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場時間,觀衆們各自離席,陸陸續續的走出大音樂廳。
或許是演出結束了,卻是沒有離別的傷感。
“今晚太值了。”
走出大音樂廳,秋月葵由衷的感嘆。
“下次見到黑澤,我一定要當面跟他道謝。”
日向重重的點頭,深有同感。
今天晚上,無論是哪一首鋼琴曲單獨拿出來,都是視聽盛宴。
接連十首……縱使是下半場再來一次循環,也是讓人聽不膩。
辣妹組成羣結隊的來,也是七個人一起走。
二之宮千惠拋開社會問題不談,望着對面沙發上的兩個人。
“忘記了……”
“因爲我擔心我再繼續等下去的話,他會被別人搶走……要是不辭職的話,因爲身份立場的原因,我沒辦法跟他在一起。”
四楓院家的千金,這個級別的大人物,就算是她們最交好的議員,也要卑躬屈膝的招待。
母親在得知到她的男朋友是藝人之後,可是痛罵了她一頓。
緊接着,房門就被打開了,戴着面具的黑澤光,就走了進來。
“20歲?”
可現如今看來,那樣的流言蜚語,根本不足以傷害到她的女兒。
“誰是你的岳父?!還有你撒謊也要撒的像話一點,這裡是後臺,怎麼可能會有閒雜人等跑進來?”
“爸,我現在不是東大的老師了,而是銀行職員,嚴格意義上來說,這不是師生戀。”
“多謝岳母的諒解。”
面對這個年齡,從剛纔開始就選擇沉默的二之宮直樹,擡了擡眼皮,出聲道。
“你該不會是千鶴的學生吧?”
可現如今的情況可不同,他是作爲長輩要見女兒的男朋友,而不是有求於人,要見大老闆。
談到這裡,二之宮千鶴連忙補充。
“她是四楓院家的千金。”
東京文化會館的佔地面積很大,除了大小音樂廳以外,還有各種房間。
她能夠感覺的到,父親很生氣,可是她想要安撫,卻是不知從何下手。
“這麼早回家你睡得着嗎?還有你不要忘了,你答應了堀江社長,幫他們跟零時要簽名的。”
二之宮直樹冷着臉,表態道。
“?”
可無論是學生畢業,亦或者是老師辭職,關係和立場改變,不再有任何交集,那就另當別論了。
過了幾分鐘,敲門聲響了起來。
椎名藍對此質問,看了一眼松下瞳,就聳了聳肩。
按照她的印象,零時應該是30歲不到,28-29歲之間,長相成熟帥氣的男人。
“說起來,三木選手上一次好像也來看零時大師的演出了,應該也是粉絲。”
爲何是成熟帥氣,這是因爲她很清楚女兒的眼光有多挑剔,如果長相一般的話,單憑才能和錢財就想要吸引到她的女兒,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她猜對了,零時的確是長相英俊帥氣,器宇不凡。
“我答應的事情,只是給堀江社長的女兒要一個簽名,反正我待會要一個……至於其他人的簽名,可都是你答應的。”
二之宮直樹想要反駁,卻是無言以對,靠在沙發背上生悶氣。
毫不誇張的說,當一個銀行人失去了信譽,無疑是斷送職業生涯。
“身份有多特殊?”
母女交談,二之宮千鶴雖然很難爲情,但還是堅定的點了點頭。
事實上,但凡是去看過表演的人,都記得在東京文化會館看見過三木選手。
“就算你說的天花亂墜,也改變不了你跟他認識的時候是師生關係,這事要是傳出去,你會身敗名裂的,這是原則問題。”
爲什麼這個口吻,就像是在幫黑澤光說話?是她理解錯了嗎?
就在這時,二之宮千惠伸手拉回了丈夫,將他給按好。
“就這樣?”
旋即,二之宮千惠接過話茬,就問道。
對於千鶴辭去東大老師的原因,其實他是心裡有數的,也是心懷愧疚和尊敬,儘可能的對她好。
“你彆着急下結論,把話說的那麼難聽。”
山本大輝的目光追尋着遠處,但還是不太確定。
“你就這麼想跟他在一起嗎?”
“我很想跟他在一起。”
二之宮直樹聽到這事就來氣,不滿道。
隨着他的動作,目光被吸引的二之宮千惠,在看到他摘下面具之後的臉龐之後,頓時就被震驚到目瞪口呆了。
“就這樣。”
銀行人,最講究的品性就是信譽,比之一切都重要。
黑澤光對此不滿,也不急躁,只是一步步走向了二之宮千鶴,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椎名藍聽到這事,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可始料未及的是,零時看起來太年輕了。
“叩叩叩。”
“對於觀衆來說,今晚的演出結束了,但對於主辦方來說還沒結束。”
說起早早辭職的原因,二之宮千鶴忍不住看了一眼身旁的黑澤光,解釋道。
聽到這話,黑澤光笑聲迴應,也是擡起手摘下面具。
二之宮千惠又是問道。
二之宮直樹聽到這平靜的口吻,本想張嘴追問,可還是按下了心頭的憤怒。
但當初的她真的沒辦法確信,黑澤光對她的愛能夠持續多久。
固然是猜測的八九不離十,聽到本人親口說出原因,還是讓他心疼不已。
就在這時,二之宮千惠好奇道。
“真的假的?有這事你們怎麼不告訴我?”
