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風這一等，就是十二點。
見到雙頰通紅，眼神迷茫，渾身酒氣的顧婉婉時，顧清風再也按奈不下滿腹的擔憂，以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神情看着顧婉婉，冷聲質問道：“小婉，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身爲大家閨秀，竟然獨身一人跑到酒吧裡喝酒到現在纔回家？就算你不爲顧家的榮譽着想，不爲你自己的名聲着想，也該爲你自己的身體着想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酒吧那種混亂的地方毀了多少人！你這樣子，若被那些喜歡編八卦的記者拍下來的話，還不知外面的人會如何看我們顧家！”
“不就是一個男人嗎？至於爲了他將自己弄成這樣？你以前不是總喜歡說‘這天下三隻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多的是’？你究竟有沒有想過我們這些關心你的親人，看見你這樣一幅可勁地糟塌自己的樣子會有多心痛！”
“哥，你不明白……”顧婉婉頻頻搖頭，許是因爲喝醉了，腦袋也有些迷糊，又許是被顧清風的那些以往絕對不會說的戳心窩子的話給傷到了，總之，在這一刻，那些她平時根本就不會說出來的話猶如決堤的河水般傾泄而出。
“哥，這些年來，我爲了得到傅大哥的青睬煞費苦心，外人不明白，難道連你這個看着我長大，看着我努力地學習各項知識技能，並且不停地爲我創造機會的哥哥都不明白嗎？”
說到這兒時，顧婉婉突然頓住，漂亮的杏眼裡慢慢地浮現傷感：“不，你明白！你也早就知道若我能嫁入傅家。那麼，身爲我一母同胞親生哥哥的你就能得到更多族人的支持，更能以壓倒性的勝利姿勢坐穩家主的寶座，並且依靠着傅家在軍中的勢力爲家族的崛起而牽針引線，做出更好的佈置。”
雖早就知道自己做的一切根本就瞞不過看似對權勢金錢等身外之物並不太在意。給人予溫婉善良，但實則卻非常聰明，並且早早就定下了人生目標和計劃的顧婉婉，但，顧清風怎麼也沒料到，有一天。顧婉婉會當着自己的面，將這一切都坦白的說出來！
“小婉，我……”顧清風嘴巴張張合合，想解釋，卻又發現自己不知該從何說起。畢竟。以顧婉婉的聰慧，再加上他並沒有刻意隱瞞，那麼，顧婉婉又豈能不知道？
但，一想到顧婉婉明知他的心思，卻又願意按着他的想法走下去……就讓顧清風心裡酸、甜、苦、辣、澀五味俱全。
就在這時，顧婉婉的腳步一個踉蹌，顧清風根本顧不上說什麼。只是忙不迭地接住顧婉婉往地面墜落的身子，並且將顧婉婉攙扶到沙發裡，再倒了一杯溫熱的蜂蜜水端了過來。
顧婉婉就着顧清風的手喝了幾口蜂蜜水。覺得那暈沉沉的大腦有些清明瞭後，才按下心裡滋生出來的淡淡的後悔，本着破罐子破摔的念頭，繼續補充道：“哥，這些，我都明白。我也不怨你，因爲。找遍整個京城也找不到第二個比傅大哥更優秀，更有男兒氣慨的人了。唯有這樣頂天立地的大英雄。纔是我顧婉婉的良人！”
“只是……”顧婉婉眨了眨眼睛，串串晶瑩的淚水滑落，聲音也帶上了一絲哽咽：“我怎麼也沒想到，就在我已經在傅大哥心裡佔據了一定的位置，再努力一段時間就能順利地嫁給傅大哥的時候，許麗娟突然出現了！”
“若是其它比我更優秀的女孩子，那也就罷了，可，她許麗娟憑什麼得到傅大哥的傾心？就憑她癡戀林昊蒼十多年，爲了得到林昊蒼的青睬而置自己的尊嚴和臉面不顧，置自己和許家的聲譽不顧，置親人朋友的關心勸說不顧，不止一次地使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這種低級幼稚的手段，只爲了逼迫着大家同意她和林昊蒼的婚事嗎？”
“這樣天真愚蠢的女子，連替我提鞋都不配，又怎麼可以嫁入傅家？真當我跟其它那些被矇在鼓裡的人一樣，不知道許麗娟那所謂的‘逆天的好運’都是許家人特意吹噓出來的嗎？就連京城那十多塊地皮，和l省那些田地山林，不都是用的家族資金才購買到的嗎？許家爲何如此做，還不是爲了洗白許麗娟，從而讓許麗娟這個許家三代唯一的女孩子在跟林昊蒼掰了後能順利入了傅大哥的眼！”
“還真是好算計！”顧婉婉眼底流露出一抹恨意，偏偏，連她這個外人都能看出來的東西，不論是許家衆人，還是傅老和傅建柏，抑或是其它的人，就沒有任何一個人對此生出疑惑不解。
