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義從懷中掏出一卷布帛,神秘兮兮的看向了周圍,壓低聲音道:“葉將軍,能否廳內議事?”
葉揚一笑,正想知道這貨到底賣的什麼關子,便點頭道:“好,有請上將軍前往內廳,還望不要嫌棄我這恆山郡的太守府過於寒酸。”
“不會,不會!”
宋義連連搖頭,同時轉身對身後的幾個手下使了個眼‘色’,頓時,四個人手按刀柄跟着宋義前行,似乎只要葉揚有什麼不軌的舉動,宋義便會命令帶來的幾個高手將葉揚給格殺當場了。
不過,張天河、趙雲、張飛三個星空戰將也不是省油的燈,三個人均是一身甲冑的裝束,提着長戟、戰錘守在葉揚身邊,這不由得讓宋義感覺到頭皮發麻,他能覺察到,這三個身上蘊含的氣息都非常的可怕,一旦動起手來,自己身後的四個部下肯定不是對手,並且對方還有一個深藏不‘露’的葉揚,這小子實力提升的速度讓整個秦帝國的所有修煉者都感覺到匪夷所思與震驚,這樣的敵人,是任何人都不願意招惹的。
其實,宋義還看走眼了一個人,那就是站在閣樓上看‘花’開‘花’落的少‘女’,雲小溪身披一襲雪‘色’袍子,與燕瑤站在一起,楚楚動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王族閨秀,哪兒像是一個身擁星空四階實力的超級強者?
……
這恆山郡郡城內到處臥虎藏龍,光是龍戰甲士就有數百,這樣的陣容,絕不是宋義可以想象的,他若是知道這個詳情,怕是早就戰戰兢兢、汗流浹背了。
來到內廳,葉揚命令‘侍’‘女’奉上茶水,隨後與宋義並排坐下,笑道:“上將軍,不知道您帶來了懷王什麼樣的密令?”
宋義立刻肅然,站起身來到大廳正中心,打開那一卷繡着龍紋的絲帛,低沉喝道:“懷王手諭,葉揚接旨!”
葉揚也肅然,提着青魂劍走上前,“鏗”一聲將青魂劍柱在石板地面上,大咧咧的往那裡一戰,也不下跪,笑道:“小將聽旨,上將軍速度讀吧,我一秒鐘幾十萬刀幣,沒空在這裡耗着……”
宋義:“……”
清了清嗓音,宋義朗聲道:“秦帝橫徵暴斂,致使天下民不聊生、餓殍千里,齊地葉揚,揭竿而起,殺秦將,除暴政,深得民心,特擢升葉揚爲大楚鎮東將軍,鎮守齊地。另,楚軍大將武信君項梁統兵會戰章邯於定陶,定陶與恆山郡相距不足兩百里,項梁輕敵冒進,將輜重糧草囤積於仿山之中,那章邯狡詐,統帥死囚之兵,必然會偷襲掠奪楚軍糧草以自養,故而,與其使章邯得意,莫若我等先下手,特令,鎮東將軍葉揚統帥數千之衆遠襲定陶,趁夜焚燒項梁囤積於仿山中的糧草!”
……
“焚燒武信君項梁的糧草?”葉揚目光一寒,道:“上將軍,此記何人所處,可立斬之……”
宋義臉‘色’尷尬,道:“鎮東將軍,此乃陛下親手所書的旨意,你何須質疑?那項梁必然兵敗,楚軍的大量糧草都將落於章邯之手,那章邯乃是秦二世欽定的統兵大將,‘陰’毒殘忍,如若不燒糧草,章邯必然如虎添翼,屆時,對我們盟軍的威脅將會變得更大。”
葉揚嘴角一揚,道:“哦?可是,一旦燒了糧草輜重,項梁將軍豈不是會敗得更快?一旦‘露’出怯意,兵敗千里,血流成河,楚軍的損失豈不是更加巨大?”
“葉揚!!”
宋義忽然臉‘色’‘陰’寒,道:“你既然已經接受了鎮東將軍之兵符印綬,何故一直推諉不肯接懷王手諭,莫非你是想造反不成?”
葉揚忽然笑了,提起青魂劍,將長劍扛在肩膀之上,大咧咧的笑道:“我本來就不是懷王的將領,何言造反啊?哼,燒項梁的糧草,無非是你個人的‘私’利之心,我何必當這個冤大頭……”
不遠處,張天河提起了戰錘,一道道星空之力涌動在戰錘邊緣,趙雲、張飛二將一樣擎着龍膽槍和丈八蛇矛,似乎隨時都會動手,這讓宋義感到脊背有些發寒,特別是眼前的這個葉揚,雖然一直笑容可掬,可是一旦動起手來,自己這五人未必能擋得住他一炷香的功夫。
緩了緩語氣,宋義道:“鎮東將軍果然是聰明人,我也不瞞你,誠然,這手諭確實是懷王親書,那項梁叔侄自恃是將‘門’之後,又在楚地擁有極高的人望,故而恃功自大、目中無人,屢次衝撞懷王陛下,所以,懷王決定借章邯之手除去項梁,失去項梁之後,那項羽也不過是一介莽夫,不足爲懼。”
“終於肯說實話了……”
葉揚微微一笑,道:“這是你宋義和項梁之間的恩怨,與我葉揚無關,你要是借刀殺人,請借他人之刀,我們齊地這把刀有點鈍,怕是幫不了你的忙,我看,上將軍還是速速離開恆山郡吧,以免有‘性’命之憂,這恆山郡乃齊趙燕三地的‘交’界處,匪類橫行,恆山郡兵力吃緊,可沒辦法保住上將軍的一條‘性’命!”
