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6久俊,陳耕將謝老爺子請到自己的辦公室。
瞭解了情況之後,謝老爺子輕輕的敲着桌子,斷然道:“既然江南省這麼夠意思,那咱們也不能小氣了。”
“是,我也是這麼想的,”陳耕點點頭,雖然大家都明白江南省的目的是什麼,但明白是一回事,江南省做到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既然江南省做到了,陳耕當然要投桃報李:“我打算儘量說服大家放一個工廠在江南省,我想大家應該會給咱們這麼一個面子。”
“這個工作交給我,”謝老爺子贊同的道:“嗯,也不能讓大家白白的支持我們,放在江南省的這個工廠,享有資源供應和建設的優先權。”
陳耕頓時就笑了,大拇指一挑:“高!”
雖然潤華實業已經與濟南一機等國內重型工業機械生產單位結成了合作伙伴關係,潤華實業所需的各類機牀和衝壓、銑削設備都是儘可能的由國內的這些設備提供商提供,但這些重工業設備的生產不像是小型民用機械,流水線一開動就嘩啦啦的揍下來,哪怕是一臺2ooo噸的衝壓機生產週期也要以“星期”爲單位來計算,這麼一來問題就來了:每一個批次生產的設備就這麼多,先給誰後給誰呢?畢竟,在大家資金到位的時間基本一直的情況下,誰先投產就意味着誰先賺到了錢,如果最先開工的與最後開工的時間差達到了半年以上,這差距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謝老爺子的這個優先權一出來,就意味着你比別人多賺半年的錢,這就是幾千萬的收益,誰能拒絕的了這個誘惑?
謝老爺子擺擺手:“我就不信這麼簡單的辦法你還想不到……另外一個事,明年的全國人大會議上,你想好提個什麼議題了沒有?”
陳耕毫不猶豫的道:“還是推動轎車的私人化。”
“我猜也是,”謝老爺子一臉不出我所料的樣子,說來慚愧,這都馬上到1991年了,國內實際上擁有私人轎車人也不在少數,但國家還沒有明確立法,允許私人擁有小轎車,隨着國內乘用車市場的展和規模的不斷擴大,現行的政策已經越來越不符合時代的潮流了:“那這段時間我和其他單位交流一下,看看能不能把聲勢搞的大一點,先在輿論上造一波勢。”
“您這是打算搞一場大討論麼?”陳耕笑了。
謝老爺子也笑了:“總要先把聲勢搞起來吧。”
這倒是!
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咱們國家的情況是,不管做什麼事,名正方能言順,如果掀起了一場關於私人擁有小轎車的討論,不管這個討論的結果如何,總能給人造成一個既定的印象,那就是隨着經濟的展,私人擁有小轎車已經是水到渠成了——事實上就算潤華實業不去推動這件事,上面也在關注這個。
“那成,那這事兒就交給您了,您儘管把聲勢折騰的大一點,嗯,重點是往推動汽車工業展對國民經濟展的好處。”
謝老爺子沒好氣的瞪了陳耕一眼:“你當我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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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轟鳴着降落在庫茲涅佐夫設計局自己的跑道上,看着那架波音737—3oo,安德烈·沙曼諾夫眼中不由得閃過一抹豔羨:那可是私人飛機啊!
這架看上去平淡無奇的波音737—3oo,實際上另有乾坤,當初陳耕曾經邀請安德烈·沙曼諾夫上去參觀過,從來沒接觸過這麼豪華的豪華噴氣式公務機的安德烈·沙曼諾夫,當時就被飛機上的豪華給驚呆了,他當時就有一種強烈的念頭:什麼時候我也能擁有這麼一架飛機就好了。
波音737—3oo的制動性能很好,沒滑行多遠就在跑道上停了下來,從舷梯上一下來,陳耕就給了安德烈·沙曼諾夫一個有力的擁抱:“老朋友,再次見到你我真高興!”
說話的同時,陳耕小心的觀察了一下安德烈·沙曼諾夫以及在場的庫茲涅佐夫設計局的人的精神狀態和衣着,嘖,似乎缺少了點什麼……
安德烈·沙曼諾夫臉上露出了笑容,用力拍着陳耕的肩膀:“陳,見到你我也很高興。”
“我給大家帶了點禮物,”陳耕一揮手,笑道:“有酒,有火腿,有羽絨服,還有其他的一些東西,希望大家能夠喜歡。”
當然喜歡,對於老毛子來說,在現在這個糟糕的時代,能有酒有肉就是最幸福的了,來機場歡迎的老毛子們頓時喜笑顏開。
簡單的幾句寒暄之後,趁着一羣老毛子喜笑顏開的拿禮物的功夫,陳耕直接向安德烈·沙曼諾夫問道:“安德烈,我們是朋友,有些問題我就直接問了,希望你不要介意:最近到底生了什麼事?爲什麼這兩批應該移交的資料沒有按時移交?”
