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空煙盒揉成一團是個什麼分量?可能也就跟個一塊錢硬幣差不了多少吧。
然而就是這麼個輕到不能再輕的玩意兒,被劉懷東用小的不能再小的力氣扔在林浩南腦袋上時,林浩南卻冷不丁發出了一陣爹死娘嫁人般的淒厲哀嚎聲。
光看他那表情,聽他那動靜,不知道的還以爲劉懷東是不是用榔頭給他來了那麼一下子呢。
小小一個空煙盒能把人砸成這樣?這話說出去怕是鬼都不信。
然而偏偏劉懷東就是給林浩南講了個生動的懸疑故事,這會兒林浩南滿腦子想的,不是一個煙盒爲什麼能把自己砸成這樣,而是怎麼着才能緩解腦門上的劇痛。
就在他拼命慘叫哀嚎着,想要宣泄一番的痛苦時,劉懷東突然從兜裡摸出個磨砂金屬面的zippo打火機,在手裡上下拋動着。
“浩南哥,想沒想起來點什麼有趣的事兒啊?你看清楚了哈,這玩意兒可是金屬的,比剛纔那個空紙盒子結實多了,這東西要是砸你腦袋上,我再稍微比剛纔多用點力,你猜你會不會疼的想管我叫爸爸?”
漫不經心的盯着zippo的磨砂面上雕刻的花紋,劉懷東一邊嘖嘖稱奇一邊古井不波的再次開口。
“對了,還有個事情我認爲有必要告訴你一下,有我在這裡,不論你身體和精神上承受了多大的痛苦,都不會輕易死掉的,甚至你咬舌自盡我也有辦法把你從閻王殿拉回來,不過你下半輩子可能就得當個啞巴了。”
劉懷東看似雲淡風輕的一句話,被林浩南聽在耳朵裡,卻讓他感到如遭雷擊,而且是十萬伏特直擊靈魂的那種。
看着那個被劉懷東拿在手裡上下拋動把玩的zippo打火機,林浩南眼中的瞳孔不禁一陣閃動,充分的通過眼神闡述出了自己內心的恐懼。
他相信,如果劉懷東用那個打火機砸在自己腦袋上,自己十成十肯定會死的!
雖然剛纔劉懷東給他保證過,有他在就不會讓自己死,但林浩南覺得,這恰恰纔是比死亡更可怕的結局!
思前想後一番,林浩南最終還是膽戰心驚的看着劉懷東手裡那個打火機,有些無奈的苦苦哀求道:“別,別砸了,求求你放過我吧!我想起來了,想起來給我茶餅的是誰了!”
劉懷東這時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在林浩南恐懼到骨子裡的目光下,緩緩走到他面前,伸手輕輕在林浩南身上的幾根銀針尾端捻動了幾下。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前一刻還呲牙咧嘴滿頭大汗的林浩南,這一刻就好像放下了所有的痛苦似的,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鬆。
“呼……”
林浩南全身鬆軟的癱坐在椅子上,長出了一口濁氣,那表情就跟特麼了似的。
看到他那滿足的表情,劉懷東則是笑眯眯的歪着腦袋,居高臨下的瞅着林浩南,“說說吧,社會我浩南哥,那盒茶餅誰給你的?”
“是……是一個穿黑袍的男人,說話聲音非常難聽,而且帶點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沒了?”劉懷東捻動着手裡的銀針,眉頭輕輕皺了皺,顯然是不怎麼滿意。
林浩南見狀趕緊本能的縮了縮脖子,緊接着點頭如搗蒜的開口,“有有有,還有,那傢伙只有一米六幾左右,個頭不算很高……”
“雖然長相始終都被黑袍擋着,但身上卻無時無刻都帶着股惡臭,比狐臭嚴重多了,只要你離他有二十米之內,聞着味兒就能把人找到!”
聽到後面幾個較爲顯著,還算是有點用處的特徵,劉懷東始終緊鎖的眉頭這纔算是舒展開了幾分。
雖然林浩南給出的這些信息依舊有些模糊,甚至於劉懷東連對方的長相有什麼特別的到現在都不知道,然而他已經能夠確定一件事了,那就是把茶餅交給林浩南的,既不是周庚也不是努查!
因爲那兩人都是一米七幾甚至一米八的身高,努查跟劉懷東差不多,周庚甚至比他還要高點兒,就他們這條件想裝都絕對裝不出個一米六幾的。
那麼接下來新的問題就又冒出來了,既然出手茶餅的既不是努查也不是周庚,那就意味着花都市還有第三個人在暗中對付劉懷東!