爲的是什麼？不就是因爲這件事是傅老和許老這兩位老爺子默認的嗎？
真真是可笑！
“哥，你也不願意看見傅大哥娶那麼一個不入流的女人吧？那麼，你就一定要幫我！”
在這一刻，顧婉婉不知突然想到了什麼，突然用力地拽住顧清風的胳膊，冷聲說道：“哥，你放心，我多的是法子收拾了那賤人，而不會讓任何人懷疑到我們身上來，更絕對不會影響到你和傅大哥的兄弟情誼！”
顧清風有一絲意動，但，在這時，他突然想起今天下午傅建柏打來的那個電話，於是，立刻就將心裡那些不該有的情緒全部摒棄，抓着顧婉婉的肩膀，慎重地告誡道：“小婉，你別亂來，這個世間好男人多的是，沒有了一個阿柏，我一定能爲你找到其它比阿柏更好的男人……”
“哥！”顧婉婉尖叫一聲，雙眼瞪到最大，怎麼也不明白向來明裡暗裡支持她的顧清風，竟然會在今天出爾反爾！
乍不及防之下，顧清風只覺得自己的耳朵都快要被那尖銳的音量給刺穿了，抓着顧婉婉肩膀的手也不由自主地用力，嘴裡卻不得不繼續說道：“小婉。如果你不想阿柏恨你的話，你就收手吧。”
“恨我？”顧婉婉輕聲重複了一遍，眼前浮現這些年自己做下的那一件件往事，不知是悔還是痛地輕笑一聲：“哥，你也太不瞭解傅大哥了！能被我看中的人。怎麼可能是那般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對外界的事物發展漠不關心的性子……呵呵，其實，你們都被傅大哥的那張面癱臉給矇蔽了！他啊，雖明面上不說，但一顆心比任何人都清楚呢！”
顧清風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這件事情根本就不需要顧婉婉刻意提醒，旁人不知道傅建柏性格如何，他們這些同傅建柏做了多年朋友的人又豈能不知道？
正因如此，他才這般費力地勸說顧婉婉！沒有誰比他們這些做朋友的人更清楚傅建柏確實對很多事情都不在乎，包括他自己的生命。但。即使如此，若有人踩到了他的底線，那麼，等待着對方的就是他那瘋狂的報復。
如果說，龍有逆鱗的話，那麼，可以這樣說，許麗娟就是傅建柏身上那枚絕對不能觸碰。更不用說招惹的逆鱗。
——這是自昨天那場飯局後，顧清風、王鴻翔、林宇柏、雲松濤和文嘉清都一致認同的。
“小婉，你知道嗎？曾經有一個小家族受了旁人的慫恿。藉助一個知名道人的手大肆宣揚傅家之所以子息凋零，阿柏的父母之所以會早逝，都和阿柏的‘天煞孤星’的命格有關。不僅如此，他們還對放外出傅家想要保住傅老，那麼，阿柏就只有從軍一途。利用部隊裡那些陽剛之氣息加以剋制自己孤寡的命運，三五年都不能回京一次。以免影響到傅老的壽命這些莫須有的消息……”
“大哥，你竟然相信這些話？”顧婉婉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冷笑：“這樣粗淺的算計，也就只有那些沒長腦袋的愚蠢的人才會相信了。”
顧清風揉了揉太陽穴，不打算繼續放任顧婉婉這種一連再岔開話題的行爲了，直截了當地說道：“連我們這些外人都明白的，你以爲傅老和阿柏兩人會不清楚？不過，你大概不知道，那個小家族後面被阿柏連根撥起了這件事吧？就連那個‘知名道人’和爲他作保的後臺都被阿柏送到了監獄裡。”
這些人被送到監獄裡，那還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大哥，你太小瞧我了。”顧婉婉漫不經心地拭去眼角的淚水，連那些傅建柏極力隱瞞的事情她都知道，更不用說這種並沒有刻意隱瞞的事情。而說來，她之所以會喜歡上傅建柏，也同傅建柏這種“愛憎分明”，並且不允許任何人冒犯自己家人長輩的性格有關。
至於那些所謂的“殘忍”的手段？呵……這本就是一個“人吃人”的世界，誰軟弱，就註定只能淪落爲衆人欺凌的對像，連當棋子的機會都沒有，直到最終成爲一枚可悲的棄子。
“……”顧清風沉默了一會兒，末了，還是說道：“小婉，阿柏這個人，對很多事情都不是那麼在意，所以，不論旁人怎麼說，只要沒有刺到他的逆鱗，那麼，他就不會太過再意。但，若旁人做出來的事情涉及到他的逆鱗，那麼，他就會給予對方雷霆一擊。”
即使顧婉婉有着再多的心機謀略，但年紀擺在那兒，也沒辦法想出那些真正能瞞天過海的計策，不過是因爲那些真正洞悉了這些事情的老狐狸並不在意那些出身二流三流小家族女孩子的生死。而那些真正的世家貴女，即使她們疏忽之下而落入顧婉婉設下的陷阱裡，也會被家人送到國外去暫避風頭，而被找上門討要說法的顧老則只能準備一份厚厚的賠禮，以抵消這件事情對顧家的影響。
