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的氣氛一片冷寂,在場的所有人不時偷瞄一眼顧老那鐵青的面容,再悄悄地打量一下顧婉婉那幅義正言辭的神情,心裡在想些什麼,也只有他們自己知曉。
顧清風的嘴脣抿成了一條直線,放在身側的雙手更是不知何時就緊握成拳,看着下巴快要貼到胸口,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哀傷氣息的顧婉婉,心裡那疼愛了顧婉婉多年的呵護之情再次瀰漫到全身,讓他根本就沒辦法眼睜睜地看着顧婉婉承受着顧老的怒火,和一衆顧家人的譏誚嘲弄眼神。
“爺爺,既然這樣,你就安排小吳開車送小婉出門接朋友吧!“
顧老微闔雙眼,遮掩住眼底一閃而逝的嘆息,第一次懊惱起自己將顧清風教導得太過正直無方了,也後悔起自己這些年來看在顧清風的面子上捧着顧婉婉的行爲來,更嘆息自己本着各種想法而看顧清風和顧婉婉演繹着“兄妹情深”的劇目……
雖然說,他之所以會這般放任,不僅僅是想借着顧婉婉順利嫁入傅家帶來的支持,能讓顧清風穩坐顧家家主之位,也是因爲能利用顧婉婉這把磨刀石,讓顧清風深刻地認知到任何女人都不能小瞧,尤其是那些平日裡看起來賢淑端莊的世家貴女,褪去那張僞裝出來的完美無缺的麪皮,私下裡不知多麼地蛇蠍心腸,從而讓顧清風不像其它的世家子弟一般“紅顏知己遍天下”,“自認勞資天下第一,優秀得凡人只能仰望,所以才該享受古代皇帝才配擁有的‘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念頭。
“既然阿風爲你說情,那麼。我就讓小吳今天全程接送你。”顧老猛地睜開眼,精光四射的目光直直地掃向顧婉婉。
顧老話語裡流露出來的暗示之意,哪怕顧婉婉再想裝聾作啞,也只能本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念頭,在委屈又無辜地看了顧老和顧清風一眼後,默默地垂頭應道:“謝謝爺爺。”
“謝謝大哥。”
顧清風忙不迭地擺手。心裡那所剩不多的愧疚之情又濃郁了幾分。爲了避免這些本不該出現的情緒被顧老察覺到,從而在他今天回來後,將他叫到書房裡又是一通訓斥。他默默地垂眸,將這些情緒強硬地按奈下去,然後如同往日那般,以一種特別瀟灑的姿態同顧老等人道別後。就離開了。
只可惜,這一幕。落在顧老眼裡,不過是“落荒而逃”。
而刻意低頭做出一幅“黯然神傷”委屈模樣的顧婉婉則心裡一喜,她就知道,這些年來。她投注在顧清風身上的時間和精力不是白付出的!
熟悉的音樂聲響起,顧婉婉從手袋裡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就跟顧老說道:“爺爺,對不起。我先接個電話。”
顧老擺了擺手,拿起放在茶几桌上的電話,按了幾個鍵後,就聯絡上了小吳。
確實自己那幾句飽含深意的叮囑話語,被小吳全部聽了進去後,顧老就及時地掐斷了電話,然後對候在那兒的顧婉婉說道:“小婉,我已經吩咐小吳在外面等你了,記住,你是顧家大小姐,一言一行都代表着顧家!”
這段時間,任憑情感凌駕於理智之上的顧婉婉做了許多荒唐事,並一連再地挑戰着顧老的底線,若非如此,看着顧婉婉長大,併成長爲如今這幅優秀模樣的顧老不會一次又一次地生出“恨鐵不成鋼”的情緒的同時,也不得不按奈住滿腹的嘆息和不捨考慮起放棄顧婉婉的決定來。
“是。”顧婉婉垂眸,長睫掩住眼底的那抹輕哂,以她的聰慧,又豈能不知道顧老的打算?!
如果是以前,她可能還會顧及顧家的聲譽和清名,本着“不動則矣,一擊必中”的信念將那些隱於暗處的敵人全部掃清,並且還在抹掉自己動手的所有痕跡的同時,做出一些指向其它家族的虛虛實實的證據,從而能在一團亂麻中獲得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不過,如今嘛……
坐在汽車後座裡的顧婉婉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那原本放空的眼神裡迸射出兩團熊熊燃燒的火焰,再配上她身上一瞬間流露出來的強大的氣勢,一瞬間,就由一個給人宜室宜家感覺的端莊賢淑的世家貴女形像,轉變爲給人勇往直前的銳不可擋的女王!
不過,很快,這絲與顧婉婉目前形像不符合的氣勢就消失了,連坐在駕駛座上,正保持着一幅沉默警惕姿態開着車,曾經跟隨着顧老出生入死過的小吳都沒有注意到,由此可知,顧婉婉究竟有多麼地善於隱藏!