這個人的身份目前尚不明確,劉懷東不知道他是不是隸屬於絕命堂的人,甚至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爲什麼要跟自己作對。
不管在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未知的敵人永遠都是最可怕的。
想到這裡,劉懷東不禁眯眯着眼睛,身上不自覺的釋放出一股令人心驚膽寒的殺氣。
剛剛看到劉懷東舒展眉頭時,林浩南還在心裡暗自小小的鬆了口氣,此刻再次看到劉懷東臉上那突然凝重起來的表情,他不禁又下意識的吞了口涎水,身子往後徒勞無功的靠了靠。
留意到林浩南這個小動作時,劉懷東也沒去理會他,只是冷聲開口接着問道:“那人叫什麼名字,你們是通過什麼方式聯繫的?”
“這,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我說的句句屬實啊大哥!”林浩南弱弱的回了一句,旋即生怕劉懷東不相信自己,還擺出了一副用心良苦的姿態。
好像要不是那兩隻爪子被反綁在椅背上,他就恨不得舉起手來對劉懷東發個毒誓似的。
“聯繫方式呢,你們通過什麼方式聯繫,或者說你是怎麼聯繫他的?”
劉懷東剛舒展開沒多久的眉頭再次皺了皺,把玩着那根銀針時一個不小心,竟是將自己的拇指給扎破了,指尖滲出了一滴血跡。
可以看出,此時此刻劉懷東的心境已經快要成團亂麻了。
中醫被針扎到手,就好比廚師被菜刀切到,伐木工被鋸子割到一樣,說出去都是件非常丟人的事情。
正常來講這些意外都不會發生在這些術業有專攻的人身上的,除非有兩種可能,一個是老天爺偏偏要跟他們開這個玩笑,再一個就是他們自己的心境已經亂了。
劉懷東這種情況自然屬於後者……
“這個,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聯繫,就是前幾天那傢伙突然找上我,告訴我說羅少已經準備要拿我殺雞儆猴了,原因就是我得罪了你,然後又給了我一盒茶餅,說讓我想活命的話就想辦法把這個交給羅少……”
“後來我們就沒有聯繫過,他也沒有在我面前再次出現過,我說的絕對沒有半句謊話啊!”
劉懷東聽完了林浩南的答案,眯着眼睛低頭思忖片刻後,才突然看着林浩南說了句,“我相信你說的是真的,不過你還得在這屋裡待一段時間。”
“不是,我!”
“別擔心,我會告訴剛子和張哥他們,這段時間你放心在這待着,好吃好喝談不上,總不會把你給餓死的,而且不會有人再對你進行任何和精神上的摧殘了。”
還沒等林浩南把牢騷給自己發出來,劉懷東就直接用一個承諾堵住了他的嘴。
聽到這個保證,林浩南纔算是稍微平靜了一些,雖然還是不能出去看看明媚的陽光,找自己那兩個妹子夜夜笙歌一下,但好賴小命已經有保障了,不會被餓死在這裡,還不用再隔三差五的挨頓揍了。
這樣的日子再就挺好,林浩南眼下是非常懂得滿足的。
不過還沒等他徹底把心放在肚子裡,劉懷東就再次開口補充了一句,“這段時間是不會有人再對你進行任何和精神上的摧殘了,不過……如果有一天我發現你剛纔說的有半句假話,那就是我親自來摧殘你,這句話能不能理解?”
“能!”
林浩南趕緊重重點頭,態度異常堅定的回了句。
腦海裡剛回想起劉懷東對自己用針刑的那個畫面,再腦補一下那個zippo打火機最後要是砸在自己腦袋上,林浩南上下兩排牙齒就忍不住開始打顫,心裡也是沒來由的升起一股寒意。
就現在,你讓林浩南選擇是被劉懷東再用微不可查的牛犛小針摧殘一頓,還是重新讓羅剛用四十二碼的鞋底子跟定製款的牛皮腰帶給他上一課,林浩南肯定是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
沒辦法,畢竟羅剛上的課雖然也很生動很刻骨銘心,但那畢竟還在人類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
劉懷東這個血淋淋的懸疑故事,完全就不是特麼人類能聽得下去的,甚至有些劇情根本就不是二十一世紀的科學能解釋得通的啊!
針刑這東西,今天是劉懷東第二次使用,第一次是在海天一線給吳迪用上了。
其實說實在的,劉懷東自己都覺得這手段略微有那麼點不人道了,通常要不是真碰上那種不作不快的傻逼,或是趕時間的話,他還真不願意往誰身上使這招。
不過今天就沒辦法了,劉懷東實在是太想知道,暗中惦記着自己親友的都有哪些傻逼。
知道後好早做防範,免得對方再次出手時自己依舊像昨天一樣措手不及,以自己身邊親友爲籌碼的賭局,劉懷東是真的玩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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