就如當年的鄭初蝶、王詩珊……
至於事件的另外一個當事人傅建柏？
也許，最初的時候，傅建柏確實是不清楚這些，但，作爲一個飽受讚譽的“全能特種兵王”，在這樣的事情連續發生幾次後，傅建柏又豈會一無所覺？不過是因爲顧及着顧老的顏面，再加上顧清風和他是多年的同學兼友人，所以纔會只給予顧清風一個提示。之後就幾乎都不回京，或者有事回京也只會找他們這些友人小聚一次，然後趕在顧婉婉得到消息製造一場巧遇事件之前悄無聲息地離開。
顧清風心裡的想法，顧婉婉並不知曉，當然。就算顧婉婉知曉了，也只會輕笑一聲，並不當回事。
在顧婉婉看來，只要她順利地嫁入傅家，成爲傅家的當家主母，那麼。這些私下裡的流言就會不攻自破。到那時，那些人只能拿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仰望早已站到一個高不可及地方的她……
“大哥，我有些累了，若沒有其它事情，我就先回房休息了。”顧婉婉掩脣。打了一個哈欠，睡眼惺忪地站起身，同坐在沙發裡久久沉默不語的顧清風說了句，就準備回房間好生地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地捋一遍，再從中找出對付許麗娟的最佳法子。
“等等！”顧清風出聲喚住了顧婉婉，目光停留在顧婉婉那一臉詭異的面容上，冷聲再次重複提醒道：“小婉，不要再私下裡去對付許麗娟了。若事發。那後果絕對是你和顧家都不能承擔的！”
“哥，你說什麼？！”顧婉婉眨了眨眼，怎麼也不敢相信一向疼愛自己如命的顧清風。竟然會因此事而慎重地警告……不對，應該說是威脅自己！
顧清風狀若未聞，繼續補充道：“阿柏今天打電話過來，就是讓我轉告這件事。”
“……哥，你說什麼？！”如果說，第一句話。顧婉婉的臉上還帶出了一絲驚訝和不可置信的話，那麼。說出這樣一句話後，顧婉婉就滿腹無法掩飾的驚惶失措。身體也微微顫抖着，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幕幕以往那些她從沒有刻意銘記下來的場景。
這不回憶則矣，越回憶，顧婉婉就越發地覺得往日那個高傲得不得了的自己，其實不過是衆人茶餘飯後用來閒聊的一隻跳樑小醜！
不！
這不可能！
……
顧婉婉拼命地搖頭，那才停歇的淚水再次流了下來，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得出來的這個猜測。
偏偏，顧清風再次殘忍地打破了顧婉婉心裡的最後一絲幻想，直截了當地說道：“小婉，你沒聽錯，阿柏早就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不過是因爲他並不在意那些女子，所以，無論你怎麼對付他們，他都無所謂。”
縱然如此，見到顧婉婉傷痛欲絕的這一面，顧清風依然心痛難忍，遂毫不猶豫地抹黑了傅建柏，並不打算告訴顧婉婉傅建柏不僅沒有說過這些話，甚至，在最初傅建柏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傅建柏就已經特意打電話隱諱地提醒過他……不過，傅建柏當時說的那些話都被他當作了耳旁風。
說到底，顧清風其實還是很希望顧婉婉能嫁給傅建柏的。不僅僅是因爲傅家的家世，更因爲傅建柏確實是找遍了整個京城也找不到第二個的前途無限的男人。
——身爲他的親生妹妹，要嫁，當然要嫁這個世間最好的男人。
“但，許麗娟就不同了，且，阿柏非常重視許麗娟。”
想起那個明明察覺到他的刻意針對，卻雲淡風輕地化解掉的聰慧美麗的女子，顧清風暗歎了口氣，默默地將到喉的關於點評許麗娟性格的話語嚥下肚去。此刻的顧婉婉已經經不起再多的刺激了，以後他再抽空提醒顧婉婉，讓顧婉婉明白許麗娟並不是衆人議論中的那般“爲愛奮不顧身”的天真愚蠢的女子。
只可惜，此時的顧清風絕對想不到，就因爲他顧及着顧婉婉的心理承受能力而少提醒了幾句話，不久的將來，顧婉婉就真正將自己“作死”了……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此刻，顧婉婉只是緊咬着雙脣，微垂的眼眸裡滿是陰冷和殺意：“哥，我明白了，我先回房了。”
