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久未出聲。半晌,才眯着眼睛問:“你知道本宮的表妹,這些天爲何不跟官國舅和櫺兒公主親近了嗎?”
夏小川沒想到殿下突然問不相干的問題,就隨口道:“這還能因爲什麼,太子爺一過了端午您的太子妃就得定下了呀,聽說蕭郡主新近也擺弄一些詩詞歌賦對月賞花的高雅之事,定然是想選上做咱太子妃娘娘。”
轉眼已到了四月,周國一年一度的科舉結束了。今年的新科狀元年輕,且生得又俊朗,其他幾位榜眼和探花人才俱是不錯的。
官皇后原本就存了一份心思,要在今年科舉畢後的宮宴上給官小國舅物色一位滿意的夫家,可如今她剛生下小皇子不久仍臥牀休養,這宮宴她肯定是去不成了。於是相人才這件重大事情,官皇后就交給了康順皇帝,怕康順帝的眼光沒水準,同時也叮囑太子殿下幫着留意些。
馬上這四月一過,待櫻桃熟落之際,官小國舅就十八了。她的終身大事委實是拖不得。想當初官皇后像她這麼大時,都已經是櫺兒她媽了。
而此次皇后能夠順利誕下小皇子康順帝是欣喜萬分,他也覺得官向玉幫了大忙,是以受官皇后囑託也對官向玉的終身大事上了兩分心。閒暇之餘,他將科舉選拔出來覺得還行的人才讓人列了畫像,私底下跟太子殿下在御書房裡一邊看畫像一邊評頭論足。
“胤兒,你瞅瞅今年的新科狀元,朕看他一表人才,做的文章也不錯。爲人嘛,溫文儒雅,你覺得你母后看了可會喜歡?”康順帝遞給太子殿下一幅畫像,讓他也看看。
殿下表現得有些懈怠,勉爲其難地看了一眼,道:“兒臣覺得不妥。”
“爲何不妥?”康順帝問。
他眯了眯一雙鳳目,薄脣似勾非勾,道:“這人面相懦弱,降不住小姨。”
“那你再看看榜眼探花,朕定下他們的時候都是按照年紀輕的靠前,有沒有合適的?”
殿下將粗略瀏覽了一遍,這個要麼面相風流那個要麼面相病態,總能說出個把不合適的理由來,到最後十幾幅畫像全都看完了,也沒有選着一個順眼的。
“這可如何是好,沒有個合適的,你母后非得埋怨朕不可。”康順帝狐疑地看着太子殿下,摸摸下巴的短鬍子,呲道:“咦胤兒,你何時學會看人面相了?”腦中突如其來一道靈光,將這位遲鈍的皇帝劈得外焦裡嫩,驚顫道,“莫非你……”
宮宴這天,官向玉攜櫺兒一道去了,好吃好喝,沒有官皇后在跟前施壓,她根本懶都懶得看一眼那些個青年才俊。倒是那些同來宮宴的官夫人們,個個丈母孃瞧女婿瞧得是心花怒放。
太子殿下坐官向玉旁邊,給她添茶,淡然笑道:“小姨再不抓緊些看,恐都要被別人搶走了。”
官向玉擡起頭來,略略看了一眼,又垂下頭去跟大閘蟹戰鬥,道:“他們都不好,沒有我師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