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奇怪的“工作”

這座山上,本就是寂靜到連一根針掉落在地上都能夠聽聞的地步,何況李信陵也是按照劇本要求拔高了音量,所以,這聲音,清晰地響徹在了侯爵和葉想等人的耳畔。

“我,我沒聽錯吧?”第一個開口的人是葉想,“他剛纔好像是在說‘紀一舟’?”

而侯爵迅速跳下眼前這個坡,朝着山下而去。

這時候,李信陵已經將電話掛斷,卻是看到了侯爵到來。

“你,是剛纔那羣人裡面的吧?又見面了。”李信陵自然知道,是侯爵通過對他的感應而故意走到這裡來的。

侯爵看着他,開門見山道:“如果我弄錯的話,請恕我失禮。你剛纔,有說了‘紀一舟’這個名字吧?”

李信陵露出“驚愕”的表情,不過那表情很是生硬,演戲的成分過於明顯。李信陵雖然實力不俗,但是演技方面卻是非常欠缺的。不過這也無妨,反正演技不重要,臺詞別說錯就行了。

“你,你難道知道紀一舟嗎?”

“我不知道我們在找的是否是同一個人,是紀念的紀,一二三的一,木舟的舟嗎?”

“這我也不知道,我只聽我老婆提過,她也沒寫出來給我看過,我也沒見過這個人。”

這時候,葉想,雪莉,莫念生等人都是緊隨而至。

“這是怎麼回事?先生,你認識一航的哥哥嗎?”雪莉則是一上來就焦急地說:“一航的哥哥失蹤了,他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

“你是紀一舟的弟弟?”李信陵看了看眼前的人們,他也特意打量了一下藍眼魔女。以及影法師。這些人裡面。影法師最是讓演員感覺到忌憚。一般人甚至都不敢讓他接近自己,否則也許不小心自己的性命就能夠被捏在他手上。不過李信陵並不怎麼畏懼,何況在這樹蔭深處,莫念生的影子已經完全看不見了。相對來說,藍眼魔女卻是神秘莫測,有謠言稱她是侯爵的女人(當然事實絕非如此,只是以訛傳訛),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其實力卻也是不容輕辱,畢竟是和“千面女”,“神醫”並列的一線女演員。

而葉想和路雅二人,他則並沒有太過重視。雖然葉想是特邀演員,但也僅僅說明他有潛力而已,有潛力卻依舊死在半途的演員多了去了,他是靈媒還是鬼差都是一樣。一般人可能看到有潛力天賦的人,就會不惜拉下臉去結交,李信陵卻只相信自身實力,不屑於做這種事情。至於路雅。聽都沒聽說過的一個人,估計是新提拔上來的演員。能夠演高難度恐怖片也不代表都是一線演員,也可能是安排進來充當炮灰湊數的。

而最令他正視的人,自然就是侯爵。和“那個人”一樣,侯爵的真正實力如何,一直都是個謎,和他有關的重要情報,一直都非常昂貴(雖然多數是假情報)。對李信陵而言,百聞不如一見,不管外面將侯爵傳得如何神乎其神,他也終究只是個人,在恐怖片中掙扎生存的人類演員罷了。他就是再厲害,也不可能孤身一人在恐怖片橫着走,說到底,總歸是需要盟友和同伴的。

這麼短的一段時間,他觀察過第十九度影院的演員後,便是將目光完全集中到了侯爵的身上。

侯爵微微點頭,說:“是的,我叫紀一航。我們要找的,有可能是同一個人。所以,我想詳細聽聽你們的情況。”

“這樣吧……”李信陵指着不遠處的幾塊凸起的大石頭,說道:“我們坐在那說怎麼樣?說實話,這一切也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解釋清楚的。”

雖然葉想早就通過劇本知道李信陵要說的是什麼話,不過真到了這個時刻,依舊有一種部分線索被揭開,心頭的壓力略微減輕的感覺。

“無妨,我站着就可以。”侯爵只是用這簡單的一句話回答了他。

接着,李信陵聽侯爵講述了紀一舟的一些基本情況後,沉吟一番後,說道:“根據你的描述,我有九成九的把握,我們要找的是同一個人。”

