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廣闊無垠的北太平洋上,爲了躲避隨時都可能會出現的瓊崖海軍襲擊艦和潛艇,一艘運輸着大量軍用物資的日本萬噸貨輪“赤山丸”號並沒有選擇常用的航行路線,而是捨近求遠繞道北極附近的白令海,然後沿鄂霍次克海抵達北海道附近海域,最終前往他們此次運輸任務的目的地大阪。
選擇這種航線雖然會繞一個圈子,浪費不少的時間,靠近北極圈的航線也頗爲寒冷,和南方比起來更爲折磨人。儘管有着這些缺點,但是毫無疑問的是,選擇北方航線是避開勢力主要集中在南方的瓊崖海軍襲擊艦和潛艇的有效方法,相比在那些近於赤道航線上密佈的襲擊艦和潛艇中穿梭遊弋賭自己的人品,還是將航線挪的靠北一些更加安全。
畢竟,對於一艘裝載着近7000噸各類炸藥的貨輪來說,無論碰上水面上還是水面下的敵人都只有死路一條,而靠北航行,只要航程過半之後就幾乎可以進入到日本海軍的控制區了,那個時候瓊崖襲擊艦如果還想要截殺商船的話就不得不在日本海軍的眼皮子底下穿越幾乎整個日本海,太危險了。
“其實我覺得我們應該把船裡面到底裝了些什麼都寫在船體上,那肯定比懸掛智利國旗騙人更安全。沒人會傻到朝着7000噸爆炸物開炮的,一旦引爆了那些炸藥開炮的支那人一樣得完蛋。”正在修理着故障的無線電報機的安騰信二對站在自己身邊看着他工作的船長聊天說道。
站在安騰信二旁邊的船長搖了搖頭,說道:“在船身上噴字?如果支那人肯信的話我現在就叫人去把運輸物資的詳細清單寫在船上。不過我可以肯定他們不會相信的。但是你也知道,運輸這些危險的玩意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如果我們運氣不好遇到了支那人的襲擊艦的話至少可以拉上襲擊者一起下地獄,總好過其他船就算被打沉了也沒辦法報仇。”
“雖說如此,可我還是更希望沒有什麼仇讓我去報。”安騰信二拍了拍滿是污漬的手,無奈的看了船長一眼,將無線電的糟糕情況告訴了他。“我想這個老古董算是徹底壞掉了,沒有備用零件我修不好。”
“徹底壞掉了?”船長皺起了眉頭,“不能用壞掉的零件修一修應付一下麼?就像之前那樣?時間也不用長。只要撐過這一次任務就可以了,回去國內我們會有新無線電零件的。”
安騰信二聳了聳肩,回答道:“我們之前就一直在使用損壞的零件應付。能夠支持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蹟了,難道還能指望那些破爛貨能夠用上一萬年嗎?現在這臺電報是徹底罷工了,沒有替換的零件不要指望再開啓。而且,我也不認爲以軍方那些人的性子會大發善心給我們提供後備零件,即便是已經回到了國內。”
“該死的軍方!”艦長惱羞的罵了一句,因爲他的船上本來是有修理無線電所需的備用零件的,只是幾個月之前就被軍方以支援聖*戰的名義全部搜刮走了,搞得他們只能用快要報廢的零件一直湊合着使用,到了今天終於再也支撐不下去了。
“那麼……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安騰信二看着自己的船長,希望他能夠給自己一個指示。“要是我們遇到了什麼突發狀況該怎麼和國內聯繫?”
船長不悅的說道:“聯繫?無線電都壞了還怎麼聯繫?難道要我們遊過太平洋回國報告麼?算了,別去管他了,反正也不會有什麼需要聯繫的事情,我們又不是軍隊!”
