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師弋纔算明白,原來張玉啓和景勳健他們二人早在還沒有返回船上之時,就已經死在了酒樓之內。
復活之後的他們,其實已經和那鎮上的居民是一模一樣的存在了。
被未知存在抹掉被殺的記憶之後,他們二人依舊按照自己的行爲習慣,返回船隻將他們發現傅瓊父親的消息告訴了她。
一切都和活着的時候無異,他們所隱瞞的只有他們已經死了的事實。
這導致傅瓊毫無防備就相信了他們,連師弋都沒有察覺出異常。
而在酒樓師弋殺死中年人之後,他們二人之所以會遭到同類襲擊,也不過是在重複他們第一次死亡時的經過罷了。
這就難怪師弋這個活人,被困在岸上使盡渾身解數也回不到船上,而他們二人卻可以輕易返回船上,來告知傅瓊發現她父親的消息。
也解釋了爲什麼他們二人加上護衛,一行九人下的船,可當他們返回船上之時只餘下他們兩人,那些護衛全程不見了蹤影。
原來那些護衛早就已經死在了酒樓之內。
現在看來,張玉啓和景勳健復活之後的行爲雖然是出自本心,但更像是有人故意安排,目的只爲引誘傅瓊和師弋他們上岸。
或者說張玉啓和景勳健之所以能夠這麼快復活,而那些護衛死亡之後卻沒有再次出現,根本原因就是他們兩個人有強烈的返回船隻的念頭,更方便誘導船上之人登岸。
師弋之所以這麼猜測,因爲這座城鎮中的一切佈置,都對活人充滿了惡意。
無論是揭露身份之後鎮上那些居民的驟然發難,還是周圍比困陣還要強大限制活人行動的禁制,都是欲置人於死地的佈置。
可以想象除了師弋這種修真者,普通人在這種環境之下連掙扎的可能都沒有,只能束手待死。
所以,一切難道都是人爲的麼?!
對於這一點師弋原本一直不敢確定,直到他看到張玉啓和景勳健復活的場面之後,結合之前的經歷覺得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了。
不過,不管是什麼人造成的這一切,應該都不是刻意衝着師弋來的。
師弋自問生平第一次來到才國,而且還是因爲意外才有機會來到這裡的。
即便是血修因爲顏琅之事想要害他,也不可能提前預料到他會被傳送到漣國這裡。
再者結合漣國這麼多年,來到才國之人的失蹤案例可以推斷,這地方的佈置應該是有些年頭了。
而且是在無差別的,收割着來到此地的活人的性命,並將之轉化爲活死人一樣的存在。
一切行動皆有其目的,佈置此地的存在不可能花費如此大的手筆,只是爲了殺人來玩。
而普通人能有什麼,可以令這種存在感興趣的呢。
師弋能想到的只有魂魄這一件東西了。
而師弋早已驗證了這一點,早上在看到被他殺光的鎮上居民全部復活之時,師弋趁着太陽還沒有完全升起,動用玉兔能力看了看這附近鬼物的數量。
師弋用玉兔分身一路找下去,居然一隻鬼物都沒有找到。
對於一個死了這麼多人的凶地而言這是很不正常的,不過也恰恰證明了師弋的推測。
看清了此地的部分真相之後,師弋並沒有半點開心的神色,臉上的陰雲反而更加濃重了。
因爲但凡是這種採人魂魄的邪道手段,尤其是將目標放在凡人身上的,那麼需求量都會非常大。
在地域人口一定的情況下,想要獲得更多的魂魄,不可能只靠漣國不時自投羅網的幾隻小魚小蝦,唯一的方法那就只有擴大其佈置範圍。
這意味着周圍被囊括的範圍會非常的廣,絕對不止於現在師弋所在的這座海港城鎮。
這對於師弋而言無疑是一個壞消息,這意味着師弋想要找到並破壞,那個限制他離開的關鍵節點會困難不少。
不過也不盡是壞消息,師弋可以確定那個佈置這裡罪魁禍首並不在此地。
師弋之所以會這麼確定,那是因爲在他殺光了整個城鎮的居民之後,居民第二次復活時,並沒有不依不饒繼續前來攻擊師弋。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師弋本人是幕後操縱者,如果手下有這樣一羣不懼犧牲,被殺死之後還可以不斷重生的手下的話。
他一定會一直不停地圍攻師弋,不把這個攪局之人給耗死絕對不會停手的。
可是,在師弋殺光這些城鎮居民之後,他們又恢復了以往平靜的外表,這怎麼看都像是人爲操縱的,反而像是按照某種固定的方式在運轉。
況且,之前已經提過了,通過漣國之人的失蹤情況可以判斷,這裡已經形成少說也有上百年的時間。
百多年的時間,那幕後之人不可能一直守在這裡。
想到這裡師弋心中的大石頭不禁爲之一鬆,不必面對幕後黑手,這無疑讓他離開這裡的機會高出許多。
畢竟,能佈置出這種汲魂場所的人,絕不可能是什麼泛泛之輩,師弋並不想和這種人正面撞上。
不再去考慮有些遠的問題,師弋將思緒拉回到現在,通過在這城鎮之內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師弋總結出了一些規律。
首先這處地方的運作方式就是以活人爲目標並將他們引誘上岸,只要到了岸上就相當於被徹底困住,根本無慮是不是直接死亡。
從城鎮居民的變化不難看出,只要有人將他們認出來,他們就會對那人展開攻擊,就像傅瓊認出她父親之後被攻擊一樣。
而如果攻擊之人死亡,則會引起整個城鎮居民的進一步反應。
這就像是師弋殺死中年人之後,遭到全鎮居民的圍攻一樣。
在他們全體被殺死之後再復活之時,則會重置爲最初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