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水池也不同凡響,而是就地取材用王家院子一隻廢棄的陶缸代替而成,下面用幾塊石頭架着,缸沿上支有一個小巧的水車。
緊挨着的河畔手來洗衣洗菜的小碼頭處,還有一個大了數倍的大水車。
只需要入廁時,將牆上的繩索一拉,利用機械原理,外面的小水車就會將池子裡的水運送進來用於沖洗。
而用於沐浴時,則直接在陶缸下方燃起柴火,將水加熱後通過小水車源源不斷送進屋內。
至於所有的排泄物,是通過石槽進入屋子下面石頭砌成的深坑,附近種植的百姓定期來清運,當作田間肥料。
不得不說這蘇洛塵這二十幾年書不是白唸的,整個流程絕對環保無污染。
每每躺在整潔美觀的衛浴中巨大的木盆裡,享受着熱水從頭到腳沖洗自己的那份愜意,雲小五便偷樂不止,覺得這個便宜師父沒有白認。
本來她以照顧孃親爲由和雲娘住了東廂的大套間,又是對方的親生兒子,自然順裡成章,理所當然享用起屬於孃親的福利待遇來。
只是無人留意,每當這雲小五進去沐浴,雲娘都會以燒水的名義有意無意守在外面。還覺得人家母子情深,再正常不過。
此時此刻,雲小五藉着外面的月亮方便完畢拉開門正要出去,一道黑影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對方動作之快,根本由不得雲小五反應。
她只覺得頸上一涼,對方枯瘦冰涼的手已經卡在她脖子處。隨後反腳關上房門,手一揮,火拈子已經亮起。
被牢牢制住的雲小五本能用雙手掩在自己沒有裹白綾的胸前,隨着驟然亮起的光亮映照着對方臉上長長的疤痕,她心頭一喜,脫口低呼:“婆婆,是您——”
認出對方是誰,雲小五反而不再害怕,她雙手抓住藥婆婆的胳膊搖晃着,一臉的驚喜。“原來您好好的,害得我白擔心這麼久!”
藥婆婆收回手,看到腳底下有兩張母女二人平常用來坐着洗腳的凳子,示意雲小五坐下說話。
“小娃娃,說說看,你如何認識老婆子的?”她心中亦是狂喜不已,卻故意沉着臉看着雲小五。
她服用過換聲丸,聲音沙啞老邁,有一種看過千帆的味道。
雖然不明白對方爲何這黑燈瞎火的夜晚來找自己,雲小五還是原原本本說了當日在山上發生的事。
在她看來,自己的手指早日痊癒,即使說出來只怕對方也未必相信,搞得不好還多生事端。
見這孩子說的與火房小廝敘述的相吻合,卻並沒有提起喂自己血的事,藥婆婆有些失望,懷疑自己是不是把夢境當成了現實。
這孩子和苗家相隔數千裡遠,又怎麼可能和苗家聖女扯上關係?
再說了,自己可是貨真價實的女王繼承人,從小到大,可從未聽說過苗家有直系後裔流落在外……
不過,撇開和自己的師徒關係,如果這孩子身份屬實,便是倉郎的嫡親侄女兒,叫自己一聲婆婆再恰當不過。
一邊想,目光一邊在小傢伙身上打轉。
看得出來,這孩子最近日子好了不少,小臉上明顯比之前有肉。大約遵從自己叮囑一直服用藥丸調理身子,胸前已經高高鼓起。
如果不是自己的易容術幫忙,估計這丫頭的天人容貌根本瞞不了世人的眼光……
正想着,她的目光突然停留在對方因爲穿了睡衣露出的頎長脖根兒上,一臉的震驚和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