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兩個月，半年。
千仞雪的這次閉關時間遠比她想象之中要久，但是在她自己的世界裡，所體悟到的時間流動是不同的。
在一次次的體會生命和死亡的交匯時，精神之海內的時間變快了。
小天使和小惡魔兩人在這段時間裡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在她們萬年以前誕生的時候，是沒有前世的。她們來自這個位面上最強的血脈，就註定了她們是原生之人，同時，也會是這個世界最底層的“真實”。
忽然，她們兩個同時張開眼，發現眼前出現了一抹亮光。這亮光是冷不丁出現的，有些像千仞雪當時去往位面靈識所在的空間，一睜開眼就看到了那個傢伙。
在之前的修煉中，她們一直閉着眼睛身處黑暗，光線忽然出現，倒是讓她們感覺到了不適應。
“你怎麼回事，代表光明還覺得刺眼？”小惡魔伸手遮住自己的上眉。
“咦，這裡還是我們的精神之海嗎？”小天使適應了一下後，感覺有點驚異的說。
在她們兩人的前方，有着一團淡薄的灰色霧氣繚繞，而那些光線就是從這些霧氣的縫隙裡照射出來的。
倒是有點像投影空間接受滋養的時候，被霧氣所籠罩的模樣。
“它好像，在叫我們過去的樣子誒。”小惡魔說道。
“那要不去看看。”小天使思索了一下。
“我能感覺到，這裡還是我們的精神之海，並非是在什麼神秘的地方。”小惡魔感覺了一下，“難道說，是類似於之前你在咱們家裡、利用記憶所凝結出記憶投影那樣？”
在很久之前，千仞雪就憑藉着自己的神識、記憶還有天使神位碎片上的仙靈之氣，短暫的復現過一次歷史，當時她在那裡面見到了千道流。
“我不好說，但是可以過去看看。”小天使遲疑了一下，然後說道。
“誒，你看這個霧氣的位置，好像是之前那個渾沌之核所在的地方。”小惡魔拉起小天使的手，“走吧，我們如今已經算是走上了一條逆天而行的道路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嗯，你說的對。而且這裡還是我們的精神之海，是不會對我們不利的。”小天使點了點頭，也拉起小惡魔的手，一起邁入了那一團霧氣之中。
令她沒有想到的是，這團霧氣裡並沒有什麼危險，相反它非常的安靜，好像周圍就只有這些灰色的氣流。
“這是……？”
小天使吃了一驚。
這個霧氣從外表看上去並不大，但是在她們進入了以後，才發現這好像是另一片空間一般。
在她們探索了一下之後，看到了一條懸浮着的階梯，蜿蜒曲折。
那階梯的腳下有兩朵盛開的花朵，一朵是曼陀羅花，一朵是石蒜花，正好是她們在動用自體融合技的時候，眼睛裡會出現的模樣。
“怪哦。我記得萬年以前，我單獨動用天使魂力的時候眼睛是不會變化的。”小天使撓了撓頭。
“可能是因爲自體武魂融合的原因吧。”小惡魔遲疑了一下，也有點不確定，“不過，這地方既然出現了這兩朵花，那麼就意味着還在我們的精神之海里。因爲它們兩個代表了我們。”
可是眼前的這幅模樣實在是太奇怪了。
“放寬心。人類自以爲了解了自己的身軀，但是實際上並沒有。還記得林夢瞳前輩說的了麼，如果人類能夠做到持續的開發大腦，那麼很可能是擁有無限可能的。”小惡魔說道。
“我們的大腦進化了？”小天使有點無語。 “不知道……總之，我們去看看吧。”小惡魔說，“看看這階梯是個怎麼回事兒。”
“嗯，反正不可能說是什麼，上面通往了一個遠古遺蹟啊之類的，藏着了一個潛世的大能正在修煉。”小天使開玩笑的說。
“要是真有就給他趕走！這裡是我們家誒，哪能隨便出入。”小惡魔也開玩笑的說。
一點都不緊張是不可能的。伊萊克斯也是一個外來之人，最後暫時住在了她們的精神之海里，這玩意兒到底是來自於哪裡誰都說不好。
她們拉着手，擡起腳踏上了階梯。
“哎喲——”小惡魔一腳踩空了，行了個趔趄。
小天使一把扶住她：“小心。”
“我還以爲這東西會是像什麼神考裡的那樣，有極大的阻礙。但是它連踏都不讓踏足？”小惡魔皺了皺眉頭，“你還記得你經歷的那個天使第一考，踏天是什麼情況？”
“飛到將近萬米的高空。”小天使低聲說，“每上升一點就會有巨大的阻礙。我當時是在吸收了兩塊額外的魂骨以後纔開啓的神考，最後憑藉着魂骨和天使領域的力量完成。”
小惡魔皺了皺眉，然後兩人心意相通，一起飛了起來。既然它不讓踏足實地，那就試試飛行看看。
“嘭——”
這下子是她們兩個精神體一起摔了下來。
“我去……”小天使震驚了，“我們的精神之海造反了？”
小惡魔灰頭土臉的坐起來，然後拍了拍這個階梯。
“這並非是虛幻的，而是用一種能量構築。”她沉吟了一下，“我大概知道了。”
隨後，小天使和小惡魔相互擁抱在了一起，兩個精神體合二爲一。一般來說這種情況的出現只有自體武魂融合的時候，在這種狀態下她們的精神和意識會相互的融合，然後同時掌控兩個武魂。
“踏——”
輕微的腳步聲響起，千仞雪穩穩當當的站在了階梯上，這次沒有發生跌落或者禁飛時候的排擠，階梯給了腳下一個強有力的支撐。
“哼——”千仞雪冷哼了一聲，然後腳尖碾了碾階梯，像是在偷偷報復它。
在她們完成了自體融合以後，生命與死亡的力量相互交匯，時間與空間在此刻也融爲一體，構築出輪迴之力。正是這種力量託舉着她們安然無恙。
碾了幾下以後，確定此處不會突然坍塌了，她們向着臺階上走去。
“嗯？”
千仞雪擡起頭，她發現有一道影子出現在了階梯的盡頭，那是一道門扉，靜靜的矗立在蜿蜒曲折的階梯盡頭。
千仞雪的心臟開始砰砰的跳了起來，她在自體融合的狀態下，如今哪怕是葉夕水也不能說穩勝於其，但是此刻她的內心竟然有點驚悚。
那扇灰色的門扉後面，會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