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夜視鏡顯不出來它是人是鬼。”一邊的少女在望遠鏡上裝了改良的夜視鏡。看人是綠色，喪屍是橙色，變異喪屍是紅色。
四名倖存者在樓裡舉望眼鏡觀察白槿苑，他們雖然相隔一條街，處境卻截然不同。
“百里贏，你幹嘛去！”隊長男叫住急匆匆起身往外走的少年。
“那邊來東西了，我感覺門會擋不住。”百里贏放下狙擊qiang，將身上其他配件扔給了男人，戴上夜視儀，抽出長刀戒備着隱入黑暗。
“竹西，贏這樣子真的沒事嗎？”女人雖然知道他耳朵與第六感超乎常人，但還是忍不住擔心。
“贏的家人都死在了這裡，他恨不得喪屍都跑過來。”竹西將配件扔給旁邊的男人，意示他來接替百里贏的位置。
“蘭蘭，你該和百里贏學學怎麼快狠準地殺喪屍，這樣我們打起來你也好自保。”趴在狙擊qiang後校對倍鏡的男人叫風戰，聽着他倆的話忍不住插話。
“知道了知道了，我有在學。”劉蘭蘭忸怩地回答道。
——
白槿苑洗完澡後回到了玻璃門邊，想要出去看看，可那把大鎖明晃晃的鎖在哪裡，她只能望着外面獨自發呆。
‘哥哥什麼時候回來呢，他應該不會受傷吧……’
上天好像聽到了她的祈禱，一隻大手溫暖的在她頭頂。
“哥！”她小聲驚呼着。
“嗯，我在。”白謹藏寵溺的摸摸妹妹的頭，滿眼歡喜。
太陽從地平線慢慢爬起，天空變成淺灰藍，垂暮的城市再次睜開眼，沉默寡言成了它的日常。
“嗯？隊長，人突然間不見了！”
“我看見了。”
漆黑的樓道里分辨不出喪屍和人的身影，百里贏的每次落刀都會有東西被分離掉下來的聲音，喪屍貪婪的衝到他面前，伸出骯髒的手要搶得美味。
他憤怒地斬斷喪屍，一次又一次。
微弱的光透過破碎的玻璃窗，綠色粘液在地上匯成臭烘烘的一灘，雜亂不堪軀殼堆疊。
不遠處還有窸窸窣窣的聲響。
百里贏靠在牆上痛快地喘着氣，眼淚不爭氣的從眼角掉下，他腦海裡迴響家人朋友們都身影，最後定格在一抹明麗的身影……
他緊緊握住刀，拖着疲憊地身體走回去。
他討厭黎明前的黑暗，可能是因爲這個時候的喪屍格外暴躁。
“沒事吧！”劉蘭蘭見到百里贏的身影，在包裡掏出葡萄糖水衝上前去，順帶檢查他身上是否有傷。
竹西和風戰收拾好東西走到他身邊，無不面露擔心。
百里贏喝完水靠在牆邊任由劉蘭蘭動手動腳，稚氣未脫的臉上架着一對熊貓眼，汗在上面囂張地盤踞。
“贏，下次別這麼拼命！”竹西推開一旁的門，兩秒後又縮了回來，面色難看。
“好……”
剛背起百里贏的風戰以爲這傢伙又把喪屍攔腰砍斷，便沒在意，當他走出門時，臉色也同竹西一樣了。
這場面比以前更噁心了。
他小心翼翼地落腳，但滿地綠色粘液還是免不了沾上他的鞋。
“這麼多變異種！”劉蘭蘭捏着鼻子驚訝。
竹西看了一下四周，眉頭一皺感覺不對勁，立馬打開電子手環記錄下了這個異常。
就這樣，黎明時分，竹西打頭陣，劉蘭蘭墊後，一行人徒步走下五十多層的商場樓梯。
太陽並沒有絲毫溫度，街道上開始有人走動，他們聚集走或者單獨出現，心裡都各有打算。
水源、藥品、食物等物資在末世下緊缺，這些東西能輕而易舉勾起他們貪婪的心。
“哥，有人哎！”白槿苑貼在玻璃窗上往下看，面露驚訝，“啊，和怪物打起來了。”
“你口中的怪物可是電影裡那種喪屍，它們普遍不喜歡太陽光，這種天氣大部分倖存者會抱團出來找到吃的，順帶清理喪屍。”白謹藏道。
白槿苑看着下面的倖存者，無不衣衫襤褸枯瘦如柴，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東張西望，就算是兩隊人照面了也只是看看，和喪屍差不了什麼。
‘他們好冷漠’
“哥，喪屍這麼就突然爆發了呢？是什麼東西泄露了嗎？”白槿苑又問，耳邊響起啪塔啪塔的聲音頓時疑惑，“對了，家裡就剩我們倆了嗎？你看見我的朋友嗎？”
“啊……”白謹藏一下子語塞。
耳邊清脆的敲擊聲停了一下又響起來，白槿苑感覺那曾是自己熟悉的東西。
她好奇地回過頭，愣了一下，飛快地跳下窗臺到他身邊，“電腦？居然還有網！”
“通訊並沒有被完全破壞，極少地方還有而已。”
“那那那，可以查出爲什麼會出現喪屍嗎？”
“病毒暫時只在這座城裡出現，其他地方也有幾例但都被國家控制住了。”白謹藏說着，拉過旁邊的椅子示意她坐下，手指輕快地在鍵盤上敲打，網頁卡了好一會才顯示出來。“新城已經被封，外面的救援進來，就相當於失聯。”
“河流污染，外來物種入侵併攜帶大量不明病毒！！”白槿苑坐下來看着網頁顯示的資料，難以相信自己看到的東西，更不敢相信這座城市會被外來入侵物種感染。
她依稀記得城市的中央廣場有個巨大的噴泉，白天在陽光的散射下會跳躍活潑可愛的彩虹，晚上是霓虹燈主宰，節奏熱情奔放，盡顯生命璀璨。
來來往往的人會拍照留念，一旁的廣場舞大媽更是夜生活的領導者。
可現在，照片裡紅棕色的液體沉寂在水池裡，周圍灑落很多奇奇怪怪的塊狀物，暗紅色裡交織青綠色。
樹底下陰森森的，模模糊糊好像有堆東西，像人又像狗在圍觀什麼。
“物種入侵不是需要點時間嗎，怎麼會怎麼突然……”
“槿苑，這類物種很久前就入侵這裡了，最近污染非常嚴重，它們大量繁殖。”白謹藏解釋道，他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點後愣住。
白槿苑呆滯許久，她聞到濃濃的鐵鏽味，照片裡的血腥彷彿漫出屏幕，“哥……我們能活下去嗎？”
“可以的，我們……”
“哥，你怎麼了！”白槿苑驚呼，放開鼠標扶住差點摔下來的哥哥，一下子手足無措。
殷紅順着白謹藏的手流出來，滴在他白淨的衣服上，又迫不及待地跳到她白裙子上，最後在地上開出鮮花。
他呼吸急促眼神迷離，不可置信地看着白槿苑，哇的又吐出一口血。
他強忍住痛苦擠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