初六的京城,雖沒有像南方某些特殊城市一樣,每到過年時就給人予一種“空城”的感覺,也沒有像平日裡人來人往,車流如梭,從而給人予一種擁擠的感覺,但,從世界各地趕來遊玩的遊客卻必不可少,時不時就能聽到帶着奇異音調,看見穿着打扮頗具地方特色的各地旅人。
這些,都影響不到坐在特殊牌號的吉普車裡的顧婉婉,哪怕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車窗外,給人予一種欣賞車外風景的淡然感覺,但,她那不時轉悠着的眼珠,和偶爾緊握成拳,偶爾放開的手指,都表明她的心情起伏不定。
不過,待到走下吉普車,站在熟悉的綠茵閣甜品店門口時,望着店鋪裡雖顯忙碌,但卻人人臉上帶着燦爛笑容的服務員,欣賞着衆多本地人或者遊客們或埋頭,一臉享受地品嚐着甜品,或者發自內心地讚歎的情景時,目光停留在不遠處正朝自己招手的幾個“好友”的身上後,顧婉婉那顆不知何時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落回了原地,就連緊繃的身子也放鬆了幾分。
在“奉顧老命隨身保護顧婉婉”的小吳看不到的視線角落,顧婉婉給了那幾個人一個頗有深意的眼神。
“嘀……”
手機傳來熟悉的短信提醒聲,讓顧婉婉心裡大安,然後偏頭對同自己保持了三步之遙距離的小吳說道:“小吳。我要和幾個朋友在這兒用點點心,你是就在這附近逛逛,還是也同我們一起品嚐一下店鋪裡的特色點心?”
能從一衆警衛員時脫穎而出,就代表小吳不僅忠誠於顧老,也頗有心機謀算,更能看得清自己在顧家的地位。因此,聽得往日裡絕對不可能從顧婉婉嘴裡說出來的這句話時。小吳想也不想地回答道:“顧小姐。我就在店鋪裡隨便找個位置坐一下就行。”
“行。”顧婉婉點點頭,小吳可是最得顧老信任的警衛員,若非今日情況特殊。她根本就不可能享受一把小吳親自開車接送的待遇。但,她一點也不感激顧老給予的這般特殊的待遇!
待到那幾個“好友”走近了後,顧婉婉才和幾人點頭示意,並率先邁步朝綠茵閣專爲她留的特殊包間方向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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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這兒真漂亮!”
“原來,這個時候就有桃花開了嗎?那些白色的。又是什麼花?”
“是梨花吧?不過,不是都說‘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嗎?今年是一個暖冬,桃花在二月開。倒還不算太特殊,但,梨花也在二月份開。這可就有些不對了吧?還是說,這是木香花?”
“木香不是藤蔓植物嗎?什麼時候木香也會長成一顆樹了?要我說。這就是梨花,變異的那種!”
“……你們說得都不對,要我說,這就是白梅!”
“嘖……無知沒有錯,但,明明無知,還到處顯擺就錯了!也不想想看,現在都幾月份了?連桃花都出來了,還能看見梅花嗎?!”
“合着全天下就你最聰明?有本事,你將這漫山遍野的所有花花草草全部叫出名字來,我就相信你說的話!”
“勞資這麼聰明的人,怎麼可能中你的激將法?!”
“你是誰‘老子’呢?”
“怎麼,找揍?!”
“來呀,誰怕誰!”
……
就在氣氛變得劍拔弩張的時候,那一直留意着現場氣氛,並暗地裡搖頭嘆息,正準備上前幾步勸說兩邊人馬的幾人無意中的一個回眸,恰好看見了從山腳處拐出來的一輛吉普車!
那是……
林宇柏雙眼微眯,立刻就收回了邁出去的右腳,慢悠悠地說道:“阿柏來了!”
“阿柏來了?!”
正和顧清風對峙中的雲松濤脖子一時用力過度,伴隨着那道清晰的“咯噔”聲,出現在衆人面前的是他那紅得快要滴血的面容和扭曲的神情,“嗷……痛死我了……”md,都怨顧清風這小子,明明事前已經說好了,要麼,就滿腹興奮和激動地參加這次的踏青郊遊活動,要麼,就去忙自己的正事,別刻意板着一張誰都欠了他幾百萬的面容,帶着一身的“我很不爽,別來招惹我,否則,我就要讓你知道花兒爲什麼會這樣紅”的看誰都不順眼,恨不能揍對方一通的怒氣參加這次的活動!
若這樣,都不算是刻意要搞砸這次的活動,還能是什麼?真當傅建柏和許麗娟欠了他們顧家的情了呢,見天地找許麗娟和傅建柏兩人的岔子,若不是顧及這些年來相處出來的情誼,他們這些人早就不再按壓滿腹的憤怒地找顧家的麻煩了!