“事實上,是沒生什麼事。”安德烈·沙曼諾夫苦笑着道:“準確的說,是我們庫茲涅佐夫設計局這邊沒生什麼事。”
“嗯?沒生什麼事?那爲什麼……”
說起這個事,安德烈·沙曼諾夫就一臉的鬱悶:“負責對我們的資料進行審覈的人不見了。”
尼瑪竟然能夠生這樣的事?聽安德烈·沙曼諾夫這麼說,陳耕有種x狗的感覺:“那就聯繫這傢伙的上級部門啊。”
“當然聯繫了,”安德烈·沙曼諾夫兩手一攤,表情越的無奈了:“但你相信麼,竟然沒人管。”
“沒人管?”陳耕皺了皺眉頭:“沒人管是什麼意思?”
“沒人管的意思就是沒人管,”安德烈·沙曼諾夫使勁舔了舔嘴脣:“現在第七工業部亂成了一團糟,也不知道那些混蛋在幹什麼,不但我們的事情沒人管,聽說其他的項目也沒人管,總之就是一團糟。”
將不知兵,兵不知將!
不知道怎麼滴,陳耕腦子裡忽然冒出這麼一個詞:老毛子的內部現在已經亂成了這樣了嗎?如果真的亂成了這個樣子,那麼……
他心中陡然冒出一個大膽的念頭!
他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的對安德烈·沙曼諾夫說道:“是不是……莫斯科那邊有人打算……嗯?”
雖然陳耕什麼都沒說,但卻將“政a變”、“軍a變”的意思傳達的清清楚楚,安德烈·沙曼諾夫的臉色頓時一變,連忙矢口否認道:“這不可能!陳,雖然我們是朋友,但請你不要亂說。”
雖然安德烈·沙曼諾夫在指責陳耕,但被陳耕這麼一提醒,他心裡也不免有點犯嘀咕:也是啊,雖然不知道到底生了什麼事,但肯定生了大事,否則怎麼會有這麼詭異的事情?
“ok,ok,”陳耕連連點頭,表示自己很尊重他的愛國情懷,但同時,陳耕也認真的對安德烈·沙曼諾夫說道:“安德烈,作爲朋友,我知道你是一個堅定的愛國者。”
“嗯哼?”安德烈·沙曼諾夫眨眨眼,有點不明白陳耕這話的意思。
“我聽說最近一段時間,西方的情報組織、間諜在蘇聯的活動很頻繁,他們揣着大筆的美元肆無忌憚的與蘇聯的各個軍工機構、科研院所以及這些單位的專家接觸,”說這番話的時候,陳耕忽然有點心虛:貌似自己揣的美元也不少:“如果你稍微留意一下,應該會現你們科研和軍工系統內辭職的人應該有很多……”
安德烈·沙曼諾夫的臉色一白,陳耕不說他還沒注意到,但有了陳耕的這番話,仔細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這段時間裡,蘇聯各個軍工單位、科研院所裡辭職的人的確有很多,而且比例非常多,情況非常不正常。但這種情況是絕對不能承認的,安德烈·沙曼諾夫強忍着心悸對陳耕說道:“陳,我得糾正一下,這種情況是很正常的人員調動,你不要多想……”
“好吧,就當是我多想好了,”陳耕似乎並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與安德烈·沙曼諾夫起什麼爭執:“我只是想要告訴你,作爲庫茲涅佐夫設計局的副總經理,你可得把蘇聯的寶貴資產看好了,如果庫茲涅佐夫設計局的一些重要資料被人偷走了,那情況可就嚴重了,所以啊……”
拍拍安德烈·沙曼諾夫的肩膀,陳耕好心的道:“安德烈,你最好重新審視一下現在的資料保管辦法,如果有必要就重新調整一下,只是泄密還好說,如果被敵特分子找機會放一把火,那問題就真的嚴重了——不管怎麼說,小心一點總不是什麼壞事。”
安德烈·沙曼諾夫的臉色頓時就是一白!
他想說“你是開玩笑的吧?怎麼可能!”,但這話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似乎前兩天在“進步”機器製造局剛剛生了一起泄密案,雖然因爲保密的關係不知道到底生了什麼,但據說情況非常嚴重,連駐烏克蘭的克格勃機構都因此而倒了黴。
陳耕說的沒錯,小心一點總不是什麼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