝，一番敘舊，大家都很高興見到彼此，相處的也算愉快。”
我點了點頭，隨即不解道：“那麼我們後來又是因爲什麼矛盾的？死亡遊戲嗎？”
夏露露嘆息一聲，點頭道：“算是，也不是，更主要是因爲範螽。”
“範螽？”我聞言愣住了，範螽是越國的謀士，地位就和伍子胥在吳國差不多，他做什麼了？
夏露露微微低頭，慢慢道：“雖然我們和龔傑是朋友，不在意吳國和越國的仇恨，但範螽不這麼想，他有一身抱負，始終都想幫助龔傑重掌越國打敗吳國，便在我們之間不停挑撥離間，並且他做的非常高明，我們完全沒發覺，直到有一天，你殺了龔傑的王后和子嗣！”
“什麼？”我不可思議看着她，驚道：“我殺了龔傑的妻子和孩子？”
“是的。”夏露露點了點頭，接着道：“那時候死亡遊戲中還沒有地獄使者，主導死亡遊戲的是一個白髮女子，她自稱地獄之主！在第三十個任務的時候，她讓你在兩個任務中二選一完成，第一個是殺死龔傑的家眷，第二個是殺死西施和李君如……”
我眼角抽搐了一下，截道：“這也太殘酷了，然後我選了第一個？”
夏露露緩緩搖頭，道：“沒有，在前面的任務中，你獲得過任務豁免卷，可以跳過這個任務，所以雖然這任務很殘酷，但大家完全不擔心……可偏偏就是這樣，意外還是發生了，龔傑的妻子和孩子全被殺了，並且龔傑親眼目睹是你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