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成和女鬼的非深入性交流持續了整整半個小時。
不僅如此，作爲正常人類的萬成還把女鬼哄的一愣一愣的，差一點兒就要倒頭就拜大喊師傅了。
還好，鬼圖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定位，還暫時還沒有跑偏。
“……這些事情以後再說。”女鬼也找回了自己的“身份地位”。
萬成心裡暗笑，臉上卻不露聲色。
“那我們就嚴肅的討論一下你爲什麼來找我這個問題。”
可能是萬成有關嚇人這個方面太過專業的緣故，女鬼的語氣相當好。恐怕就算有人說萬成是鬼恐怕也會有人信吧。
“我想知道，我是誰。”女鬼擡起頭看了一眼萬成。
她的眼眶隱隱泛出一點紅色。
“等等等等等，你先別哭啊，讓我理一下思路……”剛纔還雲淡風輕的萬成一瞬間就懵掉了。
這鬼找人哭訴，是個啥情況？即使他萬成再牛掰，也絕對比不了樓下的那一位。
即使樓下的那位可能是屍體，萬成也比不了。
女鬼聞言不僅沒有止住眼淚，反而汩汩的流了出來。
“小女子本是……”
“停停停，你一定是開錯頻道了。”
“哦……我本來其實是……”
事實上並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狗血戲碼，再加上一大堆胡作非爲的紈絝。
女鬼的故事其實相當簡單，原來只是一個很普通的住在公寓裡的住戶，然後在過馬路的時候被軋死了，於是怨念不散便形成了鬼魂。
但施穎穎——也就是女鬼，要說到生前唯一一點特別的地方。那應該就是喜歡各種各樣哲學了。
中間沒有添加任何奇怪符號的正統哲學。
對施穎穎來說，肇事逃逸固然可惡，但她本人變成靈體反而無拘無束，有了無盡的時間，反而可以讓她更加深入的去思考各種問題。當然，萬成自然是知道她之所以能夠還在這裡徘徊，還是因爲鬼圖的原因。
哲學這種東西，和有些沾不得的玩意兒一樣，長久以往年復一年的思考下，施穎穎出事了。
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她原本是無形的靈體。竟然就在前幾天形成了她生前的樣子。
如果萬成沒有猜錯的話，那個前幾天，應該就是他進入鬼圖的日子。
而且，隨着思維的逐步逐步推進……施穎穎，反而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開始她很清楚，自己是施穎穎。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因爲一次意外死亡。
但，如果世界上多出來了鬼這種東西，那就不好說了。
無論是傳說，還是哲學，無論是六道輪迴，還是什麼別的東西。有太多的方法讓她不是她了。
雖然施穎穎說的並不怎麼清楚，但萬成卻是聽懂了。
這也是他最害怕的東西之一。
想象一下，深夜獨處躺在牀上，閉上眼睛，思考着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比如，人死了之後會是如何？
比如，自己的“下輩子”，究竟是什麼？
如果真的有轉世投胎，那麼投胎的人不可能有自己的記憶……
自己毫無知覺的變成了另一個人，然後度過一生。
可能是普通百姓。可能是權貴官邸，可能，只是落魄乞丐。
世界上的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是你的下一世，也有可能是你的上一世。
更可怕的是，你全都毫無知覺……
不管別人如何思考。但萬成承認，他害怕了。
“生命的本源……不，我不需要思考這種東西……我只想知道……鬼圖的真相。”萬成嘆了口氣。
以往每一次，他都用眼前的小目標來麻痹自己，讓自己不去想的那麼深那麼遠。
但這一次……
“我是誰？”施穎穎問道。
“你是施穎穎。”萬成回答道。
“……你是誰？”
“你不必知道。”
“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你所存在的地方。”
對話並沒有持續太久。
萬成在提問的時候，突然自己也醒悟了。
他苦笑了一聲，如果真的有他所想的那麼美好……那一切就都好了。
奇怪的是，施穎穎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離開了這裡。
萬成這回真的是哭笑不得了。
從頭到底的三個問題，一個是施穎穎的名字，一個根本就沒回答，還有一個也只是隨口一句的屁話。
想不到，這就還真的給他矇混過去了？
萬成自然不會想到，他這之後帶來的事情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簡單。
在施穎穎離開之後，萬成也沒有急着跑出去，而是在原地呆着。
很顯然，被稱爲隨機鬼圖的這裡不可能在同一個地方觸發兩個不同的死亡flag的。也就是說，事情的性質從施穎穎進來的那一刻起已經完全改變了。
接下來他所要面對的並不是普通的解謎鬼圖，也不是什麼隨機鬼圖……
而且，口袋之中也出現了一塊拼圖。
“劣根性！人類的劣根性！萬成你把我關了這麼久你爸媽知道嗎！？”
這個一口劣根性從萬成的拼圖裡迫不及待的鑽出來的，自然是……
雪瑩！？
萬成愣了愣便釋然了。李亙和雪瑩是他身上的兩個靈魂體，互相變得熟稔起來也是無不正常。
“這裡……好……好恐怖……我的盡欲神力完全被壓制住了。”雪瑩剛剛出來沒多久就皺緊了眉頭。
她完全想不到在拼圖裡面休息了這麼久，盡欲之力少說也回覆了二三四分，對付一些普通的靈魂體已經算不上太困難了。沒想到，纔剛剛到這裡就被壓制住了。
這種感覺讓她很是不爽。
“沒辦法……是那位。”萬成湊到雪瑩的耳邊說道。
雪瑩的臉一下從剛開始能夠被解放的興奮變得潮紅。
“不可能……主……她不是已經死了麼！？”
萬成默默的看着雪瑩的反應。
他可清楚的很，在這之前，雪瑩可是在某一個鬼圖裡面讓人膜拜，足以成神。
但在聽到那個人的名字之後，竟然如此慌不擇言。
而且……看樣子……
她，竟然曾經還是神靈的主人？
十一圖……竟然曾經輝煌到如此地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