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祖村,一片肅殺,死亡的氣息籠罩着整個村子。龍都和他的軍隊已經被撤掉,所有的村民已經被抓了起來,集中綁在村口。抓人的是黃龍縣官兵,上官無錯因爲違抗聖旨已經被就地正法,現在已經換了代縣令,主持着一切。
慕容坤當然是主角,他衣袂飄飄,手託聖旨,有大量先天之境的高手護在其左右,十分的得意,現場還有幾位唐家的人物在場。慕容雲和慕容傲月站在一旁,祖村的死活他們倒是不放在心上,他們心不在焉,都在想,這太子位怕是與他們無緣了,這場角逐,慕容坤上位,他們出局,兩個都沒有好心情。
陳半山站在一旁,靜靜地看着上官小小,心中不是百般不是滋味。
慕容坤看着全村的人都被抓了起來,看向上官無季,歷聲道:“上官無季,你招還是不招?”
上官小小扶着上官無季,上官無季佝僂的身子晃了晃,最終是閉上了眼睛。看到這懷況,陳半山最終是絕望了,上官無季不說出實情,自己要幫忙都無處可幫。
慕容坤點了點頭,冷冷一笑,道:“雖然你們不招,但事實已經很明顯,唐家一百多條人命死在祖村人手裡,今天,就用你們的命還償還吧。”
村民們一個個很安靜,不管老小,他們不怕死,他們靜靜地等待着,坦然面對一切。
慕容坤展開聖旨,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有揚州黃龍縣祖村村衆殘殺黃龍縣唐顯一脈一百餘人,此乃罪大惡極,天不容,特賜村衆死刑,還唐一個公道,還天下一個公道,欽此!”
慕容坤將聖旨收起,道:“行刑!”
當即之下,一衆官兵舉起了手中的大刀。
這臨死的時刻,上官小小目光在人羣之中尋找,終於!她看到了陳半山,她微微一笑,但眼中帶着淚光,他的神情很複雜,反正陳半山看不透。
“住手!”
這一刻,陳半山實在是忍不住,站了出來。
衆人看來,慕容坤微微一愣,生怕了陳半山壞事,示意幾名先天之境的高手抓住陳半山,慕容坤道:“陳半山,我給你個面子,不追究你任何責任,趕緊退下吧。”
陳半山道:“我要和上官小小說幾句話。”
慕容坤一聽,想了想,道:“好,本皇子再給我個面子。”
陳半山趕緊來到上官小小旁邊,道:“小小,你現在說出來,還來得及,我能保住你們,你們相信我。”
上官小小眼中全是淚花,沒有說話,陳半山在她眼中看到了不捨,看到了太多,她回頭看了上官無季一眼,低下頭去。
“小小,你告訴我吧!”陳半山也是十分着急。
上官小小擡起頭,一副悽美的模樣,她道:“如果你能替祖村平反,我在九泉之下會感激你,即使不能,我也不怪你,我只要你記住我就行了。”
上官小小說着,竟然是抓起陳半山的手,咬在陳半山的右手手背之上,咬得很用力,咬得很深,很痛,似乎是咬一次不夠,上官小小還咬了第二次,但陳半山默默地承受着,任憑她咬,就算咬斷自己的手,陳半山也不會縮回來。
此時慕容坤示意,兩名先天之境的強者把陳半山拖了回來,陳半山整個人彷彿軟掉一般,被拖着後退,他看着上官小小的淚痕,看着上官小小的眼神,看着上官小涉悽美的笑容,一切的一切,是那麼的深刻,今生難忘。
“行刑!”
慕容坤無情的聲音在這一刻響起。
這一刻,刀起刀落,血色漫天,一個個的腦袋滾落在地。
“小小!”陳半山無力大喊。只見那雪亮的大刀在上官小小頭頂揚起,而後猛然砍下,陳半山想掙扎,然而被兩名先天之境的人物架住,他掙扎不脫。眼睜睜地看着大刀落下,那個他無法忘記的面容微微一笑,而後便落下地去,這一刻過後,再也看不到了。
“啊!!!!”
陳半山仰天大吼,內心無法自拔,無法自我救贖,這樣看着上官小小在自己面前死去,陳半山內心瞬間崩潰。
“咚、咚、咚、咚!”
