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規矩
對方如此囂張的態度,自然是,也叫蘇酒卿覺得出氣都不順暢。
就是想要左右逢源的張大人,也是不由得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樣的話是什麼意思?分明就是在說,一切都是沈家的主意,只要對方留下了這個掌印,到時候這個就能變成確鑿證據——
這倒是將沈家架在了火上烤。
蘇酒卿微微眯了眯眼睛。
此時蘇博雅倒是緩緩開口:“有些事情——大人還是應該適可而止,到底大人是心虛還是沈家在裡頭作祟?大人心知肚明。再鬧下去,只恐怕就無法收場了。”
蘇博雅這番話說得極其認真。
說得對方是不由得神色一凝,認真思量了片刻。
但是很快,對方仍舊是恢復了那副痞子流氓的態度:“哦,那我倒是要看看,怎麼個無法收場。”
蘇博雅就看了一眼司馬亭提醒一句:“既然這位大人覺得此事頗爲不妥,不如就請這位大人的上司過來一趟吧。”
“另外,也將這位大人家中有聲望之人請來。”說到這裡,蘇博雅輕輕一笑:“至於沈公子這頭,自然是由沈家的人出面。”
“然後呢?”那位微微挑眉,依舊是漫不經心的態度。
蘇博雅就將話說完:“再請當今長公主來,親自做這件事情的論斷。”
這樣的說法還是第一次聽見。
這完全就是越過了張大人。
然後請來了現在最爲合適來判此案的人。
畢竟對方說沈家隻手遮天,那麼請來長公主對這件事情斷案自然長公主,總不至於害怕沈家吧?
而且也給了對方,讓自己家族爲自己說話的權利。
這麼一來,公平公正這二字誰也說不出什麼來。
蘇博雅總是這般,在最關鍵的時候說出一句這樣的話。
蘇酒卿忍不住側頭看了一眼蘇博雅。
然後悶聲偷偷笑了一下。
司馬亭當即就是一拍手掌,大聲笑道:“此言甚對,就該如此,就該如此。”
既是現在,無法服衆,那麼就找個能服衆的人來斷這一樁案子。
蘇酒卿也是十分乾脆:“那這件事情是二位大人聯名去請,還是由我跑這一趟?”
不等衆人作出決定,對方倒是說道:“那不讓我嬸子的侄女進宮去請?”
蘇酒卿一聽這話,頓時就反應過來,對方說的到底是誰?
顯然就是謝雲瀾。
這簡直是,還沒有用上長線和餌料,大魚就已經上鉤了。
蘇酒卿幾乎笑出聲來。
然後心中又是一陣惱怒。
這樣的事情如何能叫人不惱怒呢。這謝家還真當人是傻子不成。
蘇酒卿深吸一口氣,也不能司馬亭和張大人作出決定,就直接說道:“如此甚好,倒是不必我們再去折騰一趟,如此我們便在這裡恭候長公主大駕光臨。”
蘇酒卿說得十分乾脆,做完之後就拉着蘇博雅徑直去最末兩張座椅上坐下。
顯然,這是打算要死磕到底。
張大人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一時只見頭上出汗如漿。
司馬亭仍是閒庭信步一般的狀態。
而那個侍衛則是狀似悠閒的坐在那兒,可實則背脊卻是一直都緊繃的。
就連脣角都是緊緊的抿着。
蘇酒卿倒是半點都不緊張,悠哉悠哉的等着宜嘉公主過來。
她就不信了,等到宜嘉公主過來之後,就能夠偏袒他人。
就算宜嘉公主不肯,偏幫沈春榮,也該按照事實來說話。
不過衆人等了一陣子,倒是不只等來了宜嘉公主。
而是連蔣旬也一併來了。
不過蔣旬倒不是因爲這件事情來的,蔣旬存粹就是過來接蘇酒卿的。
誰知卻是碰上了這一件事情。
蔣旬一聽完這話之後,幾乎是立刻就被逗笑了,而後說一句:“這應天府什麼時候斷案要如此猶豫了?”
蔣旬說這話的時候,面上雖然帶着笑,語氣似乎也十分和煦,但是沒來由的就叫人總覺得這話裡夾雜着一些鋒銳。
又像是深秋吹來的寒風。明明沒有多冷,卻吹得人骨頭縫子裡都是冒出了涼氣來。
這就是張大人現在的感受。
張大人乾巴巴的笑了一下,頭上的汗出得更加的明顯:“這件事情吧——”
張大人原本想說,幾尊大佛都在看着,應天府實在是不好做出決斷。
但是轉頭一想應天府,其實本是不必看這幾尊大佛的臉色的。
所以一下子張大人也就想通了其中一些關竅,臉色一下子就白了。
彷彿是被深秋的風吹走了所有的血色,帶走了所有的暖意。
最後張大人只能是說了一句:“這件事情的確是卑職的疏忽,所以以至於不能夠服衆,唯有出此下策。”
張大人如此一說之後,原因倒是變得不那麼讓人難以接受了。
就是蔣旬也沒有再說什麼尖銳的話。
蔣旬深吸一口氣,掃了一眼張大人,而後就在張大人旁邊坐了下來。
而一直沒有插上嘴的宜嘉公主,此時也是開了口:“這樣的事情還要勞動本宮的確是不應該,張大人也該好好反省反省了。”
宜嘉公主此時儼然就是那個唱黑臉的。
蘇酒卿不由得想到,或許宜嘉公主這件事情是和蔣旬通過氣的,所以這個時候,二人便是自然而然的聯手起來,要將這件事情順理成章的辦了。
不過不管如何,眼下最重要的還不是這件事情,宜嘉公主掃了一眼,跟着自己過來的侍衛軍統領。
宜嘉公主到底是公主,冷笑一聲的氣勢都是叫人有些忍不住瑟縮一下。
只聽得宜嘉公主冷笑道:“本宮倒是不知是爲對的人,竟是如此的高傲。這配合辦案。竟是還牽扯出這麼多事情來。”
宜嘉公主又看了一眼旁邊的謝雲瀾。
謝雲瀾自從跟過來之後,一直都沒有開口。
此時此刻,被宜嘉公主這麼看了一眼之後,這才輕聲言道:“這件事情具體如何,我也不知,只是我姑姑託到了我這裡來,我難免也要幫這個忙纔是。”
謝雲瀾將這件事情的責任推卸了個一乾二淨,倒好像是真的,只是受人之託,來請宜嘉公主而已。
這麼一看,謝雲瀾彷彿還有幾分委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