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半個真相

“當然沒問題。”萬成笑着答應了。恐怕,至少這個鬼圖的世界中,能夠比他的膽子還要大的,寥寥無幾吧。即使是身爲女生的張儀倩和茶拾,也不可能會懼怕老人的一面之詞。

於是,當天他們就在古董店裡住了下來,靜靜的等待着真相的揭開。

不,並不是真相,只是一些有趣的事情而已。

似乎在這種時候,夜幕總會降臨的特別快。他們只是在古董店裡聊了一會兒天,從外面灑進來的就不再是陽光,而是夜色。

夜晚已經降臨了。接下來,就等着老人要給出什麼東西給他們看了。

“孩子們,不要急。你們的眼睛,總會有看得到真相的那一天。”老人的表情雖然是在笑着,但是萬成卻從中看得到一種哀傷。

那種哀傷……無人能懂。不過,萬成也不想去懂。在他看來,與其去讀懂別人的哀傷,然後再感同身受的自怨自艾,還不如用自己的正能量去同化那個人。

真正的現實,如果沒有足夠的正能量的話,是永遠都無法出頭的,就好比一個每天萬更但均訂只有十六的傢伙一樣。

先不說那個傢伙了,總之,夜晚已然到來,萬成四人的眼光,都聚集在了老人的身上。

“如果你們承受不了的話,還是趕緊離開吧。否則,遭殃的就有可能不僅僅是我而已……好奇心太重,就有可能和那個人一樣的。”老人看着萬成等人沒有離開的意願,不由得想到了那個人。

那個和萬成現在的表情、神態都一模一樣的人。

那個人在遭受到了那樣的事情之後,忍着無比的痛楚,還讓自己演了一齣戲。

唉,真不知道那個人……那個好奇心過剩的小夥子,有沒有找到方法……

解開那個詛咒的方法……

老人倒在了地上。

萬成等人一驚,但卻都沒有動。既然老人已經那麼說了,那麼就代表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都是老人已經預想到的。這個時候他們應該做的,就是什麼都不要動,靜靜的在一邊看着就可以了。

“我敬愛的孩子們,相比你們已經看着我睡着的樣子了。”老人突然開始說話了,但是話語之中的內容令人匪夷所思。

老人如果是睡着了,但說出來的話卻像是在和萬成對話。如果是沒有睡着,裝睡的話。那麼……到底有什麼意義呢?

萬成等人依舊一動不動的看着老人。

老人突然坐了起來。

他的表情變得痛苦,但是卻又顯得無所謂。無比的矛盾,在老人的臉上卻顯得理所當然。

老人身上的衣服開始破損,開始流出血液。

藍色的血液。

如果只是衣服破損的話,是絕對不可能會流血的——他的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佈滿了咬痕。

咬痕越來越多。越來越大,越來越深。

“唔……”老人忍不住悶哼了一聲。對於一位已經古稀之年的老人來說,實在是太過難以承受這樣劇烈的痛苦——他的腿,莫名其妙的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然而,衆人卻都看得出來,他的腿是被什麼東西咬掉的。

老人突然動了。

他用左手擋着自己的面前,然後。左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迅速的分解,知道只留下了骨頭爲止。不,並沒有停止,在骨頭上還在不斷的出現着咬痕。

老人的臉上已經佈滿了因爲疼痛而流出的汗水。但是,他並沒有開口,他所“送出去”的左手,就是爲了要做接下來的事情。

他伸出右手,沾了在地上的一些藍的令人發慌的血液。開始慢慢的在地上寫着什麼。

每一筆,都花了相當長的時間,也用去了老人相當大的體力。

突然間,他的喉嚨中開始汩汩的噴涌而出湛藍色的血花,同時,老人慢慢的倒下了。

萬成緊皺着眉頭,他已經猜到老人想要表達的是什麼了。以及,那個人。

但是,事情應該不會就這麼結束的。於是萬成阻止了想要上前的三人,就這麼靜靜的坐在老人的身邊。

這一坐。就是一夜。

等到第二天的陽光驅散黑暗,佔據了老人的古董店的時候,張儀倩、茶拾還有艾琳已經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了。

即使是依舊在死死盯着的萬成,此時雙眼也已經快要閉攏了起來。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讓他一瞬間就抓到了什麼東西,但是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出來。

