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云救我,亦風哥哥救我!”林鐺鐺赤着腳坐在地毯上,背部緊靠着牆壁,雙手抱膝,眼淚像是關不住的水龍頭,小扇子般的睫毛上還掛着晶瑩的淚珠,一整天滴水未進,此刻早就筋疲力盡了。
環顧四周,臉上是比哭還難看的笑,天鵝絨的牀上用品,波斯進口的上好羊毛地毯,一張大牀,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沒有鏡子,沒有梳子,沒有杯子,所有可能被用來自殘的東西,都被那個看似溫柔實則精明的莫姨收起來了,想到自己之前那麼求她,換來的卻只是她的爲虎作倀,助紂爲虐!
“阿姨,我朋友還在找我,我要回家。”自己被阿耀和莫姨死死拉着,動彈不得,只能哭着求那個笑容溫柔的女人,乞求她能夠幫自己一把。
可是接下來的情況,卻讓自己大跌眼鏡。
“林小姐,子豪和你之間的誤會,我是不好說什麼,可據我所知,你還是個學生,懷孕這樣的事情要是鬧大了,對你一個女孩子總歸是不好,子豪也是一番好意,要你安心在這裡養好身子,有什麼事情,等他回來再說,好嗎?”
莫姨的嘴一張一合,可林鐺鐺覺得自己智商似乎降低了,不然爲什麼這些字組合起來的意思,自己卻不明白了呢?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莫姨已經安排人把自己扛了進來,鎖了門,任由自己如何哭喊乞求都無動於衷!
溫熱的眼淚順着眼角滑落,林鐺鐺哭着抱緊了雙膝,包包還在樓下,手機也在裡面,求生不得求死無門,講的就是自己現在這樣吧。
www•t tkan•C〇
“吱——呀!”門被人輕輕推開,一股香醇的味道已經飄了進來,阿耀探進半個身子,“林小姐,就算您不吃東西,好歹喝點牛奶,就算不爲了自己,也爲了您肚子裡的孩子。”
“閉嘴!”林鐺鐺朝着對方大喊,“滾出去,我不想看見你們這些小人,你們簡直就是強盜,流氓,你們憑什麼禁錮我,憑什麼!咳咳。”聲音早已經嘶啞,劇烈的咳嗽讓她臉色看起來泛着不正常的紅暈。
“林小姐,您別這麼激動,當心身體。”
阿耀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可還是被林鐺鐺的指責罵的臉色漲紅,小心翼翼的將牛奶放在不遠處的地上,討好的說道:“林小姐,子豪不是壞人,您就聽我一句勸,別跟他對着幹,對您真的沒好處。”
“笑話,難不成跟你們這些無恥敗類,虛與委蛇纔是生存之道?我告訴你,我不告他,不是怕了他,我不過是不想跟一條咬了我的狗計較,你們要是再不放我走,我就真的報警!到時候事情鬧大了,看誰玩完。”
林鐺鐺搖搖晃晃的站起來,雙腿發軟,指着阿耀說道,“你去叫那個混蛋來見我,他不是很能欺負弱小嗎?你叫他來,我不怕他!”
阿耀眼看對方的情緒又要崩潰,趕緊關上門,遁走。
“人渣,敗類,混蛋,放我出去,聽見沒有!”
林鐺鐺的聲音被關在門後,阿耀長舒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
“現在知道錯了?”莫姨戲謔的聲音突然在背後響起,阿耀嚇得差點跳起來。
“嚇死我了!”拍着胸口說道。
莫姨瞪了他一眼,探頭看了看緊閉的房門,問道:“還是很激動?”
阿耀點點頭:“好凶的丫頭!罵的我腦仁疼!”
“子豪今天估計是真的被氣着了,你等會給他去個電話,叫他早點回家,我跟他聊聊。”莫姨仔細囑咐道,眼他
不答腔,氣的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腦門:“聽見了沒有?”
