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火種被抽離出青蓮地心火之中,面前那龐大的青色火焰,頓時逐漸的縮小,片刻之後,化爲一縷細小的青色火焰,鑽進了蕭炎掌心中的那青色岩漿條之中。``.``
“這便是青蓮地心火的本源火種,別小看它的體積,在起初成形時,它應該有着半坐山峰這般巨大,不過經過大地的千年磨練,體積越來越小,而當它的體積被壓縮得僅有巴掌大小時,方纔能夠形成一點火靈,而此時的它,才能真正的被稱爲異火!”
“你可以想象,將千年所吸收的恐怖能量壓縮在這麼一個只有拇指大小的岩漿條中...若它是完全的爆發開來,那種力量,將會是何種的毀天滅地…毫不客氣的說,那時,即使是一名鬥宗強者,面對着這種驟然爆發的力量,也絕對只有一個下場…”藥老盯着蕭炎掌心中的那猶如一條蠕蟲一般的青色岩漿,輕聲道:“那便是,隕落!”
“呼…”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蕭炎默默的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握着青色岩漿條,掌心之中,由於岩漿條之中所蘊含的恐怖高溫,導致那厚厚的血色角質層,正在以一個讓人心驚膽顫的速度消融着。
“接下來?”蕭炎眨了眨眼睛,喃喃道。
“吞下去…”
藥老身體之上的森白火焰不可仰止的顫抖了幾下,努力想要維持鎮定的蒼老聲音中,依然是有着一分顫抖,現在蕭炎所要進行的步驟。纔是吞噬異火時最危險地一步,不管人的身體如何堅硬,可身體內部。始終是最脆弱的部分,在人體之內,別說是具有毀滅力量地異火,就是隨便鑽進點東西,都能將一名強者搞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聽得藥老此話,蕭炎緊握着青蓮地心火火種的手掌也是爲不可察的輕微顫抖了幾下,微微垂頭,漆黑的眸子。死死的盯着那緩緩蠕動着火種,黑白分明地眼眸中,閃爍着掙扎。
不斷蕭炎性子如何鎮定,可在面對着這種幾乎是生與死的決絕情況時,心中依然難免是存有幾分恐懼與忐忑,這怪不得他。畢竟,那即將吞下去的,可是一個極其不安分的炸彈啊,那個炸彈,幾乎是有着極大地可能,會在吞噬的那一霎那,將身體,炸得灰飛煙滅。
隨着蕭炎的沉默,山洞之中。氣氛逐漸的寂靜了下來。悶熱的空氣在洞中徘徊着,然後順着一些裂縫。鑽了出去。
望着蕭炎那微微抽搐的手掌,藥老也是輕嘆了一口氣。臉龐上並未因爲他地遲疑而出現什麼失望的情緒,有過吞噬異火經驗的他,非常清楚,在這一刻,心靈會是何種的搖擺不定…
當年,在吞噬骨靈冷火之時,他甚至是託着火種傻傻的坐了將近一個小時,最後方纔在恐懼得不斷髮抖的情況下,抱着赴死的念頭,一咬牙,將火種,狠狠的拍進了肚內……
看着現在那握着火種滿臉掙扎的少年,藥老也是保持着沉默,並沒有開口說任何地安慰話語,因爲,吞噬異火,本來就有着極大地風險,雖然按照他的要求,已經準備好了血蓮丹等物品,不過這些東西,卻也只能將吞噬異火地成功率提升一些而已。
按照粗略的計算,若是沒有血蓮丹這些輔助物品,吞噬異火地成功率基本不足百分之一,而有了它們,這成功率,或許能夠提升到百分之十左右,可就算如此…其中的風險,依然是不小,甚至可以說,吞噬異火,根本就是一種賭拼運氣的舉動,運氣好,遨遊九天,俯視天地,運氣壞,化爲一撮灰燼,與黃土同埋…
所以,瞧得蕭炎的遲疑與掙扎,藥老並未出口,只是安靜的站立一旁,等待着他的決定,不過,他相信,面前的少年,不會讓他失望,三年的苦修,已經讓得他徹底的摸清了少年骨子中所隱藏的那股狠勁與倔強,爲了異火,少年付出了極多,現在是到了開花結果時,以他的性子,定然不可能放棄!
“既然不會放棄…那便把握住它吧,生與死,強者與弱者,便是從此刻開始選擇。”藥老微微垂目,在心中低聲喃喃道。
時間,在沉默之中,滴答而過,某一刻,靜坐的少年身體忽然輕輕一顫,長長的吸了一口溫熱的空氣,微微擡起頭來,露出那已經逐漸脫離稚嫩的側臉,偏過頭來,對着一旁保持着沉默的藥老微微一笑,衝着他揚了揚手掌上的火種,輕聲道:“老師,開始了!”