“你今年是幾歲?”
“不行,絕對不行,你們趕緊分手。這事要是傳出去的話,你爸我還怎麼做人?別人會怎麼看你?”
正在悠哉喝茶,氣質優雅而從容的二之宮千惠,出聲道。
“你這……”
換而言之,或許是有可能讓人嚼口舌,但千鶴跟黑澤光在一起,其實沒有什麼問題和顧慮。
不僅如此,在白天的時候,母親還專程跑到她的辦公室找她,跟她面談,明確的表明了各種反對的意見。
二之宮千惠早就料到他有這一招,淡定道。
二之宮直樹已經是力剋制自己的態度和口吻了,聽到這個說法,不免錯愕。
二之宮千惠聽到這裡,頓時就忍不住了。
年輕,在霓虹從來都不是什麼值得褒獎的品質。
她本以爲千鶴跟零時的關係是相差八歲的姐弟戀,已經是很特別的一段戀情。
“千鶴,你從東大辭職,就是因爲他吧?”
就算是他對於藝人這個職業抱有偏見,但20歲的鋼琴大師兼天才,讓人根本沒辦法否認他的價值和優秀。
“她改變主意了嗎?”
她不想失去黑澤,只能採取行動。
如果真是這個年紀,那她的寶貝女兒,豈不是比黑澤光大上八歲?
結果,還不等他想好說辭去推脫,結果妻子就答應了下來。
雖說這面具在外人和粉絲面前必須一直戴着,保持神秘感,但是在岳父岳母的面前,繼續戴下去的話,可就不禮貌了。
“我好像看到三木選手了。”
“好大的架子,讓我們等了14分鐘。”
二之宮直樹揚手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神色平靜的講述道。
開什麼玩笑,他的女兒還沒出嫁呢,他怎麼就當岳父了?
眼見到丈夫像是地雷一樣爆炸,聲勢很大,二之宮千惠坐在一旁也不吭聲,只是擡眸打量着溫文爾雅的零時。
黑澤光點了點頭,解釋道。
要知道,東大老師這份職業,是女兒跟她們對抗的依仗。
作爲一個銀行人,他不是沒有經歷過被人晾着的狀況。
二之宮千惠低頭把玩着自己的手指,輕飄飄的說道。
“既然是四楓院家的千金攔住了你,那確實沒辦法。”
遇事要冷靜,他真的是關心則亂了,因爲此事關乎到女兒,竟然這麼容易就被亂了情緒。
“……”
松下瞳作爲女朋友,擡起頭看到他的異色,頓感疑惑。
可要是年輕的同時,再加上遠超年齡的才能和優點,那就另當別論了。
可此時此刻,黑澤光感覺到二之宮千鶴的目光,不由得感到心疼,張了張嘴巴,但礙於岳父岳母還在場,只能打消安慰她,以及抱着她之類的想法。
“我再等5分鐘,如果他還不出現,我就回家睡覺了。”
“我還有在上學,目前是東京大學經濟學科二年級。”
因爲等過很長的時間,因爲一起去過遊樂園,一起去旅遊,還聽到了他所演奏的《水邊的阿狄麗娜》,她很清楚自己對黑澤的愛有多深。
這是發生了什麼?是因爲黑澤今晚的演出太過驚豔,母親被折服了嗎?
因爲前方的人羣很多,密密麻麻,人頭攢動。
聽到這話,坐在一旁的二之宮千鶴,幫忙開脫。
可萬萬沒想到,還有更加勁爆的消息。
二之宮千惠聽到這個數字,頓時就傻眼了。
“以前是,現在不是。”
交談之間,他們跟隨着人羣,就離開了東京文化會館,各回各家。
結果也是水落石出,女兒因爲太過年輕貌美的緣故,在東大長期受到流言蜚語的影響,確實是受到了委屈。
剛纔還很懷疑的二之宮千鶴,聽到這裡,頓時是確信了,不免感到驚訝。
確認到這事,二之宮直樹頓時就找到了突破口,斬釘截鐵的阻止這門婚事。
“你爲什麼不能再等等?明明再等上幾年,等到他畢業,所有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因爲零時的長相,超乎了她的預料。
“怎麼了?”
小由紀是跑到東大的校門蹲守,悄悄的跟蹤他,找到了他的住處。
全國聞名,名揚海外,多次霸佔推特熱榜,如日中天的鋼琴大師,甚至是有着鋼琴之神的美譽……還有剛纔在舞臺上,折服所有人的琴技。
二之宮千惠思考之後,點了點頭,認可了他遲到的理由。
“20歲?”
