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好好想想!我這裡倒還真的有這麼個人選,赤照島上雖不像其他島那樣設有島主,但這個人在島上的威信卻不亞於任何一島的島主。他叫做熊男,不但力量出衆又兼具膽魄,生前在黑熊妖一族中曾相當有名。只要能說服他,那麼讓赤照島上大多數的亡魂加入我們也並非難事了!”無憂聖童胸有成竹地說。
“他這麼個人物爲什麼會淪落到那赤照島上去了?”歐陽雪夜有些好奇地問。
“他本是被分去藍蓮島的,就在你來無量天界之前,他偷偷地幫助一位曾經相交甚好的同族由赤照島逃到了藍蓮島上,結果卻被小人告發。按照無量天界的規矩,他便被髮配到了赤照島做武器工坊的工頭,要幹滿十二年纔可以回到藍蓮島上。誰知就在十二年的期限僅剩一年就要結束的時候,非常道卻突然轉變並改了規矩,他也就一直留在了赤照。”無憂聖童憤憤不平地應道。
聽無憂聖童這樣一說,歐陽紅葉覺得這個熊男果然是個非常恰當的人選,於是說道:“好,那我現在就開始給這個人寫信!”
“您儘量寫的簡潔易懂些,熊男他是個粗人!”無憂聖童笑着說道。
“嗯,明白了!”
歐陽雪夜將過去和現在的無量天界進行了對比,又把非常道的轉變和他對赤照島上亡魂的進一步壓迫如實點出,當然也順勢提到了非常道肆意地篡改了原來的規定等事,然後他將他們對非常道的懷疑言簡意賅的表述出來,最後再誠懇地邀請他的加入。卻並沒提出關於與非常道之間的戰爭如何展開的任何事,這是爲一旦熊男拒絕加入他們而做準備。
無憂聖童連夜乘小船將這封信送到熊男手中,並叮囑他無旁人時再閱讀此信,然後便忐忑不安地等待起赤照島的回覆來。他發現非常道果然像歐陽雪夜預想的那樣,並沒有很快地展開行動,這無疑是以爲內他對自己在無量天界的力量太過自負而出現的紕漏,也給他和歐陽雪夜的整個計劃爭取到了時間。
紫荊島上,夏秋的特訓仍在繼續,歐陽雪夜每天上午都會親自指導她一段時間,然後便留她獨自在紫雲居練習。她已經可以熟練地駕馭變身後的小梨白在空中飛行,但在極速飛行的時候射箭的準確度卻仍有待提高。
小梨白與她的默契度也遠超歐陽雪夜的想象,可謂是天衣無縫,最大的原因是他們彼此間的高度信任。即使在飛行中角度很陡,速度也很快的情況下,夏秋仍敢於將手鬆開以使用武器。她之所以會如此全身心的投入,是因爲知道戰爭很快就要開始,而自己必須在那之前擁有能夠保護自己的實力。
歐陽雪夜在那日見過無憂聖童以後便去探尋了鶴老的情況,鶴老果然已經從紫荊島上完全地消失了。因爲他一直處於獨居的狀態,又不太與旁人交往,所以並沒有誰可以說出來他具體是被什麼人在什麼時間帶走的。但歐陽雪夜心底卻再清楚不過,是自己害了鶴老,那天若不是他一再逼問鶴老有關魂離之境的情況,並聯想到那裡與無量天界還有妖界間存在着某種關係,鶴老也不會遭此厄運,只是當時他並不知道自己已經進入了非常道的監視之中。
這些天上午對夏秋的訓練結束之後,下午他便開始在紫荊島上四下走動聯絡人脈,大家在私下裡對非常道這幾年來的暴政都頗爲不滿,但對於歐陽雪夜所說的懷疑真正的非常道已被他人頂替一說卻還是將信將疑。他們中大多數的人心甘情願加入他的計劃全憑對他這個人的尊敬,也足可見他人格魅力的強大,甚至在紫荊島上開始有了一種呼聲,希望他能夠代替非常道掌管無量天界。
赤照島上共有兩個工坊,較大的一個是抓們製造武器的武器工坊,另一個相對小得多的是製造各種生產和生活用具的工坊。
此時的武器工坊內,熱氣隨着金屬熔化後所形成的液體向上翻滾。亡魂們機械式地操控着極其原始的機械,金屬經由熔爐化成液體後會流入磨具中冷卻塑造成刀、槍、劍等武器的大致形狀。但剛從模具中的出來的它們看起來還非常粗糙,所以仍需要經過打磨、拋光、上色、甚至雕刻等工序。
亡魂們在工作時相互之間並不交談,因爲光是完成眼前的工作就已令他們疲憊不堪。他們一個個都因熔爐所帶來的熱度而汗流浹背,又因爲鍛造武器時敲打的刺耳響聲而頭暈目眩。
熊男正是這間武器工坊的工頭兒,雖說是工頭兒,但他卻是這裡每天干活最多的一個。當年,生前曾和他關係不錯的一位同族死後竟被髮配到了赤照島,因爲受不了長年累月在工坊中沒日沒夜的勞作,所以在各島間在一起舉行比賽時偷偷懇求他幫助自己從赤照逃離。熊男對同族的苦苦哀求實在無法視而不見,於是想辦法將他轉移到了藍蓮島,卻沒曾想被一個想討好非常道的人給告發了。
非常道雖念他是爲了同族情誼才破了規矩,但這件事已被這告發者公公諸於衆,所以他也不便舞弊,只好按規矩給了他一個在赤照島上的武器工坊做工頭兒的懲罰,期限是十二年方,十二年後方可回到藍蓮,
