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穹進到內院,正遇着風語和天遠往外走,趕忙問道,“找到沒有?”
風語着急道,“還沒有。”
唐天穹道,“裡面都找遍了麼?”
風語道,“所有的房間都找過了。”
天遠答道,“師父,弟子犯下大錯了。當時我看他們兩個正在安心睡着,就關好門窗到外面解了個手,誰知回到屋他倆就不見了。”
唐天穹問道,“你進屋的時候門是開着的麼?”
天遠回憶當時的情景,“不錯,門是開的。”
唐天穹點點頭道,“既如此,他倆必是打開門直接出去的。這事不怪你,大家現在分頭去找。”
說話間,唐天時和風卓那幫人先後到了。
衆人駕起燈籠,分作幾路在內院尋找起來。
找了半個時辰,衆人又回到了唐鬥風鈴住宿的那間廂房小院外,相互問着,人還是沒找到。
唐天穹思索道,“大夜裡的,他們兩個會去哪裡呢?除了安寧院,他們還能跑到別外去做什麼?”
薛魂龍道,“他們會不會到下面無量谷去了?”
唐天穹驚疑道,“應該不可能。在去下面無量谷的路口布有值崗弟子,如果是夜晚看見他倆下山,必然會來稟告的啊。”
風卓沉思道,“又沒下山,又不在內院,會不會到天坪去了?唐鬥和風鈴第一次就是在那裡認識的,他們會不會到哪裡去?”
唐天穹道,“鬥兒剛剛從昏迷中醒過來,難道就有心思去玩了?而且還是夜晚去玩?這件事跟本就解釋不通啊。更何況去那裡也得經過外邊的院子,驚動外院的人啊?”
風卓想想,也覺得不可能。
不過,因爲他兩的話題,倒讓風語突然間心中一動,想起一個地方來,叫道,“他們有可能去松柏亭了。”
唐天穹道,“他們去哪裡幹什麼?有理由嗎?”
風語道,“我也不敢肯定,但是我是在那裡給鬥兒講述修煉法門的,而且那地方相對來說很安靜,不需要經過外院就能到達。鬥兒知道有那麼個地方,如果心裡有委屈或者不快,難保不會到哪裡去宣泄一番。風鈴是與鬥兒形影不離的,鬥兒去了,她當然也會跟着去。”
經過這麼一分析,立刻得到了唐天穹的認同,叫道,“且去看看。”
風語提議道,“爲了不驚動鬥兒,我們還是別打燈籠了。”
唐天穹道,“就依你說的辦吧。”
好在今晚有月,這樣,衆人就踏着淡淡的月光,沿着山路向松柏亭的方向走去。
快要接近松柏亭時,果然聽到有人在輕輕地哭泣。
那聲音,的確是小孩子所發的。
風語對這個聲音早就熟得不能再熟了,低聲道,“是鬥兒。”
唐天穹也低聲道,“可能鬥兒真的受了什麼刺激,他要哭,我們就讓他好好地哭一頓吧。”
這些人遂在那條橫往松柏亭的路上站定,靜靜地聽着,誰也沒出聲。
現在大家都聽清楚了,除了唐斗的哭聲,還有另外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在哄着,不用想就是風鈴了。
但是唐鬥顯然很傷心,風鈴一下子怎麼也勸不過來。相反,她越勸唐鬥就越傷心,哭聲不覺大了起來。
說也奇怪,哭聲細微時,與正常小孩哭泣時所發的聲音並無二致,但隨着唐斗的哭聲稍大,在近處時甚至也與平常小孩沒有什麼區別,只是一旦傳開,突然竟透天直上,瞬間風去色變,天空裡雷電交加,轟然一炸,彷彿整個天翻轉倒蹋,向着大地直砸下來。
唐天穹驚得目瞪口呆。
其他人也全都驚傻了眼。
響聲過後,天空裡是平靜了,但無量谷中卻傳來海Lang般的水響,原來神女潭後的那條暗河竟被喚起,河水逆流,將洞內溪流盡頭入口的那個小洞口隆然衝開,河水自洞口滾滾而過,從神女潭瀑布後的大口噴衝而出,一股大水直向無量谷中的院子裡流去。
下面的院子,想必也正是用餐的時候,霎時驚叫成一團,一會兒又亮起了火把。
隨着更多的火把亮起,形成一條條火龍在院子裡穿梭不停,混亂一團。
衆人對着突如其來的大水,驚恐萬狀,齊聲喝叫着,亂成了一團。混雜的叫喊自山腳直傳山腰,站在通往松柏亭的這條橫路上,正好可以聽見。
衆人涌到路邊,俯視上面的山谷,唐天穹心中大震,驚叫道,“下面出什麼事了?”
北斗寒星全嚇白了臉,齊聲叫道,“有很大的水響,好像發大水了,我們得趕緊去看。”
唐天時道,“我同你們一起去。”
事情緊急,三個飛快地去了。
也許是下面的動靜驚動了松柏亭唐鬥,哭聲嘎然而止。
說也奇怪,他的哭聲止了,那條逆流的暗河水腳縮回,改爲順流,無量谷中的瀑流又恢復了正常。
一股大水漫過之後,下面的大院也隨着水位退去,除了地面一層水跡,一切又回覆了以前的樣子。
待到唐天時等人趕到春風、驚雷二院時,人們都在收拾着剛纔被水衝起弄溼的東西,人們之間互相呼喊、幫忙,雖然還是有些混亂,但基本上得到了控制。
三人面對此景,只感到心有餘悸,連忙去調查是怎麼回事。
留在橫路上的唐天穹一直盯着下面的山谷,後來見到聲音漸息,那種可怕的水響也停止了,總算放下一些心來。
但是,這件意外而詭秘的事件,卻在他的心裡激起了不可遏制的疑惑,他低聲問風語道,“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風語先輕輕點了點頭,接着又緩緩搖了搖頭。
唐天穹輕聲道,“這個事容後再說,先去看看鬥兒。”打頭向松柏亭走去。
到了邊近,只見唐鬥風鈴兩人站在亭邊,正在出神地望着山下。
很顯然,他們剛纔也被下面山谷的異響驚動過。
突然見到唐天穹這幾人,兩人神態顯得有些慌張。
幸好唐天穹除了微微見責他們兩個招呼都不打離開內院不應該之外,別的什麼也沒說。之後,他和風語一人一個,又將唐鬥、風鈴抱回了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