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爲何?”贏勝將眉頭一皺一臉的不解,難道爲了不被冤屈而將真相告知天下還有不妥了?
“劉馳非陛下所害,文武知之,百姓知之,可有人若懷有歹心,信中爲實也便裝作不知,更會告天下是吾皇暗殺劉馳後假做遺書!更會以此爲引,明目張膽拉幫結派,以爲劉馳平雪之名來反我大秦!”
贏勝心中一陣後怕,大秦能夠一統天下全是因爲強兵攻取,現今取天下不過倆月有餘,正是立足未穩之際,天下他國臣民多半不是真降,暗中肯定有不少人意圖造反起義準備復興亡國!萬幸沒有找到能招兵馬義士的由頭罷了,而現在可不能把劉馳的身故當做他們名正言順出兵的理由!
“以卿之見,應當如何?”
“無需計策,只消瞞過天下人,將劉馳死因通告爲病故,陛下再領百官到場祭拜,臣民見陛下如此厚待亡國之君,必心生敬意。”
“便是這般簡單?”
“便是這般簡單。”
贏勝點頭沉思少許,隨即又問道:“天下人皆知那方初陽爲漢國大將軍,現有此顧慮,那朕......”
“陛下所慮極是,若劉馳身死,陛下再興大軍往喬州討伐,心懷歹心之輩必將此二事連想並大做文章。”
“惡賊殺我朝中重臣,現在卻放任不管,朕如何對得起這滿朝臣子?”
“陛下若爲求千秋基業,只能忍一時不能忍。”
這時另有大臣出面獻計道:“若陛下心中憤慨難平,可先將此事擱置,待年後秋收時佈置人手至喬州,裝扮農戶遭猛獸襲擾,屆時陛下可借除獸之名而興兵。”
“卻要將惡賊逍遙一年之久?”
“爲今之計,僅有如此。”
贏勝閉上雙目擴大了鼻孔,使勁的往外喘了兩口粗氣,貌似是要藉此來將胸中的怒氣吐出,心中盤算道:反正那方初陽只在斷山林苟活,便是給他一年時間也無處可逃!
殿上許久過後,贏勝才睜開雙眼說道:“安排天下,劉馳昇天,舉國追悼,衆臣白裝,予往送行。”
說罷吐出一口濁氣,早朝退去。
天斷山之上,初陽攜衆人往山下而行,路過當年掩埋天斷山死者墳前,初陽停住衆人上前禮拜,恰在此時,郭夫人懷中韓棋突然嚎哭不止,衆人不解看去,皆以爲是凍餓而至,郭威趕緊從懷中拿出經過改裝,現已經裝滿羊奶的水饢遞了上去。
郭夫人接過便往韓棋嘴邊送去,而幼小的韓棋卻絲毫不理,只顧嚎啕大哭。
早聽聞未滿十二歲的孩童不能去到墳墓之地,初陽心說韓棋恐怕是感受到了此地的陰寒之氣而恐慌。眼看這冰天雪地當中,再由哭嚎流下的鼻涕眼淚漸漸凍凝在那稚嫩的小臉上,初陽生怕將韓棋凍出個好歹來,對墳前草草叩拜過後便吆喝衆人往山下而去。
說來也怪,在墳地前時,不論衆人如何哄逗,那韓棋就是要扯破嗓子一般哭嚎,可等到出去百丈距離之後,那震天的哭泣便戛然而止,認衆人如何思索也不明其中道理,而初陽又不好當場點破,只當是他苦累便睡去了而已。
往下走去,氣溫漸漸回升,眼見的也不再是冰天雪地,也能看出少許被積雪覆蓋的植被,繼而往下,一行人終於逃出了這寒冷入骨的場地,步行不遠,進到了初陽當年首次在天斷山上過夜的山洞當中。
眼看日落黃昏,初陽着手安排將人往洞內安置。閱山打首剛剛步入洞內少許,便覺一陣溼寒迎面襲來,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回頭看向初陽,不用說話初陽便知其意,又趕緊帶幾兄弟往外尋找枯草落葉。正值深秋時節,不多時衆人歸來,懷中或多或少的都抱着些乾枯的枝葉。
引起柴火吃罷了所帶最後的一些乾糧,知道明天將要下山,又將是一場力氣活,衆人歡笑言語一陣便相繼睡去。
初陽躺在三女中間,今日臨到被他摟抱的人是蕭雲與劉薰。
懷抱着可人嘴角掛笑,想早早入眠,可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一旁劉薰感受到初陽的呼吸並未睡去,以爲是夜間寒冷才叫初陽難以入眠,便輕輕從他臂彎中擡起頭,細聲問道:“冷嗎?”
藉着洞內燃動的火光看向近在咫尺的可人,初陽沒答聲只搖了搖頭,劉薰看去輕輕一笑,往前探頭在初陽脣間深情一吻,說道:“三年沒有回家,待明日便能見到父母家人,定是夫君心中激動所致。”
初陽會心一笑輕擡被劉薰壓着的臂膀,將劉薰的腦袋又送到了自己面前,隨即擡頭給劉薰脣間回了一禮。
另一旁的文顏諾因爲不能抱着初陽入眠,心中本就不滿,而今兩人又當面甜蜜,當即叫她氣血翻涌,冷哼一聲故意刺激劉薰道:“還有心思安慰他?不想想明日見了公婆之後,面對二老相問該如何應答。你可要知道,但凡說錯或表現不佳,定會招來二老不滿,到那時......哼哼。”
一句話點醒夢中人,劉薰恍悟過來之後渾身的汗毛都不自覺的束了起來,更是在心中大罵自己愚蠢:自己明日的大事都還沒想好如何應對呢,怎的還有心思去安撫他人?到底是心大還是無腦?!最近的自己怎的這般糊塗了!
文顏諾言語間報了劉薰與初陽的甜蜜之仇便安心睡去,可一話卻是把劉薰與蕭雲坑慘了,本身劉薰對此並沒有太多顧慮,但因爲文顏諾的報復卻將顧慮引出並被無限放大。
按照三女平常的作風,初陽親吻其餘兩人時,任何一女見後肯定會喊着叫初陽一碗水端平,要是不吻她一下絕不會算完!蕭雲的做派也是如此,然而剛纔在初陽親吻劉薰時蕭雲沒有動靜,並不是因爲她已經睡去,只因爲她心中在害怕明天見了初陽父母時該如何對答,就生怕做錯、說錯而招致二老不滿。因爲心有顧慮,所以她對兩人的甜蜜沒有顧上。
按理說這種事只要緊張片刻便能放下,可因爲文顏諾一句話,讓她徹底沒了底。
因爲這緊張與害怕,讓蕭雲與劉薰兩人幾乎一夜未眠,一直到丑時過半,才因爲精神需求而堪堪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