“聽見了。”阿耀委屈的趕緊答應,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小聲說道,“這事擱誰身上都得生氣,子豪惦記那丫頭倆月了,火急火燎把那幫老傢伙拉下來,連原計劃都差點打亂,不就是爲了早點接她回來補償她嗎,她可倒好,懷了孩子悄沒聲息就打算把孩子拿了,莫姨你也知道,子豪他……”
“行了!”莫姨擺擺手,“過去的事情咱不提,現在不都慢慢好起來了嗎,你也別說人家姑娘了,凡事總得有個適應的過程吧!這姑娘心裡估計也苦的很,你就別添亂了,這姑娘家是什麼背景?你們這樣把人家帶過來,她家人那裡也每個說法?”
阿耀搖搖頭:“我盯了她這麼久,還真沒發現她去過了除了食堂、宿舍、圖書館以外的地方,或許家裡在外地也說不定,放心,我會注意的!”
“不要節外生枝纔好!”看着房門,眼神多了些許憐憫,揮揮手,“行了,你去忙吧,這裡我來安排!”
阿耀等的就是這句話,轉身就了。
屋子裡,林鐺鐺靠在牆上,只覺得渾身發冷,冷的直抖,眼前漸漸開始模糊,直覺告訴她情況很不好,強撐着站起來,走到門邊,敲了兩下:“有人嗎?我……我不舒服。”
沒有迴應,她多用了兩分力,“幫幫我,請把我的包包給我。”
周圍一片寂靜,似乎整棟別院只有自己一個人,只有山外的風聲,夾雜着樹葉的呼嘯,穿行而過,暈眩感越來越重,眼前的光明也逐漸被黑暗吞噬,倒下的那一刻,林鐺鐺下意識的抱住了肚子:“寶寶……”
張家,一身米色休閒裝的男人背對着客廳,面對着窗外打着電話,聲音溫和:“恩,是那個車牌號沒錯,刮花了別人的車,總要去跟對方道個歉。好,你說,謝謝!改天請你喝咖啡。”
張亦云坐在沙發上,眼睛已經哭得紅腫,鼻頭成了紅草莓:“都是我不好,要是我跑得再快一點,就能追上那輛車了。哥,怎麼辦?鐺鐺會不會有事吧?”
合上電話,男人轉過身來,丰神俊朗,英姿勃發,金絲眼鏡恰到好處的幫他添上一份儒雅。
看着妹妹哭成這樣,張亦風嘆口氣,揉着她的頭髮,眼神溫柔:“不哭了,我已經打聽到那個車牌號的車主了,地址也要到了,我們這就去找鐺鐺。”
“真的嗎?”張亦云猛的站起來,“那快走。”
“我去開車,你先去洗把臉。”指指妹妹的臉,“要是鐺鐺看到你這樣,肯定會內疚的掉眼淚。你也不想她擔心吧?”