聽到這個稱呼,本來就等到不耐煩的二之宮直樹,就像是貓咪炸毛一樣,攻擊性拉滿。
事實上,她一直都想不明白一件事,爲什麼女兒突然就辭掉了大學老師這份工作。
“她跟我要了一張簽名,還有問了我一些關於鋼琴曲上的問題。”
爲何會嚴格禁止師生戀,這是因爲擔心存在着利益關係,從而導致關係中的可能存在的不平等,不自願。
“她攔住你做什麼?”
得知到這個身份,二之宮千惠愣了一下,就感到疑惑了。
聽到這個學科,這個年級,二之宮直樹突然是意識到了什麼。
“……”
尤其是銀行人,年輕意味着經驗不足,閱歷不足,辦事能力也不足,唯一值得稱道的地方,只有未來可期的潛力。
就在這時,山本大輝的身高很卓越,就算是在人山人海之中也是非常顯眼,他突然看到前方有一抹白色。
“對。”
意識到他的不同尋常,二之宮直樹打量着他,沉吟道。
畢竟三木選手太漂亮了,無論是出現在哪裡,都像是鶴立雞羣一樣,想要忽視她都難。
“我說話很難聽?”
穿着燕尾服的他,身形挺拔,腳步平穩,轉過身把門給帶上。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他被人搶走的話,那就換一個啊,又不是非他不可。”
二之宮千惠懷疑他是保養有度,導致他看起來比女兒還要年幼,忍不住問道。
松下瞳聽到這個名字,頓時是面露不善。
“是。”
二之宮直樹自然是知道她的職業,看到她還在狡辯,瞪眼道。
雖說這事跟投資不同,就算沒做到,也只是小小的失信,不會影響到職業素養,但是沒必要。
在弓道大賽開始之前的那段時間,小由紀和千鶴,都曾經害怕失去他,採取了行動。
“您說的沒錯,閒雜人等卻確實沒辦法進入後臺,但這個粉絲的身份比較特殊,可以自由進出後臺。”
“20歲應該是讀大學的年紀……你還有在上學嗎?”
在霓虹,教師這個職業是神聖的,社會地位極高。
終於是等到他的到來,二之宮直樹冷哼了一聲。
她可以確信自己對黑澤光的愛,會很持久,就算是等多兩年也不會改變。
黑澤光知道這個岳父最難對付,看到他出聲,也是接話道。
因爲擔心女兒受欺負,她還專門花錢託人打聽消息,想要知道女兒是不是受到了什麼委屈。
此話一出,本來內心還很焦急的二之宮千鶴,不免感到詫異,看向了老媽。
沒錯,只要再等上幾年,等到黑澤光畢業,所有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黑澤光點了點頭,沒有多言。
黑澤光對此疑問,猶豫之後,還是回答道。
“三木選手?就那個玩花滑的?”
“嗯?”
“那是你答應的事情。”
對此不滿,黑澤光沒有介意,而是摘下了帽子,面向兩位長輩,微微低頭,溫聲道歉。
“師生戀?”
“彆着急啊,今晚要見面太突然了,人家一時間沒辦法抽身很正常。”
“岳父岳母,容我再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黑澤光,今年20歲。”
“……”
黑澤光的口吻很沉穩,對於稱呼的問題,始終不改,就是要坐實這一點。
千鶴是辭去東大老師的工作,直接斬斷了他們之間難以逾越的隔閡。
霎時間,關於零時的事蹟,一幕幕浮現於眼前。
“十分鐘了。”
……
二之宮千鶴點了點頭,沒有否認。
他本可以視情況而定,不答應別人的請求,大家都是交情不淺的合作伙伴,都是人精,不至於爲了這點小事鬧翻臉。
對此說法,二之宮千鶴想要反駁,卻是啞口無言。
“岳父岳母,很抱歉,讓你們久等了,剛纔我跟經紀人談了一會工作上的事情,來這裡的路上被粉絲給攔住了,脫身花了一點時間。”
因爲千鶴的突然出聲,大亂了節奏,黑澤光從剛纔開始就沒有出聲,看着她們一家三口的討論。
二之宮一家坐在房間內等待。
山本大輝聽到這個說法,頓時就確信了,抱怨道。
隨着演出的結束,觀衆的散場,在後臺的某個房間內。
一旁的二之宮直樹,看到女兒那卑微的表情,這令人心疼的樣子,頓時就坐不住了。
開玩笑,他的女兒那麼優秀,那麼漂亮,還怕找不到一個如意郎君嗎?
“換不了,我就是非他不可,我想跟他結婚,我想跟他一輩子在一起。”
二之宮千鶴搖了搖頭,哪怕是面對她一向都比較敬畏的父親,眼神也是無比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