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訕兩句?在這裡?有奔馳接送的人物,一看就知道你說的那個陳伯不簡單。老實招供,你是怎樣認識這牛*人物的?”程建問非所答的說道,表現出對陳伯濃厚興趣一副你不說就不答的樣子。
當然,他是有意的岔開話題,說實話,誰碰到這種事心情都好不到那裡去,他剛纔聽到我說在松山湖,第一反應是這傢伙想不開,嚇得他馬上打車趕了過來。
如果不是,他怎麼會跑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
“哦,陳伯以爲我要跳湖自殺,就將我摔倒壓在地上,後來我們就聊了幾句。”我無奈的說道,如果不說,估計程建肯定會死纏爛打的追問下去。
“自殺?這種小事情,以你楊爽xing格會看不開?”程建調侃的說道,猛然醒起忽略了一點,也就是隻顧擔心,沒有想深一層,我怎麼會跑到這偏僻地方?
“楊爽,不會是曾麗芳給人泡了吧?”程建不顧慮自己口臭,盯着我問道。
我今天去黃江探望曾麗芳,但現在卻跑到這僻靜,是人都會考慮其中發生了什麼事情?
程建第一考慮的是送貨單的事,我是第一次有升遷機會,可沒想到會遇到這種打擊,程建就是擔心我的心理抗壓能力。
他是工友兼老鄉同學,首先考慮的是安全問題。
曾麗芳?
我感到心被戳了一下,隱隱作痛,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我感到很丟臉,剛纔還堅定的告訴自己,一定要將曾麗芳忘記,忘掉。
可現在?
愛情來時如山倒,去時如抽絲,人生中,自己深愛過的人,想一下子淡忘是件不可能的事,只有隨着時間的流逝,纔會將自己曾經的真愛,封存在內心深處。
我抺了一把眼淚,轉過身,望向松山湖遠處,嘆息了聲,儘量讓自己的憂鬱減輕,然後才低聲說道:“麗芳跟介紹她進公司的那個同學好上了,現在已經在外面租房同居。真的想不到,真的想不到,我楊爽會被自己的女朋友甩了。”
在這個同學兼同事的雲飛面前,我從來沒有隱瞞過什麼。
“媽的,想不到亞花竟是這樣的人,水xing楊花,難虧當初兄弟是怎樣護着她,才兩三個月就變得這樣無恥XX叉叉00……。”程建氣憤地大罵一通,什麼髒話都罵了出來。
“如果我當初不讓她過來,如果我多點時間過來找她,也許就不會有今天的結局。”我帶着懊悔語氣說道。
“楊爽,看開點,爲這種薄情寡義的人傷心,不值得,她這樣絕情,不就是看對方有錢嗎?你也不是孬種,好好幹,將來發財了用錢來砸她,讓她知道什麼叫狗眼看人低。”程建安慰道,但想到我眼前處境,明顯的底氣不足。
“沒事,我一定會出人頭地。”我說道。
經過陳伯開導,我早就解開了心結,程建的一番鼓勵,讓我想起了自己走出小山村的豪言壯志,心裡豪氣頓生。
是呀,自己就是因爲職位低,賺錢少,才變
成現在這景況。
相信自己,將來肯定會出人頭地的,現在不就是碰到這一點小事就心灰意冷,可不是我楊爽的所爲。
“程建,現在廠裡情況怎樣?”我認真的問道。
“這——這————”程建意料不到我的思維轉變如此之快,說話馬上變得支支唔唔起來。
這種事情,叫他怎麼回答啊。
“說呀,我都不怕,你怕什麼,說。”我看出了不好兆頭倪味,但還是催促道。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始終會來。
程建瞟了眼我,嘆息一聲,說道:“剛纔我在來的路上,接到電話,說是經過協商,金城廠賠償十二萬給柏林廠,關老闆嚴罰當事人。”
“你作爲第一責任人,除了炒魷魚還被罰一千大洋。周小鳳沒有跟單到底,記大過一次處理,,公告馬上就會貼出。”
“楊爽,不要灰心喪氣,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打工嘛,東家不打打西家,以你現在能力,找份工作是輕而易舉的事。”最後,程建安慰道。
“沒事,我有心理準備。”我說道,關老闆果然炒掉了自己,不過,從這看出,他真的是太重利。
如果沒有陳伯那一番話,我肯定會問候關老闆十八代祖宗,但現在,我思想包袱已經放下,更多的爲關老闆嘆息。
我早就準備了正式上任廠長後的工作方案,如果關老闆寬容點,自己定會將功贖罪加倍努力,將廠搞得有聲有色的,現在看來沒這個必要了。
“楊爽,咱倆去喝酒,我請客。”程建說道。
一醉解知愁,他就是怕我想不開,做出什麼傻事來,喝酒解悶,是最好的方式方法。
“這樣呀,也好。”我說道,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喂,你好,琪姐。”電話是陸嘉琪打過的,我沒有心情調侃,問候了一句就沉默下來。
“喂,楊爽,楊先生,楊大哥,你今天怎麼了?畏首畏尾的,可不象你的風格啊…你不就是做錯了點事,給那狗屁老闆炒了而已麼,你不會是因爲這個想不開,準備去那幢高樓大廈呼一聲跳下來,或者是跑到那條大橋咚一聲跳下去吧?”,陸嘉琪可能習慣了我的調侃,想等我的下一句,可等待了一會,卻沒了下文,於是忍不住發飆。
“……”我滿面通紅,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我沒有想到消息傳播得那麼快,不過,給一個女孩子這樣說自己,那不是丟臉了嗎?
