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是大晌午。空中乾乾淨淨的。連片雲也沒有。頭頂世一飢烈日。好像是伸手就能抓下來,烤的樹木都個個無精打采,耷拉着腦袋站在那裡。
我叫了聲大牙和柳葉。衝他們擺了擺手,讓他們先找個陰涼的地方收拾一下,先歇息一會,等到申時再說。
柳葉有些不解,問我爲什麼非要等到申時,還有好幾個小時呢,雖然天氣熱點,不過也能克服的了。用不着非得等太陽下山。
我笑了笑,用手指着山下的陵地告訴她,不是天氣熱不熱的緣故,因爲這陵地是九鳳朝陽之局,現在正是午時,陽氣太沖,想要找到穴口位置並不適合。最好等到下午四點左右,也就是申時,陽氣沉降,陰氣漸行。也正是陰陽平合之際,然後通過望山觀氣,度天尋龍,判斷起來就會容易的多。
“度天尋龍”是一種風水上找穴口的方法,說白了,就是要根據天星運轉的規律,通過一點一點的丈量,最後找到凝氣之點。尋龍點穴的方法每個門派或是分支都各有各的招數。我用的這種方法操作起來並不難,只是極費體力,也是尋龍點穴中道淺較淺的風水師才用的招數。
常言說的好,一等池水觀星斗;二等地師看山頭;三等地師遍山走。而我這明顯就是三等地師的招數。需要在主峰與相鄰兩峰中行走數遍,才後纔會找到生氣聚集之點。雖然幾百年過去了,山勢地貌有些變化,但是這結穴之點百年移一寸。總不會偏差太大的。
我說的這些柳葉並不太懂,“哦”了兩聲,也沒有再多問,趕緊放下揹包,讓大牙先幫着把防潮墊打開後鋪好,她先準備一下午餐,邊吃邊歇息。
我則站在了山頂最高點,掏出羅盤,定好方位,在紙上標註了一下。然後又找來幾塊石子,把這裡的定位點給標記了出來。等我忙完這些後,回頭叫了把大牙喊了過來,告訴柳葉,讓她自己先忙活一陣,我和大牙到相鄰的山頭做些準備。
大牙鋪好墊子後網要坐下來,一聽說又要幹活,不情願的拍了拍屁股。嘆了口氣,背上揹包,衝我擺了擺手,示意我前面帶路。
望山跑死馬,看着挺近,沒想到走起來是幹走不到地方,足足走了快一個小時,總算是爬到了山頭上,大牙呼哧帶喘的靠在一顆小樹上,衝我說道:“媽了個巴子的,真沒想到。走進來這麼遠啊!可累死我了。看來這幾天身體還待虛了,明顯體力有點根本不上,有工夫你得給我補補,整隻王八啥的給我燉上。”
我瞅了一眼大牙,衝他哼了一聲:“把你後面的那棵小種從根砍折。回去後給你豬肉粉條燉王八吃!”
大牙衝我咧了嘴。看了看我。又指了指樹:“啥,砍樹?你沒搞錯吧?上這兒就爲了砍棵樹?先不說這犯不犯法,這滿山都是樹,你上這砍個屁啊!”
我衝他一瞪眼:“讓你砍你就砍的了。把所有的樹丫都削掉,我要做個標誌杆,立在這塊,滿山都是樹。我還不知道,要不你下山砍一棵再扛上來啊?”
大集一聽這個,不吱聲了,從包里耳出工具斧。好在是小樹不粗,大牙幾斧子下去就快砍眸一半了。
我掏出羅盤,定好方位後,抽出鏟子開始往下挖坑。
等我這邊的坑挖的也有一米多深了的時候,大牙那邊也乾的差不多了,抹了一把汗。讓我看看行不行。
我看了一眼,還別說小樹修的倒挺直溜,足有五六米高,我點了點頭,讓大牙拿過來,大頭朝下插坑裡,我再給埋上。埋好之後,我滿意的點了點頭,衝大牙挑了挑大拇指,不住的誇大牙手腳麻利,這活幹的漂亮。
大集到是根本就不吃我這一套。衝我一擺手:“別跟我竟整這沒用的。是不是完事了?”
我嘿嘿一笑。點了點頭,告訴他。也差不多了,再回到剛纔的地方。然後把右邊的山頭也這麼處理一下,就算大功告成了。
大牙一聽,當時就蔫了,咧了咧嘴,長嘆了一口氣,衝我晃了晃腦袋。要哭的心都有了。
等我倆再氣喘吁吁的爬到右邊的這個山頭時,已經是下午二點多了。這一通窮跑,大腿都像不是自己的了。腳底上直軟,站都站不住了。大牙這回有了經驗,也不用我多說,自己墊摸了一圈,挑了顆樹幹筆直的小樹;一屁股坐在地下,這才掏出斧子砍了起來,嘴裡面還不停的叨咕着什麼東西。
我也懶的聽他胡說,左右看了看。找好方位後,又開始挖起坑來,可是剛纔挖了兩鍬,我就感覺不對勁。這挖出的土,裡面草狠狠多。土也很軟。根本不用費用就挖下了一尺多深。
我蹲下來,用手捻了捻土,看了看挖出的草
,正心廠了此發黑了。心裡就,趕緊叫大牙也討來看看
大牙不知道怎麼回事。聽我叫他。就圍了上來,一看這土也是吃驚不抓了一把土後看了看,咬了咬嘴脣,皺着眉頭問我:“來亮,好像這地方以前有人挖過?”
