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劉跟老李兩家跟我家的地相鄰,當時我們一起去的。”何大叔沒有想,立刻說道。
不等蔣禕傳喚,老劉跟老李就從人羣中擠了出來,兩人到近前後說道:“我們親眼見到那一夥人打罵老何。”“是啊,我們倆上去拉架還被推倒了呢。”
這讓在場的衆人無不脊背生寒,這三人加起來都快兩百歲了,怎麼能下得去手呢?郭威聽後記了下來,心想這事一定要調查清楚,想看看到底是哪家的人能這麼無德,就關心的問道:“剛纔蔣先生問前後兩次造訪樹凌村,那他們第二次來的時候有沒有再傷害你們?”
“那倒沒有,第二次只是其中幾個下人模樣的人來過,也沒幹別的,就在村裡轉了幾圈而已。”那個叫老劉大叔的說道。
“沒有就好,三位老哥哥先回去吧,這事我們一定徹查,給你們一個交代。”郭威點了點頭說道。
一句話點醒夢中人,這時候蔣禕來了精神,急忙說道:“等會兒!”
正要回人羣的三個人被蔣禕攔了下來,有些不解的轉回了身來。
“你說又來過村子,但卻什麼都沒幹?你確定你沒看錯人嗎?”蔣禕看着劉大叔,激動無比的問道。
剛纔蔣禕也是被氣憤衝昏了頭,竟然忘記了先前自己問的重中之重,現在再經過郭威一提才瞬間反應過來。
“絕對沒錯!雖然他換上了普通的衣服,但我絕對不會認錯!”劉大叔斬釘截鐵的說道。
因爲劉大叔家在村口路邊,這也是通往村子的唯一道路,平常不下地幹活的時候,劉大叔就帶着自己小孫子玩,那陌生人進村的時候正好讓他撞見。
“換普通衣服?”蔣禕皺着眉心中疑惑不已。
說是下人,這不難考證,從對身邊人的言行舉止上就能看出來。又按照劉大叔的說法,現在換成了普通衣服,那意思就是先前穿的比較華麗,衣着華麗肯定比較引人注意,現在換成普通衣服再進出村莊,爲的無非就是悄沒聲息,這其中肯定有問題!
果不其然,劉大叔很快就認證了蔣禕的想法說道:“對,之前他們打老何的時候,雖然能看出他是個下人,但穿得衣服也是很華麗的,直到前些日子再來那幾次,每次卻都穿着破麻糙布還偷偷摸摸的,我當時還心說這是得罪主子被攆出家門了,要來偷東西,就多留意了一下。”
“又來過好幾次?”激動的蔣禕再次提問道。
“嗯,光我見到的就有兩次。”劉大叔略微回憶了一下說道。
這一番話可是讓蔣禕直接興奮了起來,這人行爲太詭異了,一定有鬼!
如果打完人之後來村裡一次,那好理解,當時怒火攻心沒控制住打了人,過後害怕別人報官就讓下人來打聽打聽。可來好幾次就得細細揣摩一下他的意圖了,現在又知道不光來過幾次,行爲還偷偷摸摸的,最重要是換了普通村民衣服,這其中明顯有隱情!
“那你有沒有看到這人去周安家附近?”穩了穩激動的心後,蔣禕急忙問道。
“那倒沒有,我只是在村口帶孫子的時候看到過,進村之後我也就跟了不遠,再去哪我就不知道了。”劉大叔搖了搖頭說道。
蔣禕有些失望了,但還是不灰心想知道的更詳細一些,就繼續問道:“那你還記得那人長什麼樣嗎?”
劉大叔粗略回憶了一下,正要開口描述,這時候郝引站了出來回憶着說道:“是不是穿着青色布衫,長的不高,皮肉黝黑,身材粗壯,留着小鬍子,蒜頭鼻子,濃眉大眼,國字臉,還有一點點的拎肩?”