說完,船長無所謂的擺了擺手。轉身離開了,不過,已經離開的船長是無法發現就在他轉身離開的時候,身後的安騰信二居然露出了一絲怪異的笑容來。
“算算時間,他們應該快要到了吧,別讓我等太久啊。”
…………
就在日本萬噸貨輪“赤山丸”號航線的前方。一艘瓊崖海軍的襲擊艦正在靜靜等待着他們的目標。
看着雷達顯示屏上正逐漸朝着自己方向緩慢靠近的亮點,巡洋艦艦長微微一笑,說道:“‘鴿子’做的不錯,情報很準確,日本人果然在這條路線上。”
隨即,艦長扭過頭去對自己的副手說道:“去通知突擊隊吧,半個小時之後開始執行任務。”
副手點了點頭,絲毫不敢耽擱,一路跑到了突擊隊待命的房間,擡手向正坐在椅子上的突擊隊隊長敬了個軍禮,大聲報告道:
“少將閣下,我們已經發現目標的蹤跡了,請突擊隊做好戰鬥準備,預計出發時間是30分鐘之後。”
接到了通知,張暉微微一笑,臉上露出興奮的表情來,作爲“鬼魅”特種部隊的總指揮,已經晉升爲少將的張暉實際上是根本不需要跑到這種第一線親自帶隊執行任務的,但是他這個人天性就不是那種能夠在辦公室裡坐得住的人,自從“鬼魅”特種部隊的規模擴大不需要他親自上陣以來,實際上分配給他的辦公室三四天也見不到一個人,除非實在有事情需要去處理他纔會回辦公室,剩餘的時間全部都呆在訓練場和自己的隊員們呆在一起訓練。
比起那種躲在幕後指揮的辦公室的職位,張暉還是更加喜歡站在臺前享受血與火的快感,他覺得自己從骨子裡更適合作爲一名衝鋒陷陣的隊長,也只有一線的特種作戰才能夠燃燒起他身體中的熱血。
不過,隨着時間的推移,張暉直接間接參與的戰鬥實在是太多太多了,普通的任務早已經讓他提不起興致了,也正是因爲對多數任務不感興趣也才能讓他老老實實的在後方安生訓練隊員了一段時間沒有出擊。
不過這一次的“哈利法克斯”行動讓張暉趕到耳目一新。就像是酒鬼被百年陳釀給勾起了饞蟲一般,他一看到那份作戰計劃就被吸引的無可自拔,當即決定要親自帶隊執行這一次的行動,也正因爲如此,他纔會以少將的身份出現在突擊隊的房間裡。
“30分鐘麼……還要等這麼久啊……”張暉的身體微微顫抖着,不是因爲緊張也不是因爲害怕,緊張害怕這類的名詞對他早已經變得異常陌生了。更何況對手還是一羣船員,連士兵都不是的傢伙們。他之所以如此完全是因爲興奮的緣故,而興奮這個詞。實際上也已經讓他久違了,“所有人檢查裝備!”
