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善雲跟在父親黃息的身後,看着被塞入門縫的幾十張撲克牌。
按照骨夜節的鬼牌遊戲規則,家中有三個人,都必須要抽一張牌。
抽中小鬼牌,外面的“人”進來,抽中大鬼牌,就要走出去。抽中一般的牌就直接放回去,但是如果抽中的是鬼牌,無論大小,都要親手還給發牌“人”。
就在黃息的手即將抽取出一張牌來的時候,黃善雲忽然有了一種很強烈的不安感!
“爸爸!”
她幾乎是在同時伸出手,按住父親的手臂!
“我……我先來抽吧!”
“善雲?”黃息露出不解神色地看着女兒,問道:“反正每年都是我先抽的啊?”
“我先抽吧。”
黃善雲深呼吸了一下,接着伸出了手去,她伸手的時候,卻是有着幾分顫抖!
“善……善雲?你怎麼了?”
黃善雲的父母,都明顯看出了女兒的不對勁。她伸出手去抽牌的樣子,看起來很是恐懼!
“怎麼了?往年的時候,你抽牌的時候也?”
這時候,善雲的手,觸及到了牌面上。
抽牌不是沒有時間限制的。超過五分鐘都還沒考慮結束,就會視爲放棄抽牌。那樣一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就無法預計了。
良久後……她終於在左側的牌面上,抽了一張出來。然後,就將手電筒照了過去。
只是……只看了一眼,她拿牌的手都差一點沒能夠穩住!
那張牌赫然……就是鬼牌!
小鬼牌!
換句話說,他們必須要打開門,讓外面的發牌人……進來!
她的手不停劇烈顫抖着,而她的父母看到以後。也是露出不安的神色。
“善雲……”母親連忙安慰她:“算了,這也沒辦法,雖然說抽到鬼牌不吉利,不過也沒什麼。”
黃善雲知道,他們是沒有選擇的。抽到鬼牌的話,就必須要讓外面的“發牌人”進來!
她看着眼前的大門。而隔着這扇門的外面,就是那所謂的“發牌人”!
都說所謂發牌人是島公所的人……但,真的是如此嗎?
“對不起……爸爸……媽媽……”
“沒事的,你沒必要爲這種事情道歉。”
隨後,黃息就伸出手,準備要將門打開。但就在此時,黃善雲的母親卻是拉住女兒,說:“善雲……你先回自己的房間去吧!”
“媽?”
“聽我的,快回自己的房間去!”
母親的神色很是鄭重。善雲看了看門。隨後點了點頭,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
確認女兒的身影進入裡面的房間後,黃息和妻子,這才伸出手去,將門……打開了!
而這個時候,許允正站在月影的神像前面。
他又在前面的供桌上,新上了一香。在骨夜節,一般的家庭都不會讓月影面前的香火斷掉。據說這樣月影就會庇佑島民安然度過骨夜節。
上香後,許允露出了一絲不安的神色。
眼前的神像。永遠……都是背對着向其祈禱的人。這一點,從來都不會改變。
若這只是一具死的雕像也就罷了。可是,誰都知道,這並非是一具毫無生命的雕像,已經有很多人看到過,月影神的顯靈。因此。月影的信徒纔會如此之多,遍佈整個死水島。
一切……都是顯得讓人感覺到不安。
是因爲……這一年,發生了黃善雲進入禁山的事情嗎?
禁山,一直是所有人心中的絕對禁地。進入禁山絕無可能生還是所有人想心中的鐵則,但是。黃善雲卻是唯一打破了這一鐵則的人。
這一點,令人感覺到很不可思議。
但是,爲什麼黃善雲,要到禁山上去?
而且,爲什麼從禁山回來後,她會總是對人說着……要離開這座島嶼?不僅僅是這樣……在說完之後,她總是會忘記了她曾經說過的話語。
無法理解的情況……一件接着一件的發生。再加上,父親對他所說的話。
如果,“發牌人”不是島公所的人,那會是誰?如果是那樣的話……不就和黃善雲所說的話語,如出一轍嗎?
這座島,的確隱藏着什麼秘密……
對在島上出生長大的許允而言,這座島,忽然間變得如此地陌生……
雖然說想和父親好好談談,但是,顯然父親也不會告訴他更多的事情了。
“許允。”
他回過頭去,只見是母親。
“我來幫你看着吧,如果香快燒完,我幫你繼續上香。”
“不用,媽媽你剛做完家事也夠忙了,這點事情,理所當然該是我來做纔是。”
“你……有心事吧?許允?”
母親自然是一眼就看出,許允似乎在擔心着什麼。
“我……”
“是練氣師的課程有什麼問題嗎?”母親露出關心的神色:“其實,我並不是很希望你將來去巡狩禁山。雖然說這工作福利很好,但是相對也有一定危險性。畢竟那是‘禁山’啊!成爲練氣師,還有很多的工作可以做啊。”
許允看着母親擔憂的神色,走上前去,說道:“巡狩禁山,是我多年前就決定好的事情。不管怎麼說,禁山都是這座島的一個危險因素,月影神既然將那裡列爲禁地,肯定有什麼很可怕的秘密隱藏着。我想探索那個秘密……”
“許允!你,你……”
“你放心,媽媽,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是絕對不會進入禁山的。”
許母猶豫着還想說什麼,終究是嘆了口氣。
“算了……你都這個年齡了,也有自己的想法,我也許是勸不了你了。不過,你一定要萬分小心纔是。”
看着母親如此憂慮的神情,許允意識到……或許,母親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這個島上,的確隱藏着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
月影神,禁山,生靈之死……這一系列的現象,絕非毫無關聯,而是有一條無形的線,將一切都聯繫在了一起。
“媽,當初,將善雲救出來的具體情形,你知道嗎?”
“黃善雲?”
“我問過爸爸很多次,但是,他都語焉不詳。你是不是知道一些?我只知道,發現她的時候,她已經昏厥,醒來後就失去了記憶。”
“那個時候……”
“她到底爲什麼會進入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