不過,任何人的忍讓度都是有限的,尤其是諸如傅建柏、林宇柏、文嘉清和王鴻翔這樣同樣身份尊貴的世家子弟,那根本就沒有受到過多少挫折,可謂是順風順水的人生,雖沒有養成他們自大驕縱的性格,但也自有一份獨屬於天之驕子的傲氣和風骨,又怎麼可能一連再發容忍顧清風做出的“愚蠢”行爲?!再這樣下去,待到彼此之間的最後一絲的情誼也被“作”光後,那麼,到時候,等待着顧清風身後的顧家……
雲松濤暗歎了口氣,瞥了眼聽到傅建柏到來消息後就立刻垂下頭,刻意收斂起一身外放的寒冽不悅氣息,並且竭力將自己僞裝成從前那個溫文儒雅模樣的顧清風,真心不知該如何評價一向智商、情商都輕易就能碾壓諸多凡人的顧清風。爲何在每每面對顧婉婉的時候都會出現這種“腦殘粉”似的舉動!
若不是知曉顧清風和顧婉婉確實是堂兄妹,而以往,顧清風也確實一連再地爲顧婉婉創造接近傅建柏的機會,以雲松濤爲首的一衆人還真會以爲顧清風愛上了顧婉婉,但卻礙於兩人的血緣關係,而不得不將這份無望的愛轉爲默默的守護,只爲了顧婉婉能如心所願地嫁入傅家。成爲傅建柏的妻子!
抑或是顧清風就是這世間生來就只對同性感興趣的男人中的一員。所以,早在這些年的相處裡就對傅建柏日久生情,但不論是顧清風的顧家未來的準家主身份。還是傅建柏的傅家家主身份,再加上目前華國的國情,都註定兩人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於是。顧清風不得不將這份無望的癡戀深鎖在心底,然後將同自己有着血緣關係疼如珠寶的堂妹顧婉婉推出來。只爲了讓顧婉婉代替自己嫁入傅家,成爲傅建柏的妻子?!
想比起後面那個不太靠譜的推崇,雲松濤更願意相信第一個推測。因爲,一個人可以十年如一日地僞裝自己的真實性格。但,正如“紙包不住火般”,任何人都不可能順利地隱瞞自己的愛戀。尤其是當他陷入無望的癡戀的時候,更容易被周圍的友人發現蛛絲馬跡。更何況,不論是林宇柏、文嘉清和王鴻翔,還是雲松濤都沒有一個是愚笨的。
……等等?!
以前,他們從沒有往這個方面去想,如今,這血淋淋的事實都擺在眼前了,還真得不能怨他們腦洞大開哪!
再次瞥了眼突然擡起頭,嘴角含笑地望着他們的顧清風,雲松濤只覺得頭皮發麻,後背冷汗直冒,看向顧清風的目光裡也帶上了一絲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警惕和戒備。
雲松濤飛快地和林宇柏、文嘉清、王鴻翔三人交換了一個眼色,彼此都明白對方眼底的那抹嘆息由何而來——他們和顧清風相交近十年,但,這些年來,在他們面前,顧清風一直展現出來的都是一幅溫文爾雅的儒將姿態。如今,顧清風的性格突然出現這樣劇大的轉變,讓他們一衆人不知該嘆息顧清風從沒有將他們當成真正掏心掏肺的朋友,所以,哪怕在面對他們時,也都是擺出一幅僞裝過的模樣,還是該惋惜顧婉婉對顧清風的影響力之大,連他們這些局外人都不得不生出“坑哥”“坑家人”的嘆息。
顧清風永遠也不會知道,就因爲他今天的這番作派,纔會讓他徹底被以傅建柏爲首的這個圈子給排斥在外。更不會知道,這一路上,因爲顧婉婉刻意表現出來的無辜委屈的模樣,再加上想到了許麗娟之所以舉辦這個踏青郊遊活動的原因而滿腹的憤懣,從而在見到滿面春風地雲松濤、林宇柏、文嘉清和王鴻翔幾人時,腦子裡那根名爲理智的弦徹底崩斷,從而在一時激憤之下說出來的那樣一番話,不僅絕了他近十年來刻意維持的彼此之間的友誼,也絕了他真正成爲顧家家主,執掌顧家所有的權勢,並帶領顧家走上新的高峰的可能!
“大嫂!”
