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聽到杜伊這話,面色變了變,最後當做沒聽懂一般,對着杜紫琳厲聲厲色道:“你且回去吧,以後沒事,不要出現在這清風閣。若是讓我發現,可不是像今日就這樣算了。”
杜紫琳是來看杜伊笑話的,可沒想到自己卻找了一肚子的氣。杜衡從來沒有對她說過一句重話,可昨日杜伊纔回來,今日她就被訓了。這口氣,她怎麼都咽不下去。
“小姐來日方長,不着急。老爺現在還在府裡,咱們可不可能輕舉妄動。老爺今日已經生氣了,依奴婢之間,這段時間,咱們還是先避諱一下比較好!”
橙蘿看着杜紫琳的臉色不好,連忙上前,和以往一樣的給她出主意。
杜紫琳心情不愉,剛路過花園,便想找人發泄。看着橙蘿,想起如今也就剩下這麼一個貼心的丫頭,每次都是她給出謀策劃的。剛纔要不是她拉了一下,也許現在已經在祠堂裡關緊閉了。可心中的那股怒火不發不行,否則心裡憋得難受。
再轉頭一看,緊跟在身後的紅英,眼眸一閃,就在那一瞬間,一個響亮的巴掌聲傳來。令緊跟在其身後的丫頭聽了,瑟瑟發抖,深怕被其怒火波及到。
那巴掌打的杜紫琳手發麻,可她絲毫沒有解氣。看着紅英,伸手拽過她的頭髮,面色猙獰,惡狠狠地說道:“賤婢,剛纔你是不是一直在看我的笑話?”
杜紫琳覺得,一起紅英是她的貼身丫頭,更是她的心腹,現在被降了,心存怨恨,故意站在一旁看笑話,不出聲的。要不是橙蘿剛好在身邊,提醒了她,只怕她爹來了,這個賤婢還在一旁冷冷旁觀。
紅英被打蒙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就這樣擡起頭,傻愣愣地看着杜紫琳。這讓杜紫琳更爲火冒三丈,以爲這是紅英在無聲的控訴,表達她的不滿。
“來人,將這賤婢給我押回去,本小姐今日要好好審一審!”此刻杜紫琳將在杜伊和她爹那邊受得氣,全都發在了紅英的身上。
紅英瑟瑟發抖,求救似的看向橙蘿,其他對方能夠救救她。如果說,在以前紅英對杜紫琳還抱着最後一份忠心的話,在此刻也消磨殆盡了。
她知道,現在被杜紫琳捉回去懲罰的話,面對她的將會是什麼。少則是打板子,直到最後剩下一口氣吊着。重則像當初的綠柳一樣,戳瞎眼睛,縫上嘴巴,賣入那種煙花之地,從此不得翻身。
橙蘿才籠絡了紅英,怎能現在就讓杜紫琳破壞了。她瞧了瞧左右,便低聲對杜紫琳道:“小姐,現在還在外面,老爺估計還沒走遠。今日你若是處罰了紅英的話,老爺一定會以爲,你對他剛纔的處罰不滿,才發泄到這丫頭身上的。現在當務之急,不能讓老爺將目光再次聚焦到小姐這邊了。不若對外說她粗手粗腳,燙着了小姐。之後將其關到柴房裡,罰半個月的月俸,小姐以爲如何?”
杜紫琳一聽,有些氣悶:“我懲罰一個丫頭都不行?我爹不會管這些的,你且放心吧!”
“小姐,你這話可就錯了。若是在平日裡,一定沒事。只是剛纔老爺才發了怒火,小姐緊接着又重懲了紅英,你讓老爺如何想?”
橙蘿是瞭解杜紫琳的,她要是懲罰紅英的話,沒有到對方剩下一口氣,到她自己變態的覺得出了氣爲止,是絕對不會罷休的。唯今之計,只要能夠保下紅英,讓她受點小懲罰的話,她應該能夠明白自己的心。
紅英地臉原本還沒好透,同樣一邊臉,再次被杜紫琳這樣狠打,疼得不行。滿嘴的血腥味,腦海暈乎乎的,估計沒有三五天,是好不起來了。將心情隱隱燃起的怒火壓下,雙手發汗地盯着眼前在嘀嘀咕咕的兩個人,希望橙蘿能夠救她一命。她還年輕,不想死,更不想淪落到那種生不如死的地方去。
“既然這樣,就按照你說的辦吧!”
