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武族萬獸山內。
來到祭壇前,沙曼發現天畫和東方末早已等待多時,迎上前去,藍天畫拿着御風龍刃沉默,東方末一言不發。
沙曼覺得奇怪,平常兩個人並不是這個樣子的。習慣了他們打鬧,倒是不習慣他們安靜。
沙曼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打破這份詭異的寧靜。
“要還你們術星門族子一個公平是吧??”天畫看着沙曼,眼中沒有一絲波瀾:“可是,誰來給我公平呢?”
沙曼聞言不語。
御風龍刃直指東方末,天畫難過地道:“你們兩個真是厲害,一個欺我,一個瞞我,剝離龍刃也不過是個幌子,你們真正想分離的是索拉,對吧?”
沙曼愕然。她和東方末明明在古書上看到,剝離“御風龍刃”只會讓龍刃的主人遭受剔骨之痛,爲何還有分離拍檔這一說法。
這關索拉什麼事?
她用眼神詢問東方末,東方末低着頭,看着地面,半響,才昂起頭顱,道:“古書上面有缺漏,剛剛法月長老來過,她已將剝離龍刃的危害告訴了天畫。”
難怪找不到拍檔,原來他沉睡在索拉體內。
沙曼閉上眼睛,隨即有猛然睜開,冷漠地說道:“不分離他們你又想怎樣?魔族大軍將要兵臨城下,六大星龍還未出關,星龍聖域要面臨一場聖戰,沒有足夠的力量我等如何對抗邪惡?”
“可索拉是我的拍檔,是我要用生命來守護的人。”
“我知道,可是……”
“不,你不知道。”
“呵,自私的螻蟻!”一棵大樹的後面,一名青年男子站在陰暗處,靜靜的看着這一幕,發出譏諷的嘲笑。
“夠了!!!”
爭執中,東方末前來勸架。
“天畫,你聽我說,這個世界是沒有公平的。而且,而且,你能不能爲我們大家考慮?”
東方末的話讓天畫心裡驟然一冷,她咬緊嘴脣,臉上充滿了困惑,不解和矛盾。忽然,她勾起嘴角,笑了笑,不如平常那麼沒心沒肺,天畫的笑,那麼的燦爛,卻又那麼的淒涼。
“東方末,你也希望我能犧牲自我,對吧?”
東方末猶豫了片刻,還是重重地點點頭。
天畫領悟到了他的意思,擡起僵直的雙腿走到祭壇,找到對應的位置,沙曼亦是如此,兩者對立而站。
那一刻,東方末感覺自己是要失去了什麼,可是,他無法緊緊握緊。
天畫手中的鬥龍召喚器和御風龍刃同時脫落,被一股很神奇的力量帶到了法壇中央,索拉也從召喚器裡面出來。
天畫對索拉笑笑:“索拉,剛剛的對話你都聽到了吧?要被分離的是你——對不起呀,我也很想守護你,但是……”
索拉痛苦地看着天畫,眼中沒有絲毫的恨意,只有依依不捨。天畫心裡又有多難受呢?被最親密的戰友傷害,被最喜歡的人傷害,獨自忍受痛苦的煎熬,還要笑對人生。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索拉喊道:“天畫,既然我們是拍檔了,那麼我們諦結‘血祭契約’吧?這樣我們可以永遠不被分開了,以後咱們還是夥伴。”
雖然不清楚血祭契約是什麼,天畫還是重重地點點頭。
【血祭契約,與那個命定的人諦結,會有一條無形的羈絆牽繫着對方,永不分別,生生世世。在戰鬥中,不僅可以增強對方的力量,還能爲對方承受痛苦,唯一的缺點就是,你死我亡,生死相依。】
“以吾之名,鬥龍索拉,願與人類,天畫結約!血祭契約,開——”一團綠色的颶風包裹着兩人,兩人騰空而起。颶風中好似有一片片葉子在飄過,天畫好像聞到了百草的芬芳。
外面的東方末和沙曼根本看不清裡面出了什麼事。
明明隔的那麼遠,卻又離得那麼近,兩人中間出現了一個開着的大本子,是用古樸的木片製成的,透露出久遠的氣息,上面畫着許多天畫不認識的圖案。不認識也正常,法陣是月空星流門族子的專長。兩個小槽口豎立在兩者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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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畫疑惑地看着索拉,索拉解釋道:“血祭契約嘛!自然是以血爲引子啦!等等……”剛一說完,眼看天畫就要咬破手指欲將手往槽口滴血,索拉連忙喊住了她。
“怎麼了嗎?”
索拉不自然的笑笑:“沒、沒什麼——只是天畫,我什麼事都依你,今天你能不能依我一件事,我想我先滴入鮮血,當主契約者。”
天畫愣了愣,懂事的收回手掌,索拉急忙將血滴入,隨後緩緩吐了一口濁氣,像是生怕別人強了他什麼寶貝似的。
天畫溫柔的笑笑,這些年過去了,索拉還是與以前一樣,毛毛燥燥的。她講鮮血也滴入進去。
大書合上,兩道柔和的綠光沒入他們體內,光線迅速擴張,像要燃燒了般,象徵着生命力的綠光燃燒地璀璨而奪目。
颶風消失了,兩人重新回到祭壇,只是那眼中的,盡有的是失落。
法壇也亮起了白色光亮,沒有先前那麼耀眼,卻有一種莫名的和諧。
三人腳下亮起法陣。
沙曼低頭看向鞋底,天畫看着索拉,索拉看着天畫,都緩慢閉上了眼睛。
天畫,對不起呀!我騙了你,其實做拍檔不是我諦結血祭契約的目的。像你這麼怕死的人,一定怕疼吧?剔骨之痛豈是你能忍受的?不用怕,我是主契約者,可以將你全身的痛苦轉移到我身上來。
索拉,對不起呀!明明答應保護你的,可是最好卻是我親手將你推入深淵。但是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都是我藍天畫永遠的拍檔。
不知爲何,天畫輕輕張開了眼眸,將視線看着東方末,驀然之間,心有靈犀,東方末也看着天畫,兩人視線對上。
謝謝你呀!東方末,你讓我看清了你。
天畫淒涼的笑了笑,笑得東方末心中莫名的疼痛。
像是要永遠失去了什麼,東方末心慌不已。
三人同時升空,東方末注視着他們,他們禁閉雙眼,都沒有注意到,祭壇的白光之中,還有絲絲點點的黑光在閃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