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玉封剛從閒王府出來回到皇家別苑,就聽說宮裡來人請他進宮。
也有些怔愣。
不過聽說是百里玄月請自己去,他沒有猶豫,直接就同安順出了別苑。
一進明月閣,看到身受重傷的東離弦時,北冥玉封也愣了一下,再看百里玄月正在給白澤療傷,也似乎明白了什麼。
忙走過來,將一粒丹藥直接送進了百里玄月的口中。
“月兒,出什麼事了?”他甚至沒有擡呼東離弦,只是一臉緊張的看着百里玄月。
剛好看到她脖子上的血跡,總是溫潤的五官也冷了下來:“誰幹的?”
一邊擡手輕輕撫了一下,已經將一些白色的粉沫揉了上去。
一臉的心疼。
“你先救白澤。”百里玄月沒有說什麼。
不過北冥玉封也明白是怎麼回事,側頭看了東離弦一眼。
此時已經有小太監進來扶了東離弦,看到地上的血,都有些慌。
東離弦緩了緩情緒,擡手揮退了所有人,就站在那裡看着北冥玉封和百里玄月。
此時北冥玉封已經給白澤吃下了丹藥,加持了幾個治癒術,白澤便痊癒了,彷彿從來沒有受過重創。
讓東離弦心癢不已。
此時他覺得百里玄月和北冥玉封都是他需要的人才。
就算他依仗着黑暗森林,也是十分被動的。
若是自己有這樣的人才在身邊,他就能與黑暗森林抗衡了。
不必怕哪一日被他們反吞了。
只是他剛剛卻那般待百里玄月,怕是要讓她站回自己身邊,難於登天了。
更別說自己還與西泠牧朝剛剛完成了交易!
“月兒,你真的沒事嗎?”見白澤無事了,北冥玉封再次看向百里玄月,一臉擔心的問道,緊緊盯着她脖子的傷口:“若是留下疤痕就不好看了。”
滿眼的心疼,沒有半點僞裝。
看着這兩個人,東離弦心頭還是起了火,這個小小的北冥皇子竟然如此不將自己放在眼裡。
真是可惡之極。
不過他卻對這個北冥玉封也有些忌憚,因爲他太過深藏不露了。
讓人看不透的,往往最可怕。
就像肖以歌一樣,雖然他們兄弟多年,共事多年,卻一直都看不透。
所以他十分忌憚肖以歌,纔會一再的想置他於死地。
“不會的,你謝你。”百里玄月有些不自然的閃了一下,北冥玉封太過認真,太過溫柔。
“嗯,現在說說,發生什麼事了。”北冥玉封緩了緩情緒,面色還是溫潤如常,可是語氣卻不容置疑。
讓百里玄月一僵。
這個北冥玉封根本不像自己看到的那樣吧,他是不問事事,卻是事事在心中。
他的氣勢半點都不弱於一個帝王。
怪不得他的皇兄不顧一切的要置他於死地。
果然讓人忌憚。
“你問皇上吧。”百里玄月理了理長裙,到一旁扶着白澤轉身便走。
這種事情,北冥玉封怕是無法插手,不過,她也不會給東離弦掩飾什麼,就看他如何說了。
看着百里玄月扶着白澤進了寢殿,北冥玉封狠狠皺了一下眉頭。
才走到東離弦的面前:“皇上。”
他們年紀相仿,只是身分地位差了一點。
“小皇子想必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東離弦怎麼說也是一國之君,氣勢不減。
並不想解釋什麼。
“你如此待月兒,真的是要立她爲後嗎?”北冥玉封忙着肖以歌那邊的事情,還不知道西泠牧朝先下手爲強了。
“朕沒有說過要立她爲後。”東離弦也頓了一下,雖然覺得可惜,卻也必須面對現實。
“真的?”北冥玉封雖然氣惱,此時眸底還是閃過一抹驚喜,只要東離弦懇鬆口,他就能光明正大的帶百里玄月回北冥。
“只是……月兒這姑娘的脾氣太差了些。”東離弦還捂着肩膀,絲絲疼痛竟似入骨一般。
心口也隱隱的痛。
以他的修爲強接了百里玄月這一掌,也是要了半條路。
“嗯,是差了些,不過,這就是月兒,不然,她就不是百里玄月了。”北冥玉封點了點頭:“既然皇上不打算娶月兒爲後,也不要爲難月兒。”
“小皇子……何意?”東離弦又惱了幾分,這些人真的太不把他堂堂帝王放在眼裡了。
“沒有意思。”北暗玉封低頭看了看自己的修長白晰的手指:“皇上現在傷的不輕。”
這根本就是廢話,東離弦真想說,你被打一掌試試。
這天下間,估計沒有人能捱得住百里玄月這一掌。
她的修爲太過了,與他們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本宮剛剛救了白澤,需要歇息一下。”北冥玉封極從容的理了理長袍,坐進了一旁的椅子。
東離弦的臉色變了又變,他已經給了這個小皇子十足的面子了。
還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不過放眼天下,似乎只有北冥小皇子的治癒術極高。
那些平庸的太醫根本什麼也做不了,最多是給他開一些補藥。
他知道自己受傷極重,這樣,怕是支撐不了幾日。
除非放下國事閉關修練。
那樣絕對不能,一旦閉關修練,他的天下就要易主了。
他這般待百里玄夜,肖以歌一旦有機會,定會反攻的,到時候,自己人在關中,無法抽身,即使死不了,也失去一切了。
更別說,肖以歌很快就成附馬爺,就算再沒有實權,也是人人忌憚。
一句話,可以權傾朝野。
“小皇子有什麼要求?”半晌,東離弦纔開口問道,他也是考慮了半晌。
雖然這小子很讓人討厭,不過,現在除了北冥玉封,真的無人能救自己了,所以他不得不低頭。
“本宮只要月兒。”北冥玉封也是開門見山。
只有這一個條件。
“想來,皇上應該不爲難。”北冥玉封又繼續問道,挑着眉眼直直看着東離弦。
他也不怕什麼,只要東離弦不應,他轉身就出宮。
“只是……”東離弦真的有些爲難了,他已經收了西泠牧朝的東西,如何能反悔?