因爲此次作戰的地點和往日截然不同,所以由“鬼魅”特種部隊所組成的突擊隊手中的裝備也和平時有很大的出入。這一次的作戰地點是裝載着大量爆炸物的船舶。沒人敢在這種狀況下使用槍支,再加上擔心強攻會導致日本人玩自爆,所以隊員們清一色都裝備的是弩,爲的便是能夠悄無聲息的完成任務,不給日本人做困獸猶鬥的機會。挑選出來執行任務的“鬼魅”隊員也都是行走江湖的老手,攀巖走壁善使飛刀,編入特種部隊之前大都是些飛賊慣盜之流,最擅潛入,是執行這種任務的最合適人選。
十五分鐘之後,張暉帶着自己的部下來到甲板上。開始檢查起將要乘坐的船隻來,那是一艘快艇樣的小船,船身全部塗成黑色,船體邊緣安裝有厚實的充氣墊,碰撞後幾乎不會產生任何聲音。發動機也經過特殊改造,雖然馬力小了一點速度不快,可是勝在安靜,即便是坐在船上也只能聽到輕微的“嗡嗡”聲,距離稍微一遠就什麼也聽不到了,可以讓他們安靜的發動偷襲。
檢查過裝備全部正常。半個小時之後突擊隊正式踏上了征程,他們所乘坐的快艇被吊放到海面上,漆黑的艇身、穿着黑色作戰服的突擊隊員迅速和黑色的海面融爲一體,悄悄的朝着他們的目標前進。
爲了不打草驚蛇,巡洋艦並沒有太過靠近目標貨輪,而是實行了燈光管制在遠處航行着,中間的距離必須使用快艇自己航行過去,好在這一夜的風浪並不大,即便小艇也可以順利的航行。
“看到目標了!”沒用多久,快艇上的突擊隊觀察員便發現了自己的目標。
不用望遠鏡也不用夜視儀,那艘日本貨輪“赤山丸”號根本就沒有進行燈火管制,在漆黑的夜中顯得格外顯眼。
“沒有護航,沒有無線電,甚至就連燈光管制都做不到,這些日本人還真是看得起自己的運輸能力。”張暉冷笑着,戰爭剛剛開始的時候他就聽海軍的人說過,日本人的運輸線只有巡邏而沒有護航,險情通報也僅限於同軍中之間,陸海兩軍之間是老死不相往來的,一艘潛艇在航線上擊沉了一艘陸軍控制的運輸船,完全可以大搖大擺的繼續等待海軍的運輸船撞上來,因爲沒人會通知海軍的運輸船前方有危險。
突擊隊快艇以完全稱不上快的速度逐漸靠近了速度更慢的貨輪,靠上了貨輪的船壁,張暉衝着自己的隊員們點了點頭,將頭盔上的夜視儀掀開,拿出鉤爪槍來對準了船舷便射了出去。
很快,突擊隊員們便順着繩子神不知鬼不覺的爬上了貨輪。張暉是第一個登上船甲板的,一上船他便立刻摸到艙門旁邊警戒起來,等待着自己的隊員從陰影處爬上來。
陸陸續續上來三個人之後,張暉突然聽到他身旁生鏽的艙門突然發出“吱呀”的刺耳摩擦聲,隨即艙門打開,一個不修邊幅的日本船員走了出來,絲毫沒有注意到躲在陰暗處的張暉。
不過,雖然有攻擊的機會,張暉卻沒有直接出手,而是等了片刻之後確認沒有其他人從艙門裡出來之後才躡手躡腳的踏出兩步,摸到日本船員的背後,捂住嘴用匕首朝着喉管深深一劃。
被兩支鋼鐵般的胳膊夾住的日本船員全身抽搐着,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將毒蛇般纏住自己的胳膊拽開。可是卻沒能挪動分毫,沒過幾秒,日本船員便癱軟了下來,瞳孔也開始逐漸擴散,身體劇烈的抽搐了兩下,再沒有了動作。
將船員的屍體小心翼翼拖到暗處找了塊髒兮兮的帆布蓋住,張暉朝着剩餘的隊員招了招手。示意他們動作快一點。
所有人都登上了甲板之後,張暉朝着衆人做了個出發的手勢,然後突擊隊隊員們便按照早已經反覆推敲過多次的進攻方案開始了清掃行動。由於有無線電報員作爲內應。這艘貨輪的狀況張暉他們早已經知曉。
其他各個部位都有人去搞定,張暉自己的目標則是貨倉,倒並不是因爲貨倉這個位置多麼有難度。實在是他不放心將這名一個危險的地方交給其他人去負責,7000噸炸藥,稍微一不留神他們就想留個全屍都別指望。