“沒有,我說琪姐,你看有這種事發生嗎?我楊爽是誰?才高八斗,生得玉樹臨風英俊瀟灑,敢衝敢博,看見人家搶劫都敢上去制止的這個英雄帥哥就是我--楊,爽。啾,什麼鳥老闆,都不懂慧眼識人,我還難過什麼?我自信昂首對黃旗山笑……。”
“停,停,停。哎,楊爽,我說你啊,給你根蔥你真的以爲你是大象,也不照照鏡子,還玉樹臨風呢。”陸嘉琪開始還聽得下去,後來聽到我滔滔不絕的說個不停,忙喊咔。
不過
,這也達到了她的目的,對於我失戀的事,她是一無所知,她只是從送貨員口中知道我被炒的事,怕我想不通就打了個電話過去。
“琪姐,你以爲我是滿嘴跑火車啊?我告訴你,那天新來的美女文員問我,你帥嗎?我說不帥,你猜她怎樣?”
“那怎麼樣?”
“她拍了我一巴掌,說,”我學起了女人聲音,“你說謊。”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陸嘉琪笑得透不過氣來,“我…說…你呀,不愧是我琪姐小弟。”
“……”
“今晚有空嗎?哦,忘了你現在大把時間,今晚去喝酒怎樣?”
“好,琪姐請客,隨時奉陪,今晚見。”
程建看着我談笑風生的打着電話,心裡是鬆了口氣。
屋漏又逢連夜雨,般破偏遇撞頭風,剛剛失戀又遇上老闆炒魷魚,愛情沒了工作也沒了,換做自己,就算是不跳進松山湖洗澡,也要意志消沉個十天八天,甚至是更長一段時間,說不定走不出這陰影。
我現在倒好,像個沒事人一樣,害得他拍擔心了半天。
“楊爽,出貨單到底是什麼回事?以你工作那認真勁,沒有理由把特急出貨單漏掉的道理,我猜其中肯定有蹊蹺?”看到我掛了電話,程建終於問出困惑多時的問題。
我打完電話後心情好了很多,便將自己的猜測說了。
說是猜測,其實就是真相,只是沒有證據而已。
“他媽的,這鳥蛋平時笑嘻嘻的,總愛擦高佬的鞋,高佬一倒就見風使舵拍老闆馬*屁。可沒有想到,他竟然會用這種陰招。媽的,想不到這鳥想做廠長想瘋了,回去我扁死他。”程建氣憤的罵道。
“算了,他還在其次,主要的是老闆,連這事都沒詳細調查就莽下結論直接炒人,這樣的老闆只顧自己利益,完全無視工人感受,心胸太窄了,我看了心寒,我看也只有那種人才適合他。”我談談說道,現在我把這事看得很淡。
“你這傢伙脫胎換骨了,這種事都看得開?”程建瞪大眼睛,驚訝的死盯着我。
他那裡會明白,我在山村遭遇了驅逐出族的事,心裡已經承受了情感同身體的雙重摺磨,其他人早已頹廢不振,可我不同,意志不消沉不說,還勇敢的走出山村闖蕩東莞,這足以說明我的抗壓能力有多堅強。
現在再次碰到這種推人心臟的事,意志消沉前途渺茫這種心態是難免會有的,但偏偏碰到陳伯這種閱歷豐富的老人,經過一番諄諄開導,我心結解開,看事便截然不同了。
其實,從不同角度看待事物,便會有不同心態。
“那也不能這樣便宜那鳥蛋,行,他會玩這種手段,以後我也玩死他。”程建始終咽不下這口氣。
“不要想那麼多,走,我們先去吃飯。”我微笑着說道,“今晚再去喝酒放鬆一下,記得叫上你的心怡寶貝,反正是琪姐那小富婆請客,不好好宰她一把宰誰去。”
“……”程建被幹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