聞言,藥老蒼老的臉龐上流露出一抹欣慰以及柔和的笑意,微微點了點頭,低聲道:“祝你成功,相信自己,你不會失敗。”
“呵呵,我對自己一向很有信心。”少年清秀的臉龐上揚上燦爛的笑意,握着火種的手掌緩緩擡起,在停滯了一霎那後,猛然對着那張開的嘴巴中丟了進去。
青色岩漿條入嘴,蕭炎立刻緊閉上了嘴脣,而與此同時,渾身猶如被雷擊一般,劇烈得猛的一顫,本來尚還有些血色的臉龐,驟然變得慘白了起來。
強忍着體內傳出來的陣陣灼熱之痛,蕭炎眼眸緩緩閉上,心神逐漸的沉進體內。
心神沉入體內,頓時,一片霧氣濛濛的感官界面,便是出現在了蕭炎心中,此時體內的諸多經脈之沒,那先前進入體內的青色岩漿,已經分化成了一縷縷細小的青色火焰,這些蘊含着恐怖能量的青色火焰,在經脈之中胡亂的穿梭着,一切阻攔在面前的東西,都會是被它們在瞬間焚燒成一片虛無。
隨着這些青色火焰的穿梭,雖然蕭炎的經脈有着血蓮丹所凝結而出的血膜保護着,可那恐怖的高溫,依然是緩緩的滲透了進去,雖然這些滲透的餘溫並不是如何的熾熱,不過對於人體最脆弱的經脈來說,卻無疑是毀滅性的打擊…
在這些高溫的燻烤之下,原本寬敞堅韌的脈絡,已經扭曲得猶如那麻花幹一般,看上去極爲怪異與恐怖。
當然,經脈被燻烤得這般扭曲,所造出來的疼痛,更是直接讓得蕭炎的身體不斷的間接性抽筋着,渾身肌肉緊繃,一條條猶如肉蟲一般的青筋不斷的聳動着,慘白的臉龐,沒有絲毫血色。
經脈之中,青色火焰瘋狂的穿梭着,僅僅是幾分鐘的時間,蕭炎的體內,幾乎便是被破壞得一塌糊塗,而且,最糟糕的,還是那血蓮丹的藥力,已經在與異火的消耗中,逐漸的被揮發完畢,那些消散的血膜,已經再沒有足夠的藥力來支撐它們修補。
在有着血膜的保護的前提下,蕭炎的體內尚還是被恐怖的異火搞成了這般近乎殘廢的狀態,若是血膜一旦消失,蕭炎體內的所有東西,經脈,骨骼,心臟等等,幾乎將會是在一個極短的時間內,被青蓮地心火焚燒成虛無,而到時,失去了這些維持生命的重要器官,蕭炎,也唯有死亡一途。
血膜,在青蓮地心火的灼燒之中,迅速得變得淺薄起來,然而就在血膜若隱若現,猶如即將揮發之時,蕭炎手掌之中,一個溫涼的東西被塞了進來,與此同時,藥老的沉聲,也是響起:“服用冰靈寒泉吧,然後驅使着它在體內經脈中流轉,提升彼此的熟練度!完成運轉之後,用鬥氣包裹着異火,驅使着它運轉焚決的功法路線,然後將之吞噬!”
心中微微點了點頭,蕭炎快速抓住玉瓶,然後眯着眼睛將之貼着嘴脣,頓時,一股冰冷得足以讓人體結冰的寒流,猛的自嘴脣之中流淌而進,然後鑽進蕭炎身體之內。
冰冷徹骨的寒流經過喉嚨,蕭炎似乎感覺到,喉嚨的那截,都是被凝結成了冰團,全身微微打着哆嗦,頭髮之上,一條條晶瑩的冰絲,縈繞其上。
寒流一路衝進體內,然後順着經脈,開始流向四面八方,而凡是被這股寒流所經過的經脈,都是會快速的在經脈以及骨骼之上,覆蓋一層乳白的冰層。
寒流入體,徹骨的寒冷,剛好是將體內那股因爲異火而出現的熾熱給抵消,突如其來的舒暢感覺,讓得蕭炎長鬆了一口氣,那本來極爲慘白的臉色,也是潤色了不少。
體內,隨着冰層將所有部位覆蓋,蕭炎的心神,也是開始初步嘗試着接觸那穿梭在經脈之中的一縷青蓮地心火,不過這初一接觸,蕭炎便是大感頭疼,這種異火能量,屬性天生狂暴之極,想要將一頭犯倔的牛給拉回來,再讓得它聽從命令的行走,顯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控制失敗之後,蕭炎並未就此放棄,驅使着心神,堅持不懈的嘗試着控制這縷異火。
一次失敗,兩次失敗,三次失敗……在不知道失敗了多少次之後,嘗試得近乎已經將近麻木的蕭炎,心頭猛的一跳,趕忙穩下心神,當下狂喜的發現,經脈之中那縷胡亂穿梭的青蓮地心火,竟然是在開始順着心神所牽引的路線行走了起來。
察覺到這一情況,蕭炎精神頓時爲之一振,趕忙小心翼翼的控制着這縷小小的青蓮地心火,然後緩緩的順着經脈路線運轉了起來。
千瘡百孔的經脈之中,一縷青色火焰緩緩的流淌着,沿途所過之處,與經脈四壁上粘附的冰層互相消融,淡淡的白色霧氣,繚繞在經脈之中,片刻後,白氣又是轉換成許些冰晶,粘在四周,保護着經脈不受異火的侵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