老人,從原地站了起來。

他的身上沒有任何傷口,地上的藍色血液也彷彿只是一場夢幻。唯有老人疲憊無比的臉色,才證明昨天晚上他休息的的確不好——如果那樣也算是休息的話。

看到老人醒來,萬成總算是理清了前因後果。看着正在睡覺的女孩兒們,萬成沒有吵醒他們,而是做了個手勢,和老人走到了他的房間裡面說話。

“聰明的小夥子,相比你也已經知道了這些事情了。”先開口的並不是萬成,而是那個老人。

“的確……但是我想知道的是,詛咒爲什麼會傳遞到了凱恩的身上?”萬成開門見山問道。他已經知道凱恩很有可能並沒有死去,他只是和老人一樣中了詛咒而已。

這纔是真正的詛咒:在夜晚進入夢鄉的時候,會夢到被惡犬追逐。無論怎麼逃跑都不可能逃得掉,如果一直逃到早上,那麼的確是不會被惡犬咬死,但是精神卻會變得相當萎靡。

唯一的辦法,就是和老人,或者凱恩一樣,一旦進入夢鄉就完全不做抵擋的被惡犬咬死。在“死亡”了之後,纔會進入跟睡覺一樣的狀態。

只不過,這種感覺並不怎麼好受。

惡犬如同地獄來的惡魔一樣,從來不會直接取了你的命,哪怕是你把自己的咽喉放在了它們的口中,它們也絕對不會咬下去。而是要一口一口的啃食完你身上的肉之後,纔會把你了斷。

很難想象眼前的這個老人,至少堅持了大半個月,甚至更多的恐懼。

“不,並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老人苦笑了一聲:“第一次進入詛咒的時候,是不可以被狗咬到的。如果咬到一口,那麼就會直接死亡。要不是那個時候我憑藉着迷宮甩開了那些狗,恐怕我也不可能活到現在。不過……可能我當初死了的話,會更好吧。”

萬成沒有說話,老人卻繼續說着。

“大概是大半個月前,我從噩夢中起來的時候,發現詛咒惡犬——也就是那隻石像狗消失在了我的手邊,我就猜到發生了什麼事,恐怕是那個傢伙派來的人。當時我想,那個傢伙橫行霸道,讓他受受苦也未嘗不可。”

“誰知道,只是第二天,就來了一個孩子——就是你口中的凱恩。他來了之後,精神相當的差,見到我還活着他和你一樣鎮定……你們的表現幾乎一模一樣……”

“我把事情告訴給了他,他沉默了一會兒,讓我演了一齣戲給了那個小女娃看。再之後,我們就沒有見到過了。”

短短的幾句話,就解開了復生的謎團。

只不過,爲什麼血是藍色的呢……

萬成突然感覺到了什麼,眉頭皺了皺眉,突然之間又舒展了開來,一聲苦笑。

彷彿是看透了萬成心中所想,老人的眼神也變了,帶上了笑意:“不,不是所有的人都流着藍色的血。就我知道的人之中,就有兩個受到詛咒的人,流出來的血液是正常的紅色。”

“兩個,哪兩個?”萬成終於有機會提問了。

“法論,伊洛爾。”老人鄭重其事的說道。

“法論……這個人我知道,是一個遠近聞名的……”萬成剛剛說幾句話,卻被老人憤怒的打斷了。

“小夥子!你想說什麼?遠近聞名的富商?遠近聞名的好心人!?”

老人站了起來,怒吼着,咆哮着。他的態度嚇了萬成一跳,但他卻隨即發現這是一個相當重要的線索。

“年輕人……對你來說那些勾心鬥角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法論這個傢伙遠遠比看起來要狡猾的多。對了,伊洛爾是他的隨從——同時也是他的弟弟,我想你應該明白了什麼。”

明白了什麼?把弟弟當成隨從差遣的人的本質麼……

萬成笑了笑,讓老人冷靜下來,然後走出了房間。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恐怕,這件事情幾乎就是那麼回事了。只要再找到那個東西,所有的謎題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而所謂的石像狗,恐怕根本就沒有那麼恐怖——至少,對他、張儀倩和茶拾來說,絕對如此。

不過,這個瘋狂到大膽的猜測,目前也僅僅是他的猜測而已。還是要有事實來證明的。

萬成突然之間打開門,三個站立不穩的身影就衝了進來。

比起那個相對來說還過得去的,神神秘秘的陰謀,他更加確定的事情就是——

早在自己進房間的時候,三個小姑娘就已經醒來了。

不用多說,正在偷聽的就是她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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