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殘破的玉碟

陽城,文成廟街街口。

這條街現在已經被正式列入了陽城文化遺產。什麼算命,什麼天師道士,又是什麼古玩玉石等等,再加上街尾的那座有一百多年曆史的文成廟,造就了這條街在陽城的地位。雖然處於市郊,但客流量可不少。

來這的,多數人都是有點小錢過來淘個寶貝啥的,沒點錢很少會來這的,畢竟在這裡看得上的東西可都不便宜,求一張平安符都得三五百塊,除非來算個命,不過算命的都在街口。

葉昊天靜靜的坐在一箇舊書攤邊,手中拿着一卷古舊的無名道書看的甚是入迷。

“呵,兄弟們趕緊過來啊,昊天大帝原來來這兒了啊!”

一個嘻嘻哈哈的聲音在這鬧市響起。

“哪呢?哪呢?我看看......喲,還真是大帝啊!”又是一個嘻哈的調笑聲,

葉昊天擡頭看了眼面前這四五名嘻哈大笑的小混子,整張臉沒有一絲表情。

“喲喲喲,昊天大帝想要動手了啊?想打人啊?嘿嘿,聽說你還是個武林高手來着啊?”

“啪!”

打前站着的那個黃毛一巴掌打在葉昊天臉上,嘻嘻哈哈的笑容頓時全收,“操,別以爲換一條街就能躲得過老子,真以爲老子那麼好糊弄?兩個月的保護費,再加兄弟的辛苦費,給你打個八折,八千塊!三天之內,要是沒錢,要麼給老子滾出陽城,要麼......一隻手也成!嘿嘿,我不吃人肉,但我可以拿去喂狗,走......”

黃毛一行人走了,葉昊天卻依舊如此瞪着那些人。

“小夥子,你是不是得罪他們了?這些傢伙,一身業力,罪孽深重,總會有報應的。不過小夥子避一避吧!你這書攤......也值不得多少錢!”旁邊一名看八字的老相師挪了挪身,一邊用手糊弄下巴上的一綹白鬍子,一邊猥瑣的說道。

“嗯,謝老伯關心,我會處理!”

葉昊天道了句謝,目光卻若有若無的看向馬路對面已經啓動離去的那輛寶馬。

“呵呵,小夥子心性不錯,只是殺性太大,不過難得會自制,好,好,好!”老相師拍了拍掌,笑呵呵的說道。

“這樣,我這有本好書,就換你這一些‘舊書’如何?”老相師玩味一笑。

葉昊天先前都不曾變色的黑臉竟然微微一紅,下意識的同意道:“嗯,好!”

“呵呵,那好!”老相師也不知從那裡掏出一本書來。

此時反應過來的葉昊天明顯有些後悔,不過想想,自己話已經說出口了,這又如何收的回來?大不了,再去收一批‘舊書’,只是......再回去想想辦法吧!

隨即,葉昊天接過老相師遞過來的書,看也不看起身告個辭直接走了。

“呵呵,這一劫難,就看你的了,昊天!”地上的舊書也不看一眼,老相師一個轉身,消失在了小巷中。

......

......

陽城南郊,與文成廟街一個相對的方向,一個出租屋中。葉昊天開門進來,先去廁所洗了個臉,隨即從口袋中掏出一包煙,躺在牀上點燃。

一個二十平米大小的出租屋,一間裡屋,一間作爲客廳,而這客廳里正擺着一張牀,正是葉昊天睡覺的地方,葉昊天就這麼靜靜的躺在牀上點了一支香菸。

“呼......”

大吸一口,葉昊天也沒吸進去,又直接吐了出來。比起吸入肺中的那種火辣感覺,

他更喜歡含在口中的那股苦味兒。

今後的路,到底要如何走?

葉昊天眼睛定定的看着天花板,看着這間簡陋的出租屋。似乎想到了什麼,隨手往兜裡掏去,一本破舊的線裝書出現在手中,正是先前老相師送的那本。這書別看破舊得很,但卻都是牛皮紙做的,結實程度可不是一般。

“通天錄?”葉昊天嘴角一撇,露出一個很難能查看得見的微笑。

笑,那是很多年的事情了!

只見首卷寫道:相師者,窺天地奧秘,尋天地精華,當安世濟民,得浩蕩功德......宇宙洪荒,天地人黃,四象八卦,可知過去未來!

看完這些,葉昊天身體一顫。

古書並不都是妄言,就像葉昊天這一身武藝,就是當年葉家先祖無意從古書上學來的。這也是爲何這些年輟學之後他選擇了做‘舊書’生意。一般那些所謂舊書都是在舊書市場收購來的,那東西便宜,只是做舊的。不過葉昊天偶爾也會去鄉里走走,想着收兩本舊書古書,如果是古人名帖也是一大筆財富,要是能收到一些關於別的方面的,那就更不錯了!

不過這些年來,名帖古董是沒收到過真貨,不過關於一些亂神古書倒是收到了幾本,葉昊天當時就看過,隨即幾千大洋轉手給賣了。雖不是什麼名人筆記,但也是一些鄉里書生秀才手筆,有這個價還是看那些書有些年頭了。

而在一本書中就有提過那種傳說中的相師異人鬼怪等等,那些東西雖說的玄乎,不過葉昊天也只是看看,可就現在,看了那本《通天錄》的卷首,驀然心頭一跳,也許,那東西是真的存在呢?