突擊隊等上貨輪的時間已經是凌晨三點,正是人一天之中最爲睏倦的時刻,貨輪上大多數人都已經躺在自己的牀上進入了夢想,就只有最低限度的值班人員仍然堅守在工作崗位上,這就給突擊隊的行動提供了相當大的便利。
各個小隊的突襲行動十分順利,對手根本就連軍人也不是,完全缺乏必要的素養和警戒,在特種部隊的“鬼魅”面前根本沒有任何抵抗的能力。很快便被清掃一空。船員最爲集中的宿舍區,睡得死死的日本船員甚至就連稍微激烈一些的掙扎都沒有便被一個個割喉在了自己的牀上。
張暉看了看自己防水手錶上夜光指針顯示的時間,行動已經持續了十分鐘,按照預案是時間打開對講機了,羅傑給“鬼魅”部隊配備的對講機自然不是一般保安使用的那種爛大街的貨色。完全可以做到小聲的清晰溝通。
“各隊報告情況。”
“輪機室擊殺7人,完畢。”
“艦橋擊殺4人,完畢。”
……
聽着自己的隊員們一個個將自己隊伍完成的擊殺數報上來,再和情報裡提供的貨輪船員總數對比一下,張暉可以肯定整艘船已經被清理了一遍,現在已經沒有日本人了。
“好了。解除警戒,去無線電室找‘鴿子’吧,順便把屍體都給我扔進海里,清理一下血跡。我去發信號。”
說完,張暉輕車熟路的來到了貨輪的甲板,掏出一把信號槍來舉起朝向天空打出一發綠色的信號彈,按照約定,一顆綠色的信號彈就表示任務順利完成,巡洋艦將要載着接管貨輪的人員立刻趕來,他們“鬼魅”的人雖然一個個都實力不凡,可是操作這種輪船卻還難以做到,只能由專業人士來辦。
打完了信號彈,張暉又朝着無線電室走去,按照約定,作爲內應的“鴿子”會在那裡等着他們。當張暉來到無線電室的時候,果然“鴿子”已經等在那裡了,身邊還站着另外兩個突擊隊隊員。
“張暉。”來到“鴿子”的身前,張暉笑着伸出了自己的手然後報上了自己的名號。
顯然那個“鴿子”是知道張暉的名號的,皺着眉頭說道:“沒想到居然是少將親自帶隊?你還真是看得起那些日本船員,一羣普通的平民就連民兵都算不上居然還值得張少將親自動手?”
說完,“鴿子”笑着搖了搖頭,又說道:“算了,反正拿下來這艘船就完了,你們‘鬼魅’的事情我們外情局也管不着,至於我的名字麼,那是保密事項,安全起見還是叫我‘鴿子’好了。”
對於“鴿子”不報上自己名字的做法張暉倒是無所謂,說道:“好吧,那麼‘鴿子’先生接下來要做什麼?上巡洋艦還是跟着我們繼續留在這艘船裡面一起去見證世界上最大的焰火?”
“鴿子”無所謂的說道:“我會留在這艘船上,畢竟對於這艘船的狀況我最爲熟悉,你們要想要安全的完成任務就必須要有我的協助。不過,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是什麼樣的作戰計劃,可我絕不認爲你們能夠見證那所謂的最大的焰火,除非你們不打算要命了。”
張暉伸出手指來搖了搖,笑道:“怎麼不可能?我們的逃生設備是一艘微型潛艇,通過潛望鏡是可以欣賞到爆炸的壯觀景象的。”
“也就是說……張少將願意將僅有一個的潛望鏡讓給我?讓我來見證那個歷史性的一刻?”
“鴿子”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張暉,果然,聽到“鴿子”的話,張暉不由自主的撓了撓後腦,訕笑道:“好說……好說……咱們還是先搗鼓搗鼓這船吧,怎麼也得先把船給開到日本去再說啊。啊,對了對了,你要的新無線電我們都已經準備好了,你看什麼時候給你換上?”
聽到張暉打哈哈的將話題岔開,“鴿子”總算是笑了出來:“行了,跟我來吧,我這裡有點東西你們接下來應該用得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