張亦云連連點頭:“那你先去開車,我馬上下來。”
樓下,張亦風發動了車子,安靜的車內,暈黃的燈光下,他拿出那張記着地址的紙條,脣角冰涼:“盧家大宅,盛世集團?只要是傷害鐺鐺的,我一個都不會放過!不管你是神,還是佛。我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鏡片下那雙溫和無害的眼睛,漸漸凝聚起風雲變幻的氣息,彷彿下一刻,就能夠扭轉乾坤,徹底擊潰對手。
冷風突然涌進車內,張亦云打開車門擠進來:“哥,咱們得快點,我擔心鐺鐺會有事。”
“對方到現在沒有聯繫鐺鐺的家人,想必不是尋常的綁架,大概只是一場誤會,你別太擔心。”話雖說的溫和,還是帶有安慰性的勸告,可是張亦風手腳齊用,車子說話間已經上了八十邁。
張亦云默默地看了哥哥一眼,緊
岷薄脣沒說話,只是悄悄繫上了安全帶。
車子一路飛馳,像英勇的騎士,駕着威風凜凜的戰馬前去,只爲拯救,心愛的女孩。
酒吧裡昏暗的燈光下,年輕的靈魂和身體都在放肆的舞動,似乎在這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能夠遺忘世界,遺忘一切。
幽暗的卡座上,盧子豪坐在臺前,將杯中的琥珀色液體一飲而盡,重重砸在吧檯上,西裝已經被脫下,放在一旁,襯衣大開,露出古銅色的結實肌肉線條,臉色陰沉,卻莫名的帶着天生的王者之氣,霸氣凌然。
酒保聽見動靜,伸出頭看了一眼,見怪不怪的搖搖頭,來酒吧的人不是尋歡就是買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明哲保身才是王道。
一個褐色波浪大卷的性感女郎坐在不遠處,眼神一直關注着這裡,眼看男人再一次痛飲美酒,猩紅的薄脣淡淡一笑,魅惑萬千,黑色絲襪下的長腿緩緩滑過轉椅,探了過來,蹭着盧子豪,吐氣如蘭:“心情不好?”
“滾!”盧子豪眼皮也不擡,冷冷說道。
女人卻沒有惱怒,只是拿起面前的高腳杯走了過來,眼神魅惑如絲,“不開心有不開心的玩法,幹嘛這麼大火氣啊!來,我敬你。”
說話間,一飲而盡,雪白的媃夷將杯子反轉,銀牙微咬,眼神一挑,身子已經緩緩靠向他的肩膀,性感的酒紅色亮片低胸禮服下,風情萬種。
盧子豪轉過身,神色未明,打量了她一眼,似乎起了興趣,緩緩傾下身子,那女人微微上前,露出姣好的側臉,就在她以爲,已經將這全場最亮眼的男人收至麾下的時候,只聽男人發出一聲冷笑。
待自己反應過來的時候,對方已經越過自己,在吧檯上拍了一張紙幣:“酒保,再來一巡。”
“你……”女人惱了,眼神尷尬的環顧了一下四周看好戲的人,咬咬下脣,拿起錢包扭身離開,還不忘撇下一個衛生球:“出來玩就別裝腔作勢,神經病。”
總算是安靜了,男人嗤笑一聲搖搖頭,似乎是想把腦海裡的煩躁都搖出去,偏生總會有一個滿臉淚痕的小臉擠進來,讓他心中翻滾,無法安寧。
“叮鈴鈴~”手機鈴聲響起,男人不耐煩的掛斷,對方鍥而不捨,鈴聲響個沒完,盧子豪頗有些薄怒:“阿耀,你等着去南非出任務吧?”
“別啊,子豪,你先別急着拿我開刀,是莫姨準備了你最愛吃的反沙芋頭,叫我打電話給你,你別冤枉好人!”阿耀的聲音帶了點不情不願的委屈。
盧子豪一氣之下竟然發笑:“照你這麼說,我還多謝你了?”
“不是……”阿耀理虧在先,自然不敢說什麼,只是把莫姨的意思轉達到以後,就匆匆掛斷了電話。
盧子豪隨手把手機撇到一邊,想了想,推開酒杯,拿起西裝走出了酒吧!
外面的冷風一吹,人也頓時清醒了幾分。環顧四周,都是買醉的失意人,盧子豪苦笑,自己竟也有這一天。
打開車門坐了進去,發動車子的一瞬間,卻有些猶豫:回去,她看到自己只怕會更激動吧。
看來真的是自己給她造成了不小的傷害,有句話她說的很對,傷害已經造成,彌補又有什麼用?自己的出現,只會叫她更加崩潰吧!
可是莫姨開了口,自己總不好不露面,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回去看一看,誤會也好,執拗也罷,問題總要攤開講才能解決。想到這裡,盧子豪似乎鬆了一口氣,駕駛着車子疾馳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