才邁出車門的許麗娟,再一次聽到這久違的稱呼,目光停留在特意並列成兩排,彎腰恭迎她和傅建柏的雲松濤、林宇柏、文嘉清和王鴻翔四人身上,額頭飄過三條黑線,嘴角也抽搐了下,無需刻意察看,都能感覺到站在不遠處,正因爲雲松濤幾人這番作派而隱諱地打量着她和傅建柏的那或灼熱、或豔羨、或嫉妒、或憤恨的目光。
即使那些嫉妒和憤恨的目光轉瞬即逝,但,連一直將目光放在許麗娟身上的傅建柏都注意到了,並且特意擡起頭,目光冷淡地看向了那幾個方向,就更不用說五感早已超越了普通人的許麗娟了,那更是在幾人轉移視線的同時,就精準地逮住了她們。
雖然許麗娟早就有了自己不是人民幣,不可能人人都愛的心理準備,但,眼下,這個她精心挑選過的邀請參加踏青郊遊活動的女孩子中,還能出現這樣良莠不齊的情況。一瞬間,真讓她不知該嘆惜“國人之間的人情往來債務確實很難償還”,還是該惋惜這些前世今生都刻意結交自己的女孩子們,還是太過於心急氣燥了,否則,哪怕她們有那顧婉婉三分之一的心機和謀略,也能在今天這場踏青活動中釣到一枚“金龜婿”。
默默地記下了那幾個女孩子的名字後,許麗娟就熄了將她們介紹給雲松濤、林宇柏、文嘉清和王鴻翔四人的想法。至於這些女孩子是否會盯上其它的男子,而那些男子是否又會被她們所迷,從而如她們意願地那般譜出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戀,那可就跟她無關了。
和雲松濤、林宇柏、文嘉清、王鴻翔、顧清風和林宇文五人打過招呼後,許麗娟就挽着於佳宜的胳膊,時不時湊到於佳宜耳旁,和於佳宜聊幾句悄悄話,偶爾也同於佳宜一起默默地傾聽着幾人的閒聊話語,從中找出可以爲自己所用的信息。
入目所及是一片彷彿望不到邊際的桃林,偶爾有一陣風吹過,吹拂起衆人身上的衣裙的同時,也捲起墜落在地面的桃花花瓣,和空中零星飄落的桃花花瓣一起,下了一場讓人歎爲觀止的花瓣雨。
“好漂亮……”
在面對這樣奇妙瑰麗的景色時,連於佳宜這個向來給人予大大咧咧直爽性子的人也都發出這樣的感嘆,就更不用說幾位被家人保護得非常好,心思還比較天真單純,處於一個愛幻想,愛做夢階段的少女了,那更是早就拋掉了最後一絲矜持,在桃林裡漫步翩舞起來。偶爾會有零星的歡聲笑語傳遞到尚且駐足欣賞的以傅建柏爲首的一衆男子耳裡,也讓他們不約而同地追逐起那些在花雨中漫舞的倩影起來,眼裡的欣賞和讚歎、抑或者有一些隱諱的好感和愛慕之意,就在這樣的情景裡悄然滋生。
“傅大哥,我們去那兒!”一直留意着雲松濤、林宇柏、文嘉清和王鴻翔四人的許麗娟,並沒有錯過剛纔那一瞬,出現在這幾人眼底的那抹意動,於是,眼珠轉動間,立刻就準備爲這幾人創造一個機會。
“好。”傅建柏點點頭,瞥了眼雲松濤、林宇柏、文嘉清和王鴻翔四人,成功地讓四人收回邁出的右腳後,才和許麗娟手牽着手漫步在桃林間。
直到視線裡再也看不見許麗娟和傅建柏兩人那幅自帶亮瞎人眼睛的光暈絕技後,雲松濤纔再也忍不住地吐嘈道:“臥槽,這是對我們這些單身狗的赤果果地鄙視啊!”真是嬸可忍,叔不能忍啊!不就是一個女朋友嗎?真當他這個“土豪”就沒有人愛了呢?回頭就挑一個最漂亮的出來!
“阿濤啊,你這是想通了,準備結束自由自在,豐富多彩的單身生活了?”林宇柏驚訝地看着雲松濤,嘴裡卻吐出一句又一句沾滿了毒汁的話語:“如此,也好,京城能少了你這樣一個禍害,就能避免更多天真單純的少女被你禍害,也算是爲民除了一害哪!”
“阿宇,你不出聲,沒人當你是啞巴!”雲松濤撇了撇嘴,一臉“我懂的”神情地看着林宇柏,道:“嘖……比我更帥,更有錢,更有地位的你還沒有女朋友,所以對我這個準備‘脫單’的人生出羨慕嫉妒恨的情緒,我理解的。”
不僅如此,說到這兒時,雲松濤還刻意看了眼站在不遠處,笑眯眯望着這一幕,彷彿被他當衆譏誚的那個人並不是自己親生大哥似的林宇文,本着“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念頭,毫不猶豫地將林宇文拖下水:“嘖,連你的弟弟都有了未婚妻,你還繼續單着,也難怪你整天頂着一張慾求不滿的臉,見人就噴毒汁!”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