宋義愕然,臉‘色’鐵青。
不過,宋義身後的一個將軍猛然擡手,指着葉揚,道:“大膽葉揚,不識擡舉,你竟敢威脅我們上將軍?!”
葉揚輕笑,突然之間消失在原地!
“啪!”
一個清晰的聲音回‘蕩’在廳堂內,只見那將領捂着臉頰連連後退,臉頰上出現了非常清晰的指印,葉揚這一掌差點將他的面頰骨都‘抽’碎了,也多虧是葉揚留力,否則這大地九級的強者根本不值一提。
氣旋轉動,葉揚再度出現在原地,俊逸的臉上帶着一絲怒意:“趁我暫時不想殺你們,立刻離開,哼,我堂堂一個鎮東將軍,你居然敢對我不敬,你是什麼品級,有二品沒有,沒有的話,就給我閉嘴!”
不遠處,雲小溪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麼快就擺上譜了……”
張天河一樣咧嘴笑。
宋義臉‘色’蒼白,卻敢怒不敢言,強龍難壓地頭蛇,何況自己不是強龍,葉揚也不止地頭蛇那麼簡單,便只能抱拳忿忿道:“那麼,鎮東將軍好自爲之了,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葉揚點點頭,目送着宋義等人離去。
待一羣人走遠之後,張天河走上前,道:“子羽,這宋義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不如我追上去送他們一錘,把這些雜碎子小人都轟殺成渣?”
葉揚搖頭:“別啊,現在動手是得罪楚軍,好歹人家也是楚軍的上將軍,我們現在不能對項梁動手,也不能對宋義動手,靜待時機吧,坐山觀虎鬥,這樣豈不是更好?”
王烈欣然笑道:“大人英明!”
……
就這樣,很快的幾天過去。
葉揚一邊利用燕王所給的金銀財帛來爲燕瑤在恆山郡修建行宮,一邊又大力在恆山郡周圍修築防禦工事,在青雲山脈側面建下一座要塞,從臨淄城、良城、膠東郡、濟北郡等地‘抽’調了五萬‘精’兵駐進要塞,以協同守禦恆山郡,毫無疑問,在接下來的戰事中,恆山郡將會是齊、趙、燕、魏四個諸侯地的戰爭焦點。
下午時分,前方傳來戰報,一名傳令兵臉‘色’蒼白的翻身下馬,奔進城主府中,低聲喝道:“大人,禍事來了!”
“什麼禍事?”葉揚舉起棋子,正在跟王烈用圍棋盤殺着五子棋。
傳令兵急促從懷中掏出軍報,道:“定陶地區,武信君項梁的糧草囤積處遭到偷襲焚燒,章邯趁勢掩殺,楚軍大敗,武信君項梁被章邯所殺,其頭顱被章邯懸掛於定陶城池之上,並且,章邯揚言要讓項梁睜着眼睛看到楚國被夷爲平地。”
“什麼?”
葉揚愕然,道:“項梁的糧草輜重還是被燒了?我……我好像沒有動手吧?是什麼人乾的?”
傳令兵臉‘色’鐵青,道:“據傳,是恆山郡的兵馬?”
“恆山郡人馬?是誰?”
“是……是……”
“不要吞吞吐吐,是誰的人馬?”
“是駐紮在恆山郡青山大營的燕國人馬,林印將軍在前日聽從了宋義的唆使,率領兩千鐵騎前往定陶,夜襲燒了項梁的糧草……”
“媽-的!”
葉揚一怒而起,隔空一掌劈碎了棋盤,王烈捏着一粒棋子,驚呆了。
……
驟然之間,王烈更加憤怒,站了起來,大喝道:“來人啊,備馬,召集老子的部衆,立刻!”
“是,大人!”
正在這時,葉揚瞥了一眼王烈:“你要幹什麼?”
“前往青山大營,把林印這個不識好歹的王八蛋斬了!”
“然後?”
“沒有然後!”
“很好……”
葉揚冷冷一笑,道:“林印居然會受到宋義的唆使,哼,他要是那麼笨,燕王還敢把他‘弄’到恆山郡來當內線嗎?依我看,林印分明是故意去折了項梁,引火來燒我們恆山郡,項梁一死,項羽必然將一切憤怒都轉移到我身上,這下玩大了……”
王烈也終於意識到事態的嚴重,道:“大人,我們該如何?”
“你不要管了,這件事情‘交’給我。”
“是!”
……
葉揚深吸了口氣,喚來了幾個部下之後,問道:“近幾日,林印有何動靜?”
一名‘侍’衛道:“林印偷偷奔襲了一次定陶之外,就一直與衆將在大帳內飲酒,然後,似乎就沒有其他動靜了?”
“再想想,確認沒有其他動靜了?”
“哦,還有!”一名‘侍’衛猛然醒悟,道:“林印此人好-‘色’如癡,曾命令部下在恆山郡城中帶走了十多名青樓‘女’子,聽說,最近林印又在郡城周邊小鎮間流連小鎮‘女’子,似乎,還要強佔一個農戶的‘女’兒,今晚就要派兵士前往要人了……”
“他-娘-的!”
葉揚忍不住罵了句髒話:“在我的地盤上還敢爲非作歹,真是找死,哼,既然林印你不想活,我就送你一程!”
說着,葉揚縱身一躍,悄然消失在空中,留下一羣瞠目結舌的恆山郡甲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