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
嘀嗒!
像一曲輕柔的歌曲,雨點不急不緩的敲擊着樑瓦,落在了青石板上。
屋檐下,一名紫色長髮的少女輕揚起手,雨滴順着樑瓦落下,滴入了她的手心。
“雨,下雨了。”女子輕聲道,言語中有化不開的憂傷。
“沙曼,下雨了,外面有點寒,進屋吧。”
屋內,一名藍髮少年柔聲說道,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那名女子身上,專注而深情。
“好。”沙曼一腳踏入屋內。
裡面坐着天畫,凱風,和子耀。
天畫手捧一杯清茗,淡看風雲。
子耀好奇的看着灰暗色的蒼穹,不知在思索着什麼。
凱風和沙曼彼此相望。
少年啊少年,在經歷那麼多事情後,很多都在改變了。
沙曼看着天畫手中的茶,友善的問道:“你喝的是什麼茶?”
沙曼對天畫還是很愧疚的,她希望,彼此能敞開心扉,交流一番,不希望關係越推越遠。
“苦妄生。是百諾最喜歡的,可是她應該是喝不到了,這茶,我替她喝。”
“百諾……還有五天就要行刑了吧?最遲也是十五天後,已經過去了十天。”凱風憂傷的說道。
“哎,百諾姐姐倒現在還是拒絕我們探監,怎麼辦?”子耀着急的問。
對於他們幾個,天畫只是說道:“好像從百諾回來後,什麼都變了。”
變了味,也變了質。
是失去了初心。
是少年不再年少。
凱風蹙起眉頭,鐵拳緊握,咬牙切齒的說道:“都怪那個銀千陌,他就不該和百諾有交集。若不是他,百諾也不會和龍武族爲敵的。”
天畫眼眸一擡,冷笑道:“你怎麼不說,是咱們龍武族的錯?”
凱風一臉茫然。
“龍武族這事本身做的就不對,百諾的性子你們又不是不瞭解,她怎麼會眼睜睜的看着銀千陌被抓呢?
況且,百諾當時明明有能力可以逃走,卻還是回來了,她這是在認錯。爲什麼龍武族就是不肯放過她呢?”
沙曼對於百諾的遭遇,甚至有些同病相憐,她對龍武族的感受也不是很好。
術星門長老的過錯,卻讓族子承擔。當她和師哥流離在外時,她渴望有個能掙風擋雨的家,可是沒有。
當她一個人無依無靠的陷入險境時,她渴望被拯救,可是沒有。
人生能有個多少年?又有幾個十幾年,卻在黑暗裡度過。
凱風一心爲龍武族,況且他還是洛小熠的好兄弟,自然很不服氣的辯解:“難道銀千陌就一點錯都沒有嗎?是他讓百諾改變了,他們互相喜歡上了,直接拋棄了洛小熠。憑什麼?就憑他是銀千陌嗎?別忘了,是洛小熠先和百諾認識的!”
“互相喜歡?”子耀詫異。
“我也有種感覺。”天畫說。
沙曼搖搖頭否決:“纔不是呢!喜歡一個人,眼裡會有星星的。就像你和東方末。”說這話的時候,沙曼看見了天畫的臉,卻是面不改色的。她將自己封閉了,讓自己波瀾不驚。
沙曼接着說道:“就像百諾看見了洛小熠。感情這種事情,眼睛,是最難騙人的。”
凱風和子耀張了張嘴,還爲開口,門外衝進一個金髮少年。
他身上還揹着和他差不多大小的紅髮少年。
外面雨還是很大的,金髮少年沒有打傘,全身溼透了,小腿上都因爲極速奔跑而沾上了好多泥漿,雨水順着他的臉頰往下流,滴在地板上。
他背上的紅髮少年,雙目緊閉、昏迷了過去,臉色蒼白無血色。
從他們進屋開始,屋內就瀰漫着濃重的血腥味。
金髮少年喘着粗氣,好像是從千山萬水跑來了,他急匆匆的喊道:“快!幫我叫醫生,洛小熠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