我點了點頭,用鍬再向外擴了擴,直徑近一米的範圍內都是這種“五花土”明顯是以前有人在這兒動過土。這些土是回填過的。
大牙眨了眨眼睛,問我會不會這底下埋着死人啊?過去農村裡死人都是土葬的。有些橫死或是絕戶墳也有直接深埋,不留墳頭的,這個會不會就是個墳坑呢?
我也弄不明白,讓大牙先別管着那棵樹。一起往下挖挖看。
我和大牙一人把着一邊,小心的往下挖着,只是挖了足足有一個來深後,這種土層挖到底了,下面很顯然就是山土層了,我衝大牙擺了擺手,讓大牙別往下挖了。
很明顯下面沒有動過土,這個大坑也真是奇怪,挖了這麼大的坑裡面竟然什麼都沒有,這是爲什麼呢?就算是屍骨爛了也不會一點痕跡都不留,真是怪事一樁。
大牙瞅了瞅這深坑,有些遺憾。晃了晃腦袋,也是一頭霧水,想不明白。
我猛然間想起一件事來,趕緊抓起一把土,湊在鼻子底下聞了聞,然後又問大牙,能不能看出來這草根埋在土下有多少年了?
大牙看了我一眼,在土裡挑了幾根腐爛的植物根鬚看了看,告訴我。怎麼說也有二三百年了吧?這種腐殖土是表土層樹木的枯枝殘葉經過長時期腐爛發酵後形成的,從現在土裡的植物根鬚來看時候可不短了。
我盯着大牙接着問道:“大牙。你再仔細瞅瞅,是二百年還是三百年,能不能分辨出來?”
大牙看了看我,眨巴了幾下眼睛。又抓起幾把土來,仔細的捻來拎去。從裡面挑出一段根鬚,仔細的看了看。告訴我這是爛肺草的根鬚。這種草一般生於粘土溼地,小坡草叢,全草有毒,從根鬚的大上來看,應該長到了秋天左右了,這種草因爲本身根鬚粗壯,一般來說是不容易腐爛的,從這棵草來看,根鬚都全黑了,最少也得二百多年以上。恐怕也得差不多有三百年左右了。
我一聽,心裡欣喜異常,閉眼睛算了算,再看了看這個大坑,心裡更是難以平靜。
大牙見我臉上表情急變。就問我是不是有啥事?
我這才點了點頭,告訴大牙。如果剛纔他判斷的沒錯,這土是二百多年以前的土,那咱們這次估計還真就沒白來,找對了地方。
大牙一頭霧水,看了看我,不知道我在說些什麼。
我這才告訴他,這公主陵到現在才二百年左右,如果這坑先於二百年前就有的,那就是說這裡在有公主陵之前就有人來過,而且和我們做的是相同的事情,也是爲了“點穴”尋找這裡的風水眼,或許目的也差不多,都是爲了扯底下埋的東西。剛纔的那個山頭可能是因爲這麼多年以後地勢有些變化,所以纔沒有發現這樣的坑,如果不出我的所料,應該那裡也有一個深坑纔對。
大牙一聽這個”先是一喜,隨後一咧嘴,看了看我:“來亮啊,是不是說一會還得回去確認一下啊?”
我拍了拍大牙的肩膀,衝他點了點頭。
大集“撲通”一下坐在地上。四仰八叉的往那一躺,說啥也不起來了。我好說歹說,連蒙帶嚇,大牙總算是爬起來接着砍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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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就一直在不停的琢磨着,會是誰呢?誰能來這裡尋龍點穴來呢?努爾哈赤的人?會不會是行地七公呢?如果是行地七公,會不會是老五廉貞來過這裡呢?越想心裡越亂,一個疑問接着一個,很快就繞在了一起。死死的纏住了。
直到大牙喊我,我這纔回過神來,如法炮製後,把坑底踩實,我衝大牙一擺手,大牙無奈,只好哼哼唧唧的跟前我又下了山。
柳葉以爲我們完事了,大老遠的就衝我們招手。等我們走過來以後。一看大牙愁眉苦臉的樣子,也愣住了,看了看我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這才簡短的把事情說了一遍。柳葉聽說後,也是目瞪口呆。往右邊的山頭看了看,又看了看左邊,然後用手指了指,問我們,是不是還要過去?
我看了一眼大牙,無奈的笑了笑,讓柳葉再等我們一陣,我們去去就回。
柳葉聽後,努了努嘴。看了看我們,然後說道:“要不我和你們一起看看去吧,這裡也沒有人來。東西也不會丟。”還沒等我說話,就和大牙朝着那山包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