“對對對!”聽了郝引的描述,劉大叔再一回想,還真是長這樣,當即一拍巴掌說道。
“你也見過?”仲德驚奇的看着郝引問道。
“見過,我在去周安家門口等的時候,就是我去的第二天,正好看到那個人在周安家附近,還往周安家那邊張望,我就好奇這是幹嘛所以就多看了一眼,那人見到我在打量他扭頭就走了。”郝引回想着自己等周安的時候,還有些不解這到底是什麼人。
蔣禕等人陷入了沉思,對這形跡可疑的人抱有了無比懷疑的心態。
“當時光顧着找周安了,也就沒覺得什麼,現在再想想這人的行爲舉止,感覺就像小偷要偷東西,還沒等動手但被人發現了,就荒而逃一樣。”過了一會兒,郝引感悟的說道。
郝引的話讓蔣禕瞬間領悟了,如果不是懷揣不可告人的秘密,是絕不可能這麼鬼鬼祟祟的!料想這人即便不是兇手,也一定與此案有莫大關係!
這時候蔣禕自嘲的笑了笑說道:“從開始的推測,兇手不說是老謀深算,行事也算的上深思熟慮,也讓我不自覺的對這心思縝密的兇手產生了先入爲主的心態,致使差點錯過這重要的線索。”
“沒想到兇手前鋪後墊,卻百密一疏!”這時候仲德跨前一步走了過來,接上了蔣禕的話。
兇手做的很多,消滅證據後,事件也確實不容易調查。,兇手想的很全面、很周到,殺人這種事肯定不敢輕易外傳,兇手本人因爲心中有鬼也一定不敢再在村裡露面,只能讓家裡忠心的下人來給善後。
仲德等人也正因爲兇手“周到”的讓自己的下人再回來打探案情,才能輕易得到嫌犯的線索!
“立刻着畫師給兇嫌作像,兵士先駐紮在樹凌村聽調,昌荷分配人手後,帶人挨個村鎮調查,只要長得像的全都帶回來,寧可抓錯,絕不放過!”對動腦不是很在行的郭用,這時在確定嫌疑犯之後也來了精神。
昌荷領命帶領手下八名侍衛進了帳去,逐一發放任務不提。
讓百姓回去,一切安排妥當後,仲德跟蔣禕、郭威、郭用又帶上了二十名士兵,往村中停放周安家七口屍身的祠堂走去。
剛進祠堂,正好看到仵作在檢查屍體,仲德近前問道:“先生可有線索?”
仵作摘下了口鼻處的方巾,衝仲德作揖後又拿起了旁邊的書本,領着仲德等人出了祠堂,將冊子遞給了仲德說道:“周安家七口人雖然屍身有些腐爛,但憑藉老朽多年驗屍經驗,也已經檢驗完畢,傷情大小、死因全都記錄在此冊當中,請大人觀讀。”
冊子上面除了寫着死者姓名與年紀外,還記錄了仵作驗屍後查出的死因與皮肉傷,可以說就是仵作的驗屍筆記。
仲德接過了仵作遞來的冊子,展開後讀道:“周安,年齡:六十一歲;外傷:頸部有掌手捏痕跡;查明死因:頸椎折斷。周安妻子王氏,年齡:五十九歲;無外傷;刨屍觀之心脈腫脹阻塞,推測驚嚇致死。安長子周平:年齡二十七歲;雙眼充血紅腫,開顱觀之,腦膜動脈破損紅腫,死因爲太陽穴遭重擊致死。平妻劉氏:年齡二十二歲;手腳又被繩縛跡象,口中有絲線,推測有被布塞口跡象,身上多處青傷,下體紅腫,死前必被施暴;死因房事覈算,致心肌梗塞。”
讀到這裡,仲德顫抖着手合上了冊子,深吸了幾口氣對仵作問道:“先生的意思是?”
現在的仲德只覺得頭皮發麻,雖然對劉氏的死因已經讀懂了,但還是想聽仵作說不是“姦殺”二字。
“以我驗屍經驗不敢妄下定論,又找來弄婆查後得知,腫成這般,非十次以上所不能爲也!”仵作嘆了口氣說道。
“難道是......”仲德閉着眼緊捏着拳頭,他很不想去確定,但是又不得不去確定。
“兇殺現場之下,絕無可能有精力行如此量多房事,以我推測,定非一人所爲!而劉氏......爲侵犯致死!”仵作常年檢查屍體,按理說也該對屍體習以爲常了,可到這件案子的時候,等知道了這種死因,甚至連仵作都有些接受不了這惡魔的行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