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尼三人組，在商業洽談第一階段失敗之後，就回公司了。
“安室奈律師，武田小姐，剛纔在事務所發生的事情，還請不要全數上報。”
後座上的大賀武藏，用手拿着紙巾按着作痛的額頭，開口道。
正在開車的武田絵麻，聽到這話沒出聲，只是在心中冷笑。
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她是真想不明白，董事會怎麼會派這傢伙來辦事，就因爲他爹是索尼音樂娛樂的前任總裁？
這個老色鬼，作爲索尼音樂的副總裁，身居高位，什麼樣的女人沒玩過，非要在談公事的時候搞事，圖什麼？
“我只看結果，130億不夠買斷十首歌，這個鋼琴大師的胃口很大。”
安室奈和希看到他就像是被打斷脊樑骨一樣，直不起腰來的樣子，扶了扶眼鏡，淡淡道。
他在事務所只開了一次口，並沒有完全參與其中。
他看出來了，那個年輕人十之八九真是零時大師。
除此之外，零時可能是一開始就沒看上他們的條件，雖說過程比較曲折，發生了一些鬧劇，但他們知道了零時的態度，結果是一樣的。
作爲索尼音樂的法務部成員，即使他的專業是律師，對於圈內的事情還是挺了解的。
13億，想要買兇殺人都是簡簡單單，這價格竟然還不滿意，真是讓他大開眼界了。
“武田小姐。”
大賀武藏看到他的表態，沒有接話，而是看向了前座。
“董事會上只談公事，關鍵是零時大師說的事情，還有兩家公司想要合作，必須儘快上報。”
武田絵麻雖說是非常討厭他，卻是不可能拿這事做要挾。
鑑於剛纔的事情，她算是見識到了……大賀武藏能屈能伸，而且是典型的小人，招惹這種人，完全是自找麻煩。
“對對對……我馬上聯絡。”
大賀武藏看到他們都答應了，鬆了一口氣，也是回過神來。
當務之急，他是要先度過這次的難關。
……
下午的時間，黑澤光和五十嵐流奈一起，又是接見了蘋果音樂和企鵝音樂派來的代表人。
但結果都一樣，沒有簽下任何一份合同。
隨着夜色的降臨，零時事務所的三樓休息室窗戶亮起了燈光。
“黑澤，三家都不答應嗎？”
休息室的高桌上，五十嵐流奈吃着外賣，很是不解。
一開始，黑澤光霸氣的拒絕索尼，她本以爲黑澤是單純的爲她出頭，可下午來的蘋果和企鵝，帶來的企劃書條件比索尼更好，她只是想想都激動，結果還是被拒了。
“他們的開價不夠誠意，根本沒搞清楚價值，他們需要再估價。”
黑澤光吃着咖喱飯，點了點頭。
“這還不誠意嗎？索尼是130億，企鵝的140億，還有蘋果的180億啊……”
五十嵐流奈很震驚。
老實說，她就算是從業那麼多年，也沒見過這麼多的錢。
即便是藤原六花，一年365天甚至是新年都沒時間回家，要去參加紅白歌會，給幻星事務所帶來的營業額，也就是50億左右。
這還是藤原六花出道數年，最巔峰時期的價值。
拋開這事不談，以億爲單位計算的合同，真的很恐怖。
最爲重要的是，這幾份合同都沒有強制演出的條件，很符合黑澤不喜歡到處拋頭露面辦演唱會的要求。
黑澤光看到她還是沒緩過神來，有些無奈，只好給她說清楚：
“一夜爆紅的歌曲有很多，一夜暴富的歌手不說多如牛毛，但也不算少數，你不要被他們的一口價給嚇住。索尼那130億的開價，看似很高，卻是要買斷十年的歌曲版權，也就是一年13億日元。”
“確實……”
五十嵐流奈聽到這番話，驀然間回過神來。
她確實是被百億級別的合同給嚇住了，一想到簽下這份合同，事務所有百億日元進賬，她就止不住笑意。
如今冷靜下來想想，這個價格，確實很低。
一年13億，雖說是不需要到處開演唱會，但就這點錢，根本沒用。
更何況，零時事務所又不是急着用錢，必須要130億救命。
“不過索尼的合同，還是好處的吧？就是他們願意幫我們製作和銷售專輯。索尼的銷售渠道是業界最頂尖最成熟的，可以幫我們省下很多功夫。”
只不過，五十嵐流奈轉念一想，就提出了疑惑。
“你真以爲這是給我們的好處？先不說按照你之前的算法，我第一張專輯如果能賣3000萬張，等於1000億日元的銷售額，55分成要分給他們500億。
如果我的歌被他們獨佔，等於是間接給索尼音樂引流，這是顯而易見的價值。在接下來的10年裡，我的名氣越大，他們的收益就越高。
