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看書的速度,因爲是小說,所以只能說是閱,也就是有些瀏覽的意思。所以看的速度還是快的,大約一週就能一本。看完之後,可以再去書屋換。看着那發黃的,邊邊角角都皺的不成樣子的書本,這是有多少人看過了啊。爲了怕防止散頁,書本都是重新用粗線縫過了的。再怎麼說,書是人類文明進步的階梯,大書也是書啊。

從書裡他得出,人這一世,就算能夠賺很多的錢,比如說成爲首富,也只是一世。最重要的是,能流芳千古就好了。過完這一世,舉個不恰當的例子吧,能夠寫入史書裡。可回過頭來想想,好像也不完全符合划算的道理。人活着就一世,死了之後誰還知道呢。佳誠之所以產生這樣的矛盾,是因爲如今的社會已經不是以前的樣子了,慢慢的,各種思潮,各種價值觀開始多元化,世界各個部分的細小變化接踵而來。他不知道佛家講求現世報,哪有什麼以後呢。

年輕人的亂想暫且拋卻,過好當天的日子纔是正頭。看書看了,也要鍛鍊鍛鍊身體,做幾個俯臥撐。或許,解放前的全國各地都有尚武的傳統,不分地域。廣東地區也不例外,這是讓人差異的地方,爲什麼呢,因爲熱啊,熱誰願意練武呢,此是後話。廣東尚武,出過佛山黃飛鴻,湛江霍元甲,肇慶陳真,後來還有廣州葉問什麼的,至少不管因爲什麼途徑,名氣是出去了,對了,還有李小龍,他雖然是**人,但是離廣東近。荷爾蒙分泌過度的小夥子,自然要鍛鍊身體,所以看書看煩了,無聊的時候,就活動活動。你如果要說,他白天扛大包已經算是體力勞動了,再鍛鍊營養不足咋辦。這就有些操心了,一日三餐,都是日常生活,不那麼計較身體沒事。如果再不濟的話,多吃一個饅頭就是,雖然現在他吃米飯。

會了兩句當地語言,慢慢跟周圍的鄰居也熟悉了起來。隔壁也是住着一戶華人。擡頭閉眼的也打聲招呼,但僅限如此。當地還沒有明顯的種族壓迫,不像有些到西海岸挖礦的豬仔,都被不做爲人類。所以,華人也不需要抱團取暖。但總體來說的親近感還是有的。然而,佳誠也不是初出茅廬的傻白甜,也知曉有時候坑自己的正是熟悉的。隔壁鄰居自己經營點小生意,來吉隆坡已經快十個年頭了,通過某次的閒聊得知。其有一個女兒,跟佳誠年紀也差不多大。這兩天,佳誠偶爾碰到,還對她笑笑。

一天休息的時候,他聽見外面吆喝:“拐了,拐了,賣柺了,拐賣了。”他奇怪,賣啥的啊。販賣人口也不至於這麼大聲吆喝的啊。出去一看,賣木拐的。類似行走江湖的赤腳郎中,到處賣柺啊。嘆了一聲,還怪真是自己神經。這年頭,拐賣人口已經很少發生了,買回去還要添張嘴吃飯,越是經濟蕭條的時候,拐賣越少見,倒是不同於表面安穩的盛世。街頭的一個大伯買了一副拐,一個立刻就用上了,一副的另一個放回去備用。唉,腿腳不靈便再正常不過,誰還一輩子沒用到過拐呢,還有誰沒一輩子都用拐呢。感慨了一番,佳誠就回到了屋裡。

一天中午,鄰家女孩忽然來敲門,好古怪。原來是她聽見櫃子後面有老鼠,讓佳誠幫忙搬櫃子打老鼠。佳誠納悶了,她家裡沒人嗎,再說老鼠可不容易大,頂多堵個老鼠洞。和她一起到了她家裡,櫃子的確夠沉的。搗鼓好一會兒,弄完後,看到她害羞的樣子。咦,難道對我有意思?可我一點感覺都沒有。遺憾,遺憾。不過還是上了心,上心的證據就是知道了女孩的名字,薈娟。從此,薈娟就隔三岔五的,總是來叨擾他。他想,這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呢,不會是故意的吧。想到這,嚇得一哆嗦。這妾有情,郎無意的,最是麻煩。好在薈娟的不正常只持續了一段時間。

轉眼半年過去了。過年了,是不是要回家呢。這是個糾結的問題。這纔剛剛出來沒多久,而且違背祖訓,回去還不定等着什麼待遇。結論就是回也行,不回也行。少小離家老大回,兩行眼淚淚兩行。大年夜,薈娟父親招呼去他家,一起吃了個飯。佳誠忽然感覺這樣很好,都不想漂了。可也知道僅僅是一時的錯覺。雖然人不能回去,可自己總算識字啊。寫封家書吧,好歹有個信兒。俗話說,有人的地方就有郵政,戰場上倒在血泊裡快要掛的士兵,也會拜託身邊的戰友成爲臨時郵差。佳誠拿起筆,寫道:“勿念,安好。”寫了四個字不知道寫什麼了。囉裡囉唆的話,也可以唧唧歪歪一大堆,比如,寫道:“這要從我離開家門的第一天說起……”,可條件不允許長篇大論,浪費紙。雖然就四個字,還是決定寄回去。要不要寄回去點錢再,唉,自己還不夠用呢。那要不要寫上要錢呢,佳誠說有想過,不過也懶得動彈。

日子還得照樣過,雖說在外漂泊,也算不上日子。或許,能感覺到得,在家一天是一天,在外天天是年年,年年月月歲歲朝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