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集團大廈。
頂層。
葉平策第一次見到傳說中功勳世家,隱藏貴族的鄭雲琪。
與葉平策邊境多年浸淫的沖霄殺氣不同。
鄭雲真稱得上“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幾個字。
舉手投足之間,溫潤如玉的世家公子氣派油然而生。
即使此刻劍拔弩張,圖窮匕見。
鄭雲琪仍然禮貌性的給葉平策握着手。
“葉軍主,久仰。您爲大夏國鎮守邊境六年,四海昇平,百姓安居樂業,大夏國每一個子民都應該感念您的恩德!”
鄭雲琪語氣誠懇,不帶一絲僞裝。
葉平策曬然笑道:“現在這情況就是你們感念我的恩德?”
鄭雲琪正襟危坐,笑道:“我實在不願意和葉軍主爲敵,但身處漩渦,誰又能全身而退?我只希望,葉軍主能看清形勢,如果您能棄暗投明,一切皆有迴旋的餘地和可能。”
“您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心血如此付諸東流吧?”
圖窮匕見。
一切客套都是僞裝,最後的目的纔是最重要的。
葉平策冷眼看向雲淡風輕的鄭雲琪,彷彿一切盡在掌握。
他眼神略帶幾分玩味,道:“我身處大夏,心向大夏,不知道鄭公子所說的棄暗投明是什麼意思?什麼是暗?什麼又是明?”
鄭雲琪微微冷笑。
“如今聖上年邁,太子殿下雄才偉略,可追太祖。四方臣民得此明主,無不歡欣鼓舞。若是軍主在北境遙相呼應,那太子殿下威望便可更上一層樓。”
鄭雲琪說的慷慨激昂。
果然是太子!
近來一切風暴來源出自京城。
葉平策心中早已有了懷疑,卻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是一向以寬仁爲懷的太子。
大夏國君主登基三十餘年,太子更是嫡子。
三歲便被立爲太子。
大位早定!
卻沒想到如今他已經是迫不及待了。
如此心機手段,若是讓他登基,恐怕免不了兔死狗烹,血流成河了。
但事涉皇位繼承,饒是自己與聖上關係匪淺,也是不敢逾越這界限。
他弱冠之年便執掌北境十萬平策軍,京城之中早就有風言風語傳出。
說什麼“葉平策驕橫跋扈,處處宣揚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葉平策功高震主,驕橫狂傲,要讓聖上答應自己裂土封王。”
“葉平策常年坐鎮西北,要當西北王!”
如此種種,如今看來,是有人故意爲之了。
葉平策心中瞭然,面上仍然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樣。
“照鄭公子所說,如今太子殿下人心所向,只等着聖上天命不永,便可順利登基。那爲什麼現在對我這一個隱退的丘八如此趕盡殺絕?”
“葉軍主此言差矣,您執掌十萬平策軍,戰力之強,王朝之內無人可以匹敵。聖上更賜給您監察之權。權勢之大,令百官側目。”
鄭雲琪道:“您難道沒聽說過功高蓋主嗎?您手握兵權和檢查之權,早就被朝中有些人嫉恨,若是沒有太子殿下多方斡旋,恐怕您早就……”
鄭雲琪微微一笑,沒有繼續往下說。
“若您能投誠於太子殿下,殿下保證您富貴無雙,就是裂土封王,撈一個世襲罔替也未必不可能!”
鄭雲琪目光灼灼看向葉平策,說是勸說,實則威脅。
鄭雲琪世家子弟,對葉平策這種新晉的軍中勳貴更是瞧不上。
若不是太子殿下急需軍中強援,他連見都不會見葉平策一面。
他半是勸說,半是威脅。
如此蘿蔔加大棒,葉平策沒有拒絕的理由。
葉平策卻是一聲大笑。
鄭雲琪有種被嘲諷的感覺,他臉色一冷,陰測測道:“葉軍主,什麼事情如此好笑啊?”
“住口!”
葉平策一聲大吼。
殺意滔天。
鄭雲琪顫抖的指着葉平策道:“葉平策,你不要不識時務,到時候天威當頭,你後悔莫及!”
“笑話!”
葉平策道:“你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李承乾的一條狗而已,也不撒泡尿照照,就憑你也想威脅我?你去問問的主子李承乾,他敢跟老子這麼說話嗎?”
“你……你大膽!敢直呼太子殿下名諱!”
鄭雲琪顫抖的手指指向葉平策,他知道葉平策年少得志,驕橫無比。
卻沒想到驕橫到如此地步,居然直呼太子名諱。
“有何不敢?連殿下都沒說過我,你算個什麼東西?”
葉平策譏諷道:“不過是李承乾身前一條狗罷了,還敢跟我嗷嗷狂吠?”
“一天之內,將對楚氏集團的手段全部解除,否則,我就把你殺了燉狗肉吃!”
“你……你……”鄭雲琪面色漲紅,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他一個世家子弟,何曾受到如此羞辱?
即便是太子殿下,對他也是十分禮遇。
他猛然起身,獰笑道:“好,都說葉軍主驕橫,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我言盡於此,如何抉擇,您自己考慮!”
鄭雲琪拂袖而去。
一天之後。
跟楚氏集團合作的銀行非但沒有撤銷對楚氏集團的制裁,反而派上了催收人員。
這個消息一放出去,本就被惡意做空的股票立刻又跌停盤。
眼看剛剛冉冉升起的楚氏集團就要跌停盤面臨退市危險。
楚嵐兒急的焦頭爛額,如此瘋狂擠兌,若是沒有大資金注入,給股民信心。那退市只是早晚的事。
一籌莫展之際,卻有一筆龐大資金在市場上瘋狂掃貨。
楚氏集團也出現觸底反彈的態勢。
這給了許多股民信心。
暫時止住了牆倒衆人推的趨勢。
但股市上的瘋狂掃貨,也讓這筆大資金成功成爲楚氏集團的大股東。
葉平策不明就裡,調查之後才發現,這筆大資金的來源居然是楚嵐兒的二伯楚山江。
楚家衆人本擔心楚氏集團被人抄底,爲別人做嫁衣。
卻沒想到是二伯楚山江投資。
“幸虧有二哥出手,要不然這一次,我楚氏集團就要啞火了!”
楚氏集團的股東大會上,楚山河感慨道。
葉平策看着坐在董事長位置上的楚山江,心中卻是覺得十分蹊蹺。
從楚山江迴歸,到脫離楚家成立新楚氏集團。
再到股市暴跌,楚山江抄底登頂董事長寶座。
一切的一切都太過巧合了。
他冷眼看着看似仁厚的楚山江,察覺到他眼神中一絲不易令人察覺的狡黠。
“今天是我第一次以董事長身份召開股東大會,有件事情要給大家宣佈一下。”
“我宣佈,辭去楚氏集團董事長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