保守估算，至少是千億日元的收益，甚至是遠不止於此。”
黑澤光搖了搖頭，將自己的看法說清楚。
其實他已經是往小了說，索尼跟他簽下這樣的合同，在各方面收益的情況下，年報業績的諸多因素下，股價也會上升。
“他們能賺這麼多嗎？照你這麼說，他們三家今天帶來的合同，都是他們在佔便宜？”
五十嵐流奈瞪大了眼睛，着實是被震撼到了。
“所以我才說他們沒誠意，完全是想要欺負我們啥也不懂，家小業小，想用錢把我們給砸懵。”
黑澤光欣慰的看着她，對於她的後知後覺，並不是很在意。
她是金牌經紀人，而且還沒學過金融，只是比較擅長培養藝人，遇到這種百億級別的天價合同，會被唬住，第一時間就想簽下來，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且那個武田小姐，也是很會畫大餅，直接吹噓出3000W專輯銷量，等於1000億！
老實說，就算是他，第一次聽到千億的時候，也是被震驚到了。
這麼多的錢，就算是分成之後，不是全部，但能讓他們實現財富自由了。
只不過，他在調查了一番之後，就冷靜了下來。
那三分企劃書，看似是讓他一步登天，其實都是想要以小博大。
“你這樣看着我，顯得我很笨……”
五十嵐流奈被他欣慰的目光看着，臉皮很燙，無比羞愧。
“總而言之，他們三家都沒誠意，全是想着我一夜成名，詐我一手。”
黑澤光擺了擺手，繼續吃咖喱飯。
雖說他有料理的技能，但他對於吃的東西一向很隨意，之所以喜歡蓋澆飯，是因爲湯汁的味道好，湊合湊合就行了。
“那他們要開出什麼樣的價位，你才覺得有誠意？”
看到他很淡定的樣子，五十嵐流奈覺得很帥氣，忍不住問道。
“還記得你之前說的，娛樂圈最賺錢的歌手，一年能賺兩百多億日元嗎？我沒那麼多的閒工夫去開演唱會，倒是不可能按照那個價位去算……事實上，我也不清楚什麼價位合適，先看看他們的出價吧。”
對此，黑澤光一邊說一邊整理思路，卻是給不出答案。
“如果他們不來了，也開不出你想要的價位呢？”
五十嵐流奈想了想，擔心今天的拒絕，錯過了機會。
雖說是對方佔大便宜，可就算是這樣，這麼大的合同，收益也是非常可觀的。
正如那個大賀武藏所說，這份合同對他們而言，等同於是幾百億日元。
“他們會再來的，而且一定會帶上誠意……不患寡而患不均，他們其實就算是不跟我合作，也不影響他們是大公司的事實，但他們絕對不希望我跟他們的對手合作。”
看到她覺得可惜，黑澤光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蛋，安慰道。
入門級金融-投資理論這個技能，最大的收穫，莫過於認清自己的籌碼，以及在別人眼中，他的價值。
……
另一邊，索尼音樂娛樂公司，召開了董事會。
“吉田社長，你不是口口聲聲說大賀武藏一定能簽下來嗎？怎麼沒把合同簽下來？而且我可聽說了，他還受傷了，說是撞到電線杆，額頭出了很多血，該不會是磕頭磕出來的吧？”
董事會在召開之前就敲定了主題，一上來就有人問罪。
“大泉董事，此次見面洽談，本就是試探口風，想來那個零時不是等閒之輩，自知價值。而且還有蘋果和企鵝在看着，此次想要合作，恐怕沒那麼容易了。”
被質疑的吉田社長是一個兩髮鬢白，樣貌嚴肅的中年人，面對這樣的質疑，很是淡定的迴應。
自己之所以派出大賀武藏去談合同，就是看重這傢伙擅長欺軟怕硬，威逼利誘，用氣勢打擊別人的能力，讓他去對付五十嵐流奈這種經紀人突然創業當老闆的小年輕，絕對是手到擒來。
正是如此，在公司初步制定戰略，先拿出一筆錢，試探一下零時事務所的底細和胃口的情況下，推薦了大賀武藏。
此事若是成了，作爲提議者，他將贏得董事會和主公司的尊重和認可，在事業上更上一層樓。
此事若是沒成，對他的影響也是不大，頂多就是被質疑幾句。
因爲董事會的初步戰略，拿出來的條件本來就沒誠意，只是想要先試探一下，看看零時事務所是不是會被蠅頭小利給拿捏的小公司。
“我就說要拿出誠意，你們非是不聽，而且還用出這種小伎倆。零時的潛力和價值顯而易見，早該拿出誠意，爭取第一時間簽下來。”
大泉董事是一箇中年發福的胖子，看到他失敗了還這麼硬氣，冷笑了幾下，看着在場的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