相師,雖沒小說中那麼誇張的能移山倒海,但也不差,混江湖的,葉昊天這種在文成廟街混過的都知道,一個真正有本事的相師或是風水師,那絕對是不能開罪的!

究其原因就是那一身古怪神秘的能力,想要弄一個人家破人亡,布個風水陣,或者給你搗鼓一點什麼,不好意思,三五年之內大災小難絕對不會少!

如果學得上面的東西......葉昊天心頭一動,手指一動,輕輕一搓,翻到第二頁,不過書中的內容卻令他失望萬分。

第一卷名就一個道字,後面跟着一行小字,只見上面寫到:窮天地至理,追萬古長青,得百海之力,破天道蒼穹,覓得真理暗凝,又是一番日月天地!

接着下面是一些圖畫,很簡單的一些東西鬼怪圖畫,看上去有些莫名其妙,可仔細看去,似乎那些小鬼在做些什麼,手中好像拿着一根索鏈拖在地上。

接着往下翻,依舊如此,一個卷名,小字解釋,下面就是一些莫名圖畫,依舊如第一副畫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這隻小鬼手中換成了一根雞毛撣子。

一直往下,圖錄不少,從面目猙獰的小鬼變成了身形飄逸的神仙,每一頁的內容都多了不少,最後變得都是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那小字的意思也不知是指些什麼。等翻到第二十三頁頁的時候,後面的變成了空白,只有一張張枯黃色的白紙。

“啪!”

葉昊天將書合上,腦袋往後躺去,嘆了口氣,心中涌出一股小小失望。

“嗯?”

突然葉昊天手在書上摸了摸,書的封面怎麼這麼硬?而且,還這麼厚?莫非裡面藏有個什麼東西?

“嘶......”葉昊天直接一把將整本書撕開。

“這個是......”葉昊天詫異的看着從書中掏出的那個東西。

一塊薄的至多不過三毫米厚度的玉片出現在眼前,整個玉片看上去圓圓的,象是一個光盤,不過那光華四現的玉碟上,竟然缺了一個三角形的口子。

“譁......”

葉昊天猛然站起,從牀下掏出自己那個好多年前買的那隻皮箱,在裡面一個暗格裡拿出了一個紙包。把外面的紙分開,顯出裡面的東西,竟然也是一塊玉,很薄又透明的一塊三角形,下方是圓弧形的!

小心的拿起這塊玉,對着另一隻手中的那塊玉碟上的那個缺口。

竟然,竟然能對得上!

葉昊天沉默了,小心翼翼的拿着兩塊玉走到屋中唯一的那張電腦桌前,輕輕的放下。

這電腦桌本來就是房主爲小年輕準備的,畢竟這年頭的年輕人,誰不會買一臺電腦玩玩?只是葉昊天卻沒有這件物什,也好久沒玩過那玩意兒了。

拿出一根菸,葉昊天思緒又回到了三年前!

那個時候剛剛考上大學,和同村的一個女生一起,考的同一個大學。剛剛開學一個月,卻收到噩耗,父母不知怎的,全都暴斃家中,留下一個小妹,還有這塊殘破的玉片。

小妹當時還小,不過十三歲,剛剛上初一,懵懂不知,只是哭泣難受。可葉昊天卻知道,自己母親不說,但練武多年的父親絕對不可能暴斃家中,他們的死因絕對不是這麼簡單,而那個原因,很可能就是這塊玉片引起的!

從那以後, 葉昊天就輟學不讀了,在外擺書攤掙錢吃飯以及供養妹妹讀書!又不放心妹妹,葉昊天也將妹妹帶到了陽城讀書。不過如今已經是高一了,中考混過去了,可這高考......要是沒本地戶口是沒法參加考試的!這一點煩了葉昊天好久,如今還是沒想到解決的辦法。

不過要是那個女人願意幫忙......可自己會去求她麼?

想着想着,這三年的經歷一幕幕出現在葉昊天眼前,記得三年前剛剛入大學,年輕氣盛,加入武學社第一天就挑了社長,隨即有踢了跆拳道館......可如今,已經三年不曾出手了,甚至被人打罵也不會出手!人活着,必須的面對現實!

突然,葉昊天將口中的那隻劣質煙一拔扔在地上,一腳熄了上面的星星之火。隨即兩手拿起兩塊玉片對上缺口,插進去!

三年,忍了三年,找了三年,今天,也許就能知道想要知道的答案了!

“哧溜......”

兩塊玉片發出細微的摩擦聲,不過終究還是合上了。而這兩塊玉片似乎也有感覺,竟然自動合的緊緊的。

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變化!

玉片依舊還是玉片!

怎麼會這樣!葉昊天心中有些失望!

這些年,失望的太多,早已經習慣了失望,只要還沒絕望,那就還有希望!

等了等,玉片依舊毫無反應。

葉昊天靜靜的將兩塊玉片拿起,不過此時的兩塊玉片似乎已經自動粘到了一起,就算用力,也沒法扯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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