面色一陣青一陣白的。
北冥玉封沒想到東離弦會猶豫不決,也狠狠皺了一下眉頭,眸底閃過一抹冷意,直直看向東離弦:“皇上何意?”
“朕已經應了西泠太子。”東離弦也只能實話實說。
“是因爲這件事,月兒才與你翻臉的吧?”北冥玉封狠狠皺眉,面色冰冷異常,嘴角緊抿,也一瞬間明白了整件事情。
更是氣惱異常,暗恨西泠牧朝。
東離弦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有些無奈,又有些後悔。
他後悔去招惹百里玄月了,這樣的女子離的越來越好,離的近了,有生命危險啊。
“哼。”北冥玉封想說活該了,想了想,忍了,對方畢竟是一國之君,忍耐也是有限的。
隨後又看着東離弦:“皇上可以想些辦法,若我不能帶走月兒,我是不會出手救人的。”
“你……”東離弦果真惱羞成怒:“你一定要百里玄月嗎?”
“是的。”北冥玉封不爲所動,他這些日子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爲了百里玄月。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帶百里玄月離開的。
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
因爲他知道,肖以歌已經無法護着百里玄月了。
所以一定不能讓百里玄月再留在東離。
這裡的人個個心思詭異,老奸巨猾,就連洛王都在打百里玄月的主意,真讓人放心不下。
東離弦狠狠握着拳頭,他堂堂帝王總不能出爾反爾,難道讓他將到手的寶貝還給西泠牧朝?
這絕計不可能。
那麼現在他真的是無計可施了。
“朕可以答應你,可是西泠太子怕是不懇讓步。”東離弦咬牙切齒,狠狠握拳,他想着,一旦與黑暗森林達成了一致,就先平了北冥皇朝。
這個小皇子真的太該死了。
“這是皇上的事情。”北冥玉封吃定了東離弦,咬住不懇鬆口。
“好!朕答應你,擺平西泠牧朝。”東離弦咬碎了一口銀牙,卻只能點頭應了。
寢殿裡的百里玄月也聽得一清二楚。
原來,這個北冥玉封也如此腹黑。
這下子,東離弦纔是自作自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簡直就是活該。
不過百里玄月卻在想,事情沒有那麼容易的,他既然已經答應了西泠牧朝,想是收了西泠什麼好處的。
讓他吐出來,他定是不願。
他還能答應北冥玉封?這其中一定是有陰謀。
所以,握了握拳頭,百里玄月走了出來,看着東離弦:“先將我大哥救出來,否則,我只留在東離,哪裡也不去。”
他敢威脅自己,那麼就別怪她百里玄月狠心。
“月兒……”北冥玉封見出來,忙起身走了過去,細細看着她。
東離弦也盯着她看。
“其實皇上應該清楚,只要我想,一樣能平了黑暗森林,只是不想生靈塗炭。”百里玄月直直看着東離弦,一字一頓的說道。
只有她和北冥玉封知道,在龍戒沒有認主之前,她還不能完全發揮出實力。
不過,剛剛捱了她一掌的東離弦卻是相當忌憚了。
聽到這話,更是沉思了。
北冥玉封拍了拍百里玄月的肩膀,表示無聲的支持。
其實他是很心疼百里玄月的,現在,她竟然成了交易品,只是他也沒有辦法。
只要他們回了北冥,他定會好好待她的。
“好,朕答應。”東離弦的拳頭握的咯嘣直響,額頭青筋暴起,卻只能咬牙應了:“還請月兒讓小皇子動手給朕醫治。”
“好。”百里玄月點頭:“口說無憑,立字爲證,請皇上寫一道密旨。”
“百里玄月,你太過份了。”東離弦要瘋了,他現在已經在發瘋的邊緣了,他竟然被一個女子逼得如此狼狽。
“皇上要是覺得過份就算了。”百里玄月冷冷看着他,雖然東離弦的土系魔法修爲不弱,她也不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