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張向陽愣了一下,終於點點頭:“別人有不如自己有,咱們和媒體的關係不錯是一回事,可如果有個能聽咱們話的記者,那倒也不是一件壞事——但你有把握能夠控制的住他?若是到時候被人反咬一口那就丟人了。”
陳耕一臉輕鬆的道:“那就把這個問題丟給他。”
“啥?”張老二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讓那傢伙自己找個能夠控制的住自己的辦法?那不等於是讓一條狗自己找條項圈套在脖子上,然後自己叼着繩子,把繩子交到別人手裡麼,怎麼可能有這樣的事?!
“沒什麼好驚訝的,要我說,你對這樣的人的節操你不應該抱太高的期待,”陳耕笑道:“你想,一個能夠心甘情願的給外國人說話的人,你覺得他做人的底線能高到哪裡去?”
“似乎……也是這個道理。”
張向陽不想承認,可仔細想想,還真是這麼回事,這麼明目張膽的爲外國人張目和奔走,一般人可幹不出來這事,擱在幾年前,一頂“漢奸”的帽子鐵定就落那個楊向紅的頭上了,反過來,就像是陳耕說的,一個人都去當漢奸了,你還能指望他能有多高的節操和底線?
“而且現在這個情況,這傢伙在業內的名聲就算是壞掉了,相信德國人肯定是不會用他,這傢伙現在正是惶惶然如同喪家之犬的時候,如果咱們這個時候主動找到他,表示願意給他一個機會,條件也可以儘可能的優厚,所要求的就是一條狗鏈……”
“那我幾乎找不到他會拒絕的理由,”張向陽把話接了過去:“甚至他還可以藉着這個機會把自己給洗白了,就說自己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德國人之所以這麼快就倒黴,是因爲他暗中給咱們通報了很多內幕消息……”
“只要狗鏈子在咱們手裡握着,其他的隨他怎麼說,就算是養一個御用文人,也得找個名聲好點的不是?”陳耕想了想,又道:“這件事倒是給了我一點啓發,你說,咱們是不是可以在各家媒體發展一批人,甚至是發展幾家和咱們關係很親密的媒體?”
“這樣……合適麼?”陳耕的話把張向陽給嚇到了,遲疑着道:“再說也沒有這個必要吧……”
話還沒說完,張向陽就覺得老臉發紅:幸虧這次是潤華實業提前得到了風聲,這才能夠提前針對性的做出佈置,也才能讓德國人狠狠地吃一個虧,這是老天爺在保佑,但老天爺的注意力可不見得時時刻刻都在潤華實業身上,萬一某天老天爺累了,想要打個盹呢?
“有人、有媒體幫咱們說話,這總歸不是什麼壞事不是?”說着,陳耕話題一轉,道:“這次的這個事給我提了個醒,我覺得,咱們公司也應該參照西方成熟企業的經驗,設立一個預警機制和應急機制。”
在此之前,陳耕已經給大家說過了西方企業的所謂預警機制和應急機制是怎麼回事,也就是先根據不同的情況設置不同等級的應急預案,一旦發生某種情況的時候,公司立刻就可以根據此前制定的預案對事情進行處理,不至於事到臨頭了還手足無措。
陳耕說潤華實業也要建立類似的預警機制,張向陽立刻就覺得這個辦法簡直不要太好,當即點頭:“沒錯,這是個好東西,咱們也要搞……嗯,對這個咱們沒什麼經驗,最好是請一些專家來幫咱們一起搞。”
和建立一整套的預警機制和應急預案比起來,楊向紅那點事根本就不叫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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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向陽覺得楊向紅那點事不叫事,可曹來福卻覺得自己的整個人都要瘋掉了。
調查結果已經出來了,那輛出故障的潤華牧馬人越野車是被人爲的切割了一部分車軸之後,再故意用惡劣的駕駛方式給生生的弄斷的,這是一起性質惡劣的、故意破壞國家財物的行爲,鑑於這件事在社會上引起的反響實在是太大,曹來福所在的單位已經正式通知他:暫時不用着急來上班,等養好傷之後再上班。
對於曹來福故意破壞公家財物這件事,雖然潤華實業已經承諾了給他們換一輛全新的牧馬人,但單位卻沒打算這麼算了,明確的表示,接下來的一年時間裡,曹來福只能拿基本公司,獎金、福利、住房分配資格……這些好事統統和他曹來福沒關係。
若只是這樣也就算了,自打陳耕說了那句“讓別的男人花你的錢、睡你的媳婦、打你的娃”這句一夜之間傳遍了整個中國的話之後,曹來福覺得自己幾乎每天都活在別人異樣的目光之下……
“你說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喲……”曹來福的愛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叫罵:“我這是上輩子造了多大的孽,才讓老天爺懲罰我找了你這麼一個缺心眼的男人……”
“我說你這死婆娘,你到底有完沒完?”本來心情就很不好,現在老婆這麼一念叨,曹來福覺得自己要瘋了:“我拿錢給你花的時候你怎麼不說?現在倒是嘮叨起來了……”
“姓曹的,你個王八蛋,你沒良心!”曹來福的愛人也不是什麼善茬,40多歲的女人正是潑婦界裡最具戰鬥力的年齡,本就心裡有鬱悶的要死的她,現在見曹來福居然還敢還嘴,登時三尸神暴跳:“老孃我辛辛苦苦的幫你養活爹孃老子,辛辛苦苦的養活你兒子閨女,你竟然敢這麼說我?你……我……老孃我跟你拼了……”
今天要是不撓姓曹的一個大花臉、讓姓曹的白眼狼知道花兒爲什麼這麼紅,老孃今後豈不是要被這混蛋騎在脖子上拉屎拉尿?