就在快到寶伊閣的時候,杜紫琳回過頭,狠狠地盯着紅英,深呼吸一下後,吐出一口氣道:“賤婢,看在橙蘿爲你求情的面子上,今日這次就饒了你。下次若是再對我心存有異的話,就休要怪我不客氣了。現在自己去柴房關上三天,月俸罰你一個月,謹以爲戒。”
清風閣裡,白梅和紫丁正在做飯,劉氏將今日帶回來的東西,一一歸位,小帥乖巧地站在杜伊的身旁,看着她孃親在發呆。
小小的腦袋瓜子裡,想着的確是他有了爹爹,他的爹爹就是紫叔叔的事情。他想開口問孃親,爲何他不能和紫叔叔一起住的事,可又怨怪,紫叔叔不跟着他和孃親回府的事情。
“伊伊,你說二老爺是真沒聽懂你的話,還是故意聽不懂?”劉氏一直都覺得杜衡對杜伊是好的,可這幾次,卻漸漸的覺得,好像她理解的有所偏差。
就拿今日的事來說,如果杜衡真的對杜伊好,在聽到她話裡的意思後,就應該讓杜紫琳將寶伊閣還給杜伊纔是。可現在他卻當做聽不懂,或者說沒聽見一般。她相信,杜衡絕對不會聽不出來。
“娘,之前早就和你說過了,你別抱太大的希望。這杜衡一家,都是自私的貨。我瞧着杜淩氏也不是個聰明的,也許整個家裡,所有的一切,都是掌控在這杜衡的手裡,他纔是我最需要防的人。從今日就可以看出,他絕對是知道杜紫琳的性格的。可卻放任她們就這樣不管,這意味着什麼?也許從他接手杜府後,就開始謀劃了。不,也許是更早,但願我爹的死不是意外!”
劉氏沒有想那麼多,可在聽到杜伊說道杜老爺的死的時候,眉眼一跳。如果說,老爺的死是人爲的話,那會是二老爺嗎?如果真的是二老爺的話,那他從什麼時候開始謀劃的?
“好了,咱們不想那麼多。娘,你只要記住,這個府裡,除了咱們自己的人外,其他人全部都不能相信。你可以利用,但絕對不能信任。”
對於柳如是,杜伊心裡也存着互相利用的關係。正是因爲兩人都有共同的目標,所以她對柳如是倒也沒有存着什麼防備,可也不能
全部都信任。人心難測,兩年沒見了,誰也不知道這中間會發生什麼,柳如是的心裡又會如何想。
倘若還是與之前一樣的話,她杜伊的承諾,自然做效。她不敢將全部的賭注都壓在一個人的身上,好在橙蘿還是可以相信,不說其他,就憑着她丫頭有綠柳和劉氏的關係存在,知根知底的,足夠她安心。
至於柳如是,如果她是忠心的,她杜伊能保證她的後半輩子無憂。這其中若是參雜一點其他的因素在的話,那就休要怪她翻臉不認人。
“嗯,娘知道了!”劉氏這次回府,發現這一切和她之前的預料有所差距,這令她感到有些泄氣。
夜幕不知何時,悄悄降臨。滿天的星星,以自己獨特的美,點綴着深藍的天空,使之成爲一副最恬靜的景圖,讓月下之人沉醉在唯美的遐想之中。
儘管沒有了太陽,可空氣中的灼熱之氣,並未減少。杜伊屏退衆人,抱着小帥,躺在院子裡的搖椅中,揚着頭,看着天上的星星,思緒不知飄向何處。
一陣風拂過,帶着一種某人身上獨有地氣味,飄入杜伊敏銳的嗅覺中。即便已察覺到來人,她卻依舊揚着頭,手輕拍着小帥的後背,仿若世間只剩下她們母子倆。
“伊伊!”紫弈城的聲音,比白日裡的時候,多了一抹激動。
“噓!”杜伊比了個手勢,讓他不要說話。小帥這傢伙怕熱,屋裡太熱睡不着,她只能自己哄着睡了再抱進去。
她以爲這杜淩氏的手段會有多高明,看來也不過是爾爾罷了。昨日是柳如是安排的院子,冰塊倒也還有,屋子也算是涼快。原本今日該送來的冰塊,到此時還不見影子,差了人去索要。杜淩氏卻以府中冰塊已經沒有了,還未來得及購買爲由拒絕了。
杜伊可以自己做的,可她知道,今日紫弈城要來,她要他知道,她們母子倆在這府中過的是什麼日子,也想知道,他會接下來怎麼做。因此晚飯過後,等小帥消食完畢,便遣退衆人,抱着小帥在這院中等待。
“他的房間在哪,我來抱!”紫弈城來這裡的時間有限,他不想浪費與杜伊相聚的每一刻鐘。當然,現在多加了一個人,那便是他和杜伊的兒子,他們倆的兒子。
一整天,紫弈城只要一想到他有了一個兒子,還是杜伊與他的兒子,情緒就難以平靜。哪怕已經到了此時此地,還緩不過勁來。
“小帥怕熱,現在抱進去,肯定熱醒了要哭!”
杜伊沒有拒絕紫弈城伸過來的手,清冷地目光說着彷彿於自己無關的話題一般,直勾勾地望向眼前的男人。
紫弈城手一頓,杜伊這話,他一聽便明白是什麼意思,原本激動的腦子,此時冷靜了下來。那杜衡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膽敢虧待他的女人和兒子,簡直就是欠收拾。
“走!”紫弈城二話不說,將小帥塞到杜伊的懷裡,自己抱着佳人,腳步輕輕一躍,便消失在清風閣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