一個個腦袋落地,不多時,在百餘名官兵的大刀起起落落之下,整個祖村的人全部被殺光,血色滿天,血流成河。
慕容坤不可謂不狠,殺光祖村村民之後,還焚屍,熊熊大火燃燒,陣陣濃煙冒起,一切的一切就這樣煙消雲散,隨風而去。
慕容坤得意地離去,漸漸地,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慕容雲和慕容傲月兩幫人。
蘇贏拍了拍陳半山的肩膀,道:“都是不我好,沒想到你會陷得這麼深。”
陳半山不語,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蘇贏說話,腦海中只是上官小小臨死之前的樣子,看着熊熊燃燒的大火,陳半山彷彿看到上官小小在火焰中起舞,在火焰之中笑。
慕容雲看着慕容傲月,慕容傲月看着慕容雲,這一刻,他們有種同病相連的感覺,畢竟這一場角逐他們二人都輸了。
大火越來越小,漸漸地,只剩下一團灰燼,陳半山出手,連連轟擊地面,一陣陣的泥土被轟翻,最後把這一團灰燼掩蓋,形成一座墳,就地把祖村所有人的葬了,也算是替他們收屍。
天色暗了下來,一行人回到縣城客棧,陳半山心情不好,一個人在房間,看着手背上的一排牙印發呆。
發了很久的呆,陳半山整個人也漸漸冷靜下來,他摸着那深深的牙印,回想着上官小小的話:我要你永遠記得我。
一切的一切,是那麼的觸動着陳半山的心,有一道無形的力量在慫恿着陳半山。
不行!自己一定要爲祖村平反昭雪。
這般想着,陳半山去找慕容傲月。
“什麼!你要爲祖村平反昭雪,這怎麼可能?”慕容傲月彷彿聽到一件荒唐事一樣。
蘇贏搖了搖頭,也是勸道:“半山,算了吧,這件事情要平反難如登天。”
慕容傲月道:“首先,這可是下了聖旨的,聖旨這東西,不是輕易就能改,而且你要平反,唐家會做嗎?倒時候更麻煩,這些都可以不說, 要想平反,除非查明真相,然而唐家當事人全死了,祖村也全死了,沒有一個當時人,沒有任何一絲的線索,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陳半山道:“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所以,我要你在京都他邊頂住,和我在祖村調查線索。”
“有沒有搞錯,以我之力,怎麼能頂得住?”慕容傲月很爲難。
陳半山道:“你一個人頂不住,加上慕容雲呢?”
“這——”慕容傲月一愣,道:“我們三兄弟暗地裡不合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怎麼會幫忙?”
陳半山道:“我們去見慕容雲,我有辦法。”
慕容傲月看了蘇贏一眼,蘇贏點了點頭,慕容傲月只好答應下來。
還好,慕容雲一行還在縣城內,沒有動身回京都。
慕容傲月一行人的到來,讓慕容雲十分意外。
“怎麼?三弟深夜找我有事嗎?”慕容雲問道。
慕容傲月沒有說法,而是陳半山道:“我要替祖村平反昭雪,需要你的幫忙。”
“哼哼!這—這真是兩個很好笑的笑話!”慕容雲道:“你要我幫忙是個笑話,你要平反昭雪,更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陳半山道:“你先不要這麼急着拒絕,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
陳半山這句話,那是說得慕容雲十分欣賞,想了想,慕容雲態度有所改變,當下道:“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你就說說,這樣做我有什麼利益?”
陳半山道:“慕容坤的手段你想必也猜到,這根本就是一招狠棋,不用想也知道他與唐家暗中勾結,而且我敢肯定,太子位九成九是他的菜,難道你甘心眼睜睜看着他登上太子位嗎?如果替祖村平反成功,便可以藉此一舉拿下慕容坤,雖然不至於會死,但至少他這輩子是無法翻身了,這樣看,你覺得這對你有利嗎?”
不光是慕容雲,就是慕容傲月蘇贏他們聽了,都覺得這是一個很大的誘*惑。
挑了挑眉頭,慕容雲微微一笑,道:“這聽起來是很不錯,但是要替祖村平反,一點證據線索都沒有,豈不是和說笑有什麼兩樣?”
陳半山道:“線索這些,不用你操心,我自然會去做。你要做的,便是和慕容傲月一起頂住京都那邊,最好阻止慕容坤立太子。成功,大家都有好處,不成功,你也不會損失什麼,不是嗎?”
聽了之後,慕容雲陷入了深思,想了很久。
良久之後,慕容雲拍了拍手,道:“好!我喜歡,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爲了利益,我們就做一次朋友。”
“那你就祝我好運吧!”陳半山道。
慕容雲撇了撇嘴,道:“好吧,那我就祝你好運。”
“一言爲定,告辭!”
“我就不送了。”
與慕容雲達成共識,陳半山一行人沒有逗留,徑直離去。
“這似乎不划算?”陳半山一行人離去之後,保護慕容雲的一名老者道:“如果平反成功,那豈不是歸功於慕容傲月,讓他做了太子?”
慕容雲道:“不能這麼想,人,心胸要開闊一起才行,反正做太子的人都不是我,有什麼損失,如果真讓陳半山平反成功,拿下慕容坤,以後就少了一個對手,畢竟做了太子也不等於就能坐上金鑾殿那張龍椅。而且慕容傲月立太子,比慕容坤立太子要好很多,慕容傲月大部分不過是依仗陳半山,依仗陳家山莊,然而陳半山遲早完蛋,陳家山莊也要完蛋,所以慕容傲月就算做了太子也不會做太長,所以,我倒反而希望陳半山成功,那將是很美好的事情。”
聞言老頭沉默下去,慕容雲微微一笑,笑得頗有心機。他是什麼人?怎麼會做沒有利益的事呢?
回到客棧,慕容傲月也是佩服陳半山,當下道:“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等利益和好處,真是厲害。”
蘇贏道:“半山做事只是喜歡簡單明瞭強勢,不喜歡慢慢磨,但要真動起腦筋來,連我都要吃他的虧。”
蘇贏這話是在說當初對壘一事,衆人笑了起來,不過陳半山實在是笑不出來。
陳半山道:“明天你們回京都,應該沒什麼什麼安全問題,所以我想請谷老留下來,助我一臂之力。”
慕容傲月還沒說活,谷老就道:“我願意留下來助陳半山一臂之力。”
慕容傲月微微一愣,對陳半山道:“既然谷老都答應了,我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也只能是祝你好運了。”
“放心!這已經是我自己的事,我會盡全力,你們就回京都等我消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