“臭婆娘,你找死?哎呦……我的臉……別撓我的臉……”
事實證明,在三四十歲這個戰鬥力最爲強悍的年齡段的潑婦面前,男人們都是渣渣!
這個時候,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哦,不,是人民警察終於來了:“曹來福同志是吧?我們是魔都市公安局的,潤華實業向我們舉報你惡意中傷、詆譭他們的名譽,給他們造成了巨大的經濟和名譽損失,經我局調查,潤華實業的舉報,證據確鑿,事實充分,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看着眼前的拘捕證,曹來福和他的婆娘兩人全都傻了:什麼情況?潤華實業把自己給告了?他們潤華實業這麼大的公司,爲了這麼一點小事……至於麼?
曹來福的愛人也顧不得和自己老公打架了,慌張的問道:“警察同志,這……是不是什麼地方搞錯了?我們老曹可是個再本分不過的人,怎麼可能會做出違反法律的事?這是不是什麼地方弄錯了?”
一邊說,她一邊指着曹來福那張被自己撓的亂七八糟的臉,帶着哭腔的道:“你看,他像是個能故意造謠的人麼?”
看着曹來福臉上那七八道新鮮的、明顯是剛剛出爐的血道子,幾個板着臉的警察明顯的是想笑又不好意思笑:這婆娘還真是,連你老公被你撓成大花臉了都能成爲你的說辭?
想笑歸想笑,曹來福做了些什麼事,這些警察知道的一清二楚,強忍着心中的笑意對曹來福兩口子道:“是不是弄錯了,法律一定會給你們一個公正的答案,但是現在,曹來福同志,請跟我們走吧。”
曹來福呆呆的,看書(#46;uukansu.com)連臉上被媳婦撓的血道子上在流血似乎都沒有感覺到,他到現在都還無法接受自己被潤華實業給告了的事實,在他看來,自己無非就是說了幾句假話而已,現在自己已經受到了懲罰,單位都決定一年不給自己發獎金和福利了,怎麼他們潤華實業還在這裡不依不饒的?
曹來福在發呆,可警察卻有些不耐煩了,尤其旁邊還有個嘮嘮叨叨個不停的女人的時候,講拘捕證在曹來福眼前晃了晃:“曹來福同志,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跟我們走一趟。”
看着眼前的拘捕證,正在發呆的曹來福的眼神漸漸的聚焦,下一刻,他整個人就像是受驚的野狗一樣驚叫起來:“不!我不去!這和我沒有關係!不!我纔不要去警察局,那是德國人指使我乾的,要抓也是要抓那個德國人……”
“就是知道會是這樣。”有個警察嘆了口氣。
“是啊。”
“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採取強制措施唄。”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潤華實業這麼做,是不是也有點太狠了?這個姓曹的其實就是個小卒子,他們連那個姓楊的記者都放過了……”能猜到這其中到底是怎麼個彎彎繞繞的警察,心中對曹來福其實不免有些同情:這孫子實在是太倒黴了。
“話也不能這說,”看着開始對曹來福採取強制措施的同事們一眼,爲首的警察深吸了一口煙,壓低了聲音道:“這太正常了,那個潤華實業總的拿出一兩隻雞來嚇唬猴子,讓那些潛在的對手心裡掂量掂量,惹惱了我,誰都沒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