話落，不待顧清風反應過來，顧婉婉就迅速離開了，徒留待在原處的顧清風一臉疲憊地按了按太陽穴，再次將剛纔自己說的那些話在腦子裡過濾了一遍，並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遂也就單純地以爲剛纔那一瞬間心裡生出來的不太好的預感，不過是擔憂顧婉婉會想不開地做出自殘的事情，暗暗決定接下來一段時間裡要看緊了顧婉婉，要多催促家人關心呵護顧婉婉，以便顧婉婉能儘快地從這樁無望的愛情裡走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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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猶如一尊失去靈魂的屍體般，慢悠悠地回到房間裡的顧婉婉，神情呆愣地坐在牀頭，許久後，才發出這樣一聲冷笑。
笑着笑着，也不知顧婉婉突然想到了什麼，突然淚流滿面，那泛紅的眼眸裡流露出來的是能將一個人活生生拖下地獄的濃重可怕的恨意：“許麗娟哪許麗娟，你說，你好好地和林昊蒼談戀愛就行了，爲什麼非要突然醒悟認識到林昊蒼的渣男本性，然後將林昊蒼送入監獄，轉過身就投入傅大哥的懷抱？你這樣水性揚花的賤女人，怎麼配得上傅大哥這樣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既然你癡戀林昊蒼十多年，那麼，我就再將林昊蒼送到你面前，這主意如何？呵呵……”
幻想了一通許麗娟被自己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美妙場景後，顧婉婉才覺得自從今天在李記粥鋪見到許麗娟和傅建柏兩人親暱相偎那一幕後，心裡那些猶如被潑了幾桶滾油般熊熊燃燒的嫉妒之火降低了幾分。
明明是給人予溫馨感覺的淺黃色燈光，映照在垂頭思索的顧婉婉身上，不僅沒能讓人生出任何溫暖的感覺，反而還因着顧婉婉嘴旁泛出的那縷詭異的冷笑而讓人心裡突然一寒。
就在這時，顧婉婉突然從提包裡拿出手機，根本就沒有理會現在是凌晨一點，直接撥通了那串雖一直沒有存在手機裡，但卻早已熟記在心的電話號碼。
“嘟……”
出乎顧婉婉意料之外，電話一直響到斷掉，也都沒有人接聽。
顧婉婉心裡生出一絲不悅，毫不猶豫地撥通了另外一個私家偵探的電話。
如剛纔那樣，電話依然一直響到斷，也都沒有被人接起。
顧婉婉心裡的不悅、憤怒等情緒加重了幾分，再次撥通了第三個私家偵探的電話。
這回，這個電話終於被接起來了。
“周先生，有一個單子，接不接？”顧婉婉乾脆利落地說道，心裡卻輕舒了口氣，如果連這個一直跟她固定保持聯絡的私家偵探都聯絡不上的話，那麼，她還真得只能選擇其它的法子了。
“不知王小姐所說的單子，是否和許小姐有關？”周先生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清亮，一點也沒有睡得正香時被人強硬地吵醒的嘶啞，更沒有絲毫的火氣，彷彿他本就應該於此時接到顧婉婉的電話般，更彷彿從頭到尾他都不知道顧婉婉的真實身份似的。
但，電話這端的顧婉婉依然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之處，那才舒展開的眉頭再次微蹙：“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周先生彬彬有禮地回答道：“如果是的話，那麼，抱歉，王小姐，我不能接這個定單。”
顧婉婉愣怔了下，很快就反應過來，說道：“我只需要你提前一天弄到許麗娟第二天的行程，其它的就不需要你做了。一個月三十萬，預付十萬的定金，剩下的二十萬在每個月月底那天劃賬給你。”
“抱歉，王小姐，並不是錢的問題，而是我確實不能接這個定單。”
周先生不緊不慢地回絕着，以前是他傻，沒想到顧婉婉這個老顧客竟然會坑上他一把。而事實上，在他盯梢許麗娟第一天，發現許麗娟竟然住在有警衛員站崗的大院的時候就心生悔意了。只不過，他不能因爲這件事情就自毀名聲，所以，他只能捏着鼻子認下此事，按照顧婉婉的要求盯梢了許麗娟整整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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