其實說是工頭兒,但這個工頭可不是一般人能當的,被髮配到赤照島上的亡魂生前多數是無惡不作,雙手沾滿鮮血的,所以極難管理。熊男開始時也曾想過和他們拉近些關係做個和善的頭兒,但很快他便發現這招對他們並不管用,能夠征服這些傢伙的或許只有力量。
於是他在赤照島上舉行了一次比武,不允許使用武器,只單純比試靈力與攻擊能力。比武在每晚收工後以循環的方式進行,獎勵是所有參與者當月工錢的三分之一,即使這樣爲了名正言順地成爲赤照這個混亂之地的老大,仍有不少亡魂心甘情願交錢參加。
數輪循環下來,熊男一路過關斬將並且最終進入決賽,迎戰的是在他到赤照島前稱霸那裡的狼妖冰眼。兩人單從力量上相比,熊男略勝一籌,但要是說到格鬥的技巧與經驗上他卻遠不及冰眼,以至於最後的這場比武存在很大的懸念。
當天晚上,所有的亡魂下工以後,都捧着晚飯早早地守在了即將展開比武的擂臺周圍。所謂擂臺其實就設在工坊後面,不過是以木樁和粗繩子圍起來的一塊兒空地,在先前的比武中粗繩子已經被比武者毀壞了數次,以至於此時上面打了不少繩結,在加之武器工坊那鋼鐵拼接的破舊建築作爲*,便更顯出一份蒼涼。
冰眼顯然是沒將熊男放在眼裡,他心裡清楚在真正的比武中,經驗往往比力量重要許多,還有關鍵時刻是否能夠下得了決心出狠招,哪怕與對手同歸於盡也在所不辭。而在這兩點上,他都要優於熊男。
隨着一陣破鑼的響聲,比武即將展開。熊男飛身一躍進入比武場地,冰眼則是懶散地由繩子低下鑽了進去,觀戰的亡魂們都看得出來他並沒把熊男放在眼裡。
“還是按照老規矩!比武就到一方認輸爲止!”剛纔敲打破鑼的猴妖小棋子兒在擂臺上又向雙方重申了一遍這唯一的規則。
“嗯,知道了!”熊男點頭應道。
“哪那麼多廢話,趕緊開始吧!”冰眼則是不屑地瞪着眼把嘴一歪說。
小棋子兒被嚇得夠嗆,趕緊連聲說:“好好好!”然後大喊一聲,“開始!”
然後“噹噹噹”地用力一敲手中的銅鑼,然後便跟逃命似地一溜煙從擂臺上竄下去,看了這麼多場比武,他心裡深知要是被這兩個壯漢誤傷到可是會要了他的小命的。
冰眼伸出手朝着熊男招呼了兩下,挑釁着他率先出招。但熊男並沒上他的當,而是與他僵持着尋找適當的機會,他看出對方從內而外透出的傲慢,這或許正是他的機會。
他知道自己的速度不及冰眼,所以不適宜快攻,而是應該以守爲攻,靠着自己的兩隻鐵拳趁對方強攻時出現的漏洞向其還擊。所以他便讓自己表面看起來不慌不忙,雖在原地拉開架勢,卻遲遲不肯向前邁出一步。
下面很快便傳來一陣陣的噓聲。
“什麼嘛?!賠了那麼多工錢,最後就讓我們看這個?!”
“可不是,兩人都像木頭一樣站在那兒誰不會啊。”
“這是要握手言和?”
“下去吧!還我們錢來!”
“就是,下去吧!”
熊男並不爲之所動,可冰眼的神經卻被這些刺耳的嘲諷聲給刺激到了,他很快便按捺不住並開始率先向熊男發起攻勢。只見他突然雙腳發力,猛地迎着熊男竄了過來,動作猶如電光火石般迅猛。
“哇!”
“真快啊!”
“好厲害!”
旁邊觀戰的人根本看不清他的動作,只知道發出各式各樣的讚歎。
冰眼衝到熊男面前,使出一招蒼狼爪左右開弓。他覺得自己的幾次攻擊都已得手,於是晃到一邊兒,想看看熊男究竟被他傷成了什麼樣。衆人也跟他一樣好奇地朝熊男看過去,卻見他仍穩穩地站在那裡,身上並無半點兒傷痕,只是手臂上的衣服被撕開幾個口子。
“你竟然沒有受傷?!”冰眼難以置信地說。
“在你出招的同時我也有出招,可能正好和你的招式相抵了吧!”熊男故意憨憨地迴應他。
“呵呵,肯定是湊巧的,別得意。”
冰眼說完便再次發起攻擊,他先是衝至熊男面前虛晃一槍再繞到他身後猛地一爪揮下。這一次,他卻看清了熊男的實力,他似乎根本就沒被自己的假動作所迷惑,並且早就知道他會從背後襲擊他,頭還未回過來時一隻手已經背過來一下子便握住冰眼的一隻手,然後又順勢轉身一扭,將另一隻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使出全身力量朝下壓去,冰眼一下子便被他壓得單膝着了地。
四周再次響起各種各樣的議論聲:
“這麼快就分出勝負了!”
“真沒意思,冰眼原來這麼弱!”
“唉,我的錢啊算是打了水漂了。”
……
就在熊男因以爲自己已經取勝而稍微掉以輕心的瞬間,冰眼先是身體一低然後又朝上猛地一頂,就從他身下掙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