“希望你詳細說明一下具體的情況。我哥哥,現在生死不明,我也想要儘快找到他,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妻子以前是農民,十多年前新北開發區逐漸建造以後,原本的農田變成了廠房。那時候我們剛結婚,妻子也剛懷上我女兒,她除了務農沒有其他的一技之長,最後只好由我去找工作養活一家三口。那之後她就一直賦閒在家擔任家庭主婦,一下就是十年之久。最近一年多,經濟越發拮据,單單靠我一個人的工資維持生計非常艱難,那時候我妻子也說要去找工作。但是我妻子根本沒有一技之長,而她的學歷不過初中畢業,能夠找到什麼工作呢?然而幾個星期前,她居然告訴我她找到工作了,所以我很好奇詢問她是在哪裡工作,而她說她是在一家廠裡面擔任出納,然後,就開始去上班了。”

“可是,很快我就感覺奇怪,她那個職業非常奇怪,工作非常非常不穩定,而且總是要加夜班,有時候甚至要凌晨出去上班。最奇怪的是,有時候妻子回來,我總是能夠從她的身上,聞到一股血腥味。這讓我相當地不安,她是個出納,怎麼身上會有血腥味道?可是我詢問她,她總是支支吾吾。而且,那之後的幾天,我一直髮現,她總是一個人躲到廁所裡面用手機通話,那之後臉色也變得越來越蒼白。”

“大概兩個星期前,我忍耐不住好奇,就趁着那天調休,在她早上出門後跟在她身後,然後,就發現她來到了這座山上。然而這座山山路很崎嶇,而我又爲了不讓她發現,不敢走太快,最後就跟丟了她。這下我更確定她一定是在對我撒謊,在她下班回來後,詢問她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可是妻子卻是說我不該跟蹤她,說她雖然騙了我,但是她是有苦衷的。我不管怎麼問,她都不回答。那之後,我不讓她去上班,她卻說已經幹了那麼久,如果不去就拿不到工資了。但是我總感覺她說的似乎不是真話,似乎她有什麼原因非去那裡不可。我本來還想繼續跟蹤她,奈何我的單位最近也是開始加班加點,讓我一下沒時間再去管她了。”

“接着,就在三天前,我回到家的時候,卻發現她沒有回來。我打她手機,她只接過一次,對我說,她暫時要到外面待一段時間,讓我照顧好女兒,別來找她。之後我再打給她,手機就是關機了。”

三天前,也正是電影開頭,紀一舟“完成”某樣東西的時刻!

“昨天晚上,我和她通話過,她卻是說,要尋找一個名叫‘紀一舟’的男人。她只是和我說了‘紀一舟’這個名字。今天我到這座山上來,卻意外找到了她的手機。可是她的手機已經徹底地壞掉了,就連內存卡也找不到了,所以我現在沒有任何辦法可以聯繫到她了。”

侯爵在聽他描述一切的時候,和劇本一樣都是沉默地傾聽着。此刻聽完後,他終於開口:“那麼,你想找到你妻子,所以就打算要找到我哥哥?”

“嗯,是啊。你哥哥的情況和我妻子有一點類似啊,而且也都是到這深山上來。若非是如此,我們也不會相遇。現在,我很擔心妻子的狀況,但是目前這個狀況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夠報警。”

事態非常撲朔迷離。顯然,紀一舟和眼前李信陵所扮演男子的妻子楊春華,是有交集的。楊春華說她找到了工作是真的嗎?實際上,她恐怕是到山上,和紀一舟見面纔是事實。而從電話的內容判斷,她明顯感覺到了生命存在威脅,而那威脅的來源,就是紀一舟。她爲此而希望找到紀一舟,但是紀一舟卻這樣人間蒸發了。

這就是目前的事態了。

目前,楊春華很有可能已經死了,也許,是和紀一舟,去了同一個“地方”。但是那是在哪裡,卻是不得而知。唯一的線索,就是這座山。可是,搜索到現在,依舊是一無所獲。

“你以前跟蹤你妻子的時候,是跟到了什麼地方?”

“就是在山腳下。她當時走得很快,沒一會我就找不到她了。”

很顯然,根本無法圈定範圍。這座山,實在是太大太大了。

從時間線上推斷,紀一舟和楊春華二人,前者逃避加班的時間,和後者找到“工作”的時間段,雖然不完全吻合,但的確是非常接近的。二人都是到了這座山上來,而二人也很顯然有所交集。兩週前,紀一舟卻是莫名其妙地將自己鎖在家裡面,不知道在做些什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那段時間,楊春華是否和他在一起呢?不過,電影開頭的時候,並沒有出現楊春華的身影。

就在這個時候,葉想的腦海忽然閃現過一道靈光。

等等……

其實,還有一種可能性。

當時電影開頭,紀一舟猶如發瘋一般地拿着錘子在釘着什麼,錘子上沾染着鮮血。而之後,他在砸電話機的時候,他背後升起一個黑影。

那個黑影……

會不會就是楊春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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