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表面笑嘻嘻
“麻生君，最近有空嗎？”
“請問您是？”
“您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連曾經一家會社的同期的聲音竟然都聽不出來了，是我啊，我是小野。”
“小野？哪個小野？啊，是你啊，我想起來了，有什麼事嗎，小野？”
連敬語都直接省略了。
長澤憲的經紀人麻生癱睡在榻榻米上，最近的業務量實在是太大了，忙得他腳不沾地，今天可算是偷得半日閒，有了自己的休閒時間。眼前的矮桌上放着堅果肉乾等零食，電視機裡放着動畫，簡直無比愜意。
而電話鈴聲響起後，看到來電號碼，麻生的臉上揚起一絲弧度，不緊不慢地接了電話，就像黃鼠狼戲弄老鼠一樣，用言語戲弄起電話機那頭的人來。
打電話來的是星野浩矢的經紀人小野。而相比幾個月前，對方冷冰冰，一問三不知，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此時的他音調和態度都變得柔和多了，想是近來工作方面遇到了阻礙。藝人受到了攻訐，他作爲藝人的經紀人，壓力也很大。
來自事務所的，來自藝人的，以及來自粉絲的……
“是這樣的。”電話機那頭的小野沉默了兩三秒，繼續說道：“前不久你不是約我見面嗎？那時候我有點忙，但是近來忽然有時間了，我們聚一聚好了，有些事情當面可以談。”
“這樣子啊，但是怎麼辦呢，最近我也忽然忙起來了，沒有時間了。”麻生把一顆堅果丟進嘴裡說道，“等有空的時候我們再見面好了。”
電話聽筒傳來小野的一聲苦笑：“麻生君，你這是將我的話還給我了……何必又鬧成這樣呢？我覺得我們之間是有誤會的，這樣吧，找個機會見面，時間和地點都由你定，我們見一面如何？現在兩方藝人的粉絲都鬧得很難看，再這樣下去怕是對藝人也沒好處。”
見對方直接說開，麻生經紀人便也不再遮掩了，直接說道：“我當然知道沒好處，所以很早之前就和你通過氣了，希望能妥善解決這件事，結果你是怎麼答覆我的呢？你知道幾個月前那鋪天蓋地的通稿，導致我方藝人丟掉一個代言嗎？我方該受的損失都受了，現在又談什麼沒有好處？我的想法很簡單，雙輸好過單贏，就是這樣。”
聽着對方很不善的口氣，小野在內心叫苦，知道對方肯定不願意善罷甘休了，但是也生不起氣來，畢竟自己這一方不佔理，是他們看着長澤憲人氣衰落，所以想着踩一腳就踩一腳，結果沒想到低估了《藍色生死戀》這部劇的生命力。
都播了一半了，後面居然還能後來者居上，而且逆勢漲潮那麼多，並且把長澤憲擡高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臺階上去，這的確出乎意料。
藤原圭……又是藤原圭……每次出現重大誤判都是落在了此人身上。小野不由得內心叫苦。看來以後，只好和這個人相關的事情，哪怕明面上的數據在怎麼顯得不做好，也不可相信，這人是有着在最後關頭反戈一擊的能力的。
“而且。”麻生又開口了，“你就算和我談了也沒用。最近這段時間TTV和繁星臺的節目內容也開始討論起我們兩家藝人粉絲之間的爭端了，你應該知道，我們是沒有這個手段讓兩家大電視臺向着我們說話的，所以……你懂吧？看似是藝人粉絲之間的爭吵，實際上背後是平臺方的爭鬥。不是你我能插手的了。而且那位說不定也有不滿……哎呦，你沒錄音吧。”
“沒有。”
“行了，就說到這裡了，你應該能明白。只是想跟你說，你求我也沒用，就算我現在想要兩家藝人和睦共處，也很難做到。”麻生經紀人說道，“當然，我倒是可以以經紀人的身份承諾你，我們不願意再捲進任何糾紛中了，畢竟現在長澤君重新翻紅，我們也不想他捲入什麼負面評價中。小野，你應該也是這麼想的吧？星野浩矢自《悠長假期》後，就再沒得到過藤原社長的垂青了，這兩年的星途似乎走得也艱難，你也不想情形愈演愈差吧。”
“當然……好吧，我明白你意思了，再會。”說罷，電話聽筒裡傳來“嘟嘟”的聲音。
麻生也放下電話，嘴角一歪，嘟囔道：“活該……”
小野掛斷電話後，沉沉地嘆了口氣。
其實他也猜到一些事情了，這次打電話來也只是來確認的，結果正如他想的那樣。
得罪大人物了啊……小野苦笑着心道。
其實想來也是如此。其實一開始就是福山臺和他們合夥搞的事情，福山臺想借此宣傳《黃金左利手》這部劇，另一方面，也想達成其它的宣傳效果。
藤原圭自從離開福山臺後，月九劇由製作局負責之手，似乎界內對月九劇的期待就下降了一個層次，就連貼片廣告的報價都不得已下降了三成。
所以福山臺的製作局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擺脫藤原大魔王的陰影，讓業內和廣告商相信，由他們自主負責的月九劇，不比藤原圭差，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除了他們自己要提高製作水平、劇本水平之外，還要在業內在觀衆在廣告商的心裡深深植入這個觀念才行。
但是他們又不敢直接發通稿宣傳這個觀點，一來是怕得罪藤原圭，二來也是怕做不到出笑話。所以就通過對比兩個藝人來進行影射試探。
比起一直在趨勢劇的桎梏裡打轉的長澤憲，出演了《黃金左利手》的星野浩矢要更加優秀，選片的眼光更好，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在宣揚，月九劇比藤原劇更強！
當時的小野其實也意識到了這點，但是他太着急了，希望星野浩矢能扭轉這兩年，業內口碑和人氣都下落的趨勢——藤原圭通過《美麗人生》等一系列劇捧出的山下真輝等人，和星野浩矢嚴重撞型，導致星野的商業價值大打折扣。
急則生亂，所以小野哪怕意識到了藤原圭會對此不滿，還是配合福山臺進行了吃相難看的炒作。
而從現在的情況來看，無論是福山臺，還是他們藝人方，似乎計劃都失敗了……再多的技巧，在實打實的收視率，和絕對多的觀衆基數面前，似乎都沒什麼用處。
福山臺家大業大，作爲五大電視臺之一，背靠“產經報業”和鬆日映畫等財團組織，容錯率高，出現負面輿論也根本不會給他們造成什麼重大的影響。
就連藤原圭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會和福山臺明面上鬧掰。這傢伙很顯然是個功利主義者，只要不影響到他的實際利益，他說不定只會表面笑嘻嘻，然後背後搞事。
就好比這次，繁星臺和TTV忽然很默契地在節目裡針對福山臺，這背後難道沒有藤原圭在施加影響？小野是不信的。
福山臺估計也清楚這回事。但是當他們在見到藤原圭的時候，依然也會裝作無事發生，臉上堆滿笑容，還會尊稱一聲“藤原老師”。
這就是功利的現實世界啊……沒有永遠的敵人和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當初藤原圭和TTV一度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甚至還使出了盤外招，現在卻親密無間起來了。
小野嘆了一口氣，心道。
而他們作爲藝人方，遇到一次輿論方面的危機，損失則大得多，甚至可能會就此成爲藝人發展道路上的一個污點。而他作爲經紀人，一定程度上和藝人的命運休慼相關。
而現如今，也只能自食惡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