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牧天心中一驚,自己只是稍稍的分神片刻,就被這傢伙抓住機會,絕對不能讓他起勢。
偷襲的詭異身法再次展開,瞬間來到賀查的近前,域技撕裂陡然擊出。
但爲時已晚,賀查的全身已經包裹在域力鎧甲之中,可牧天的速度已經快過了他的反應,撕裂擊在其胸口位置,發出“梆”的一聲悶響。
牧天心叫可惜,但也不敢再做攻擊,腳下一動,向後掠去,免得被賀查打反擊。
看着牧天急速退去,賀查冷哼一聲,被牧天得手幾次,沒有了絲毫的輕視之心,身子陡然凌空,雙手間域力翻滾,顯然在準備着域技。
站在地上的牧天只能苦笑,域皇強者的御空能力不是現在的他能夠輕易破解的,現在只能採取守勢了。
牧天緩緩的閉上雙目,靈魂之力密佈在周身數米範圍,只要有任何一方的空氣產生波動,都會被他探得先機,繼而做出應對。
看着靜立不動的牧天,半空中的賀查不屑的嗤笑一聲,難道這樣就能改變你失敗的命運嗎?
“暗無天日!”
冷喝聲中,賀查雙手猛然分開,其內被拘來的暗之力頃刻間撒滿全場,整個擂臺瞬息之間被黑暗籠罩。
牧天心中劃過一道涼意,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瞬間填滿內心,目不能視,耳不能聞,身不能動,如墜冰窟,如入地獄,各種負面情緒同時涌來,衝擊着他的識海,死神似乎在向他招手。
識海中的太極圖急速旋轉,分化着那些負面情緒匯成的戾氣,但這些根本不頂用,戾氣乍分又合,極其的頑強。
情急中的牧天分心二用,留下一小部分靈魂全力抵擋着戾氣的衝擊,另一部分則探出腦外,尋找着賀查這招域技的破綻。
但戾氣實在太過強韌,就彷彿是無論怎麼打都不死的小強,牧天感到頭部越來越重,精神漸漸模糊,識海內的太極圖也被壓制的有點要停滯的跡象。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正在此時,被牧天分出去的那部分靈魂陡然感到一股徹骨的涼意,心中一驚,想不到賀查在施展出一招威力強大的域技之後,居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再次發動進攻。
牧天處於內憂外患的極度兇險境地,情急之下,腦中靈光一閃,外放的魂力陡然縮回,在賀查的攻勢襲來的剎那間,心中低喝一聲——“分身!”
說時遲,那時快。“蓬!”的一聲,分身頃刻間被擊散,原本志在必得的賀查猛然一震,雖然自己的“鬼影刀”命中的目標,但這個目標似乎不是牧天,那小子使詐!
賀查冷笑一聲,身子再次靜止在半空,域皇強者的神識噴涌而出,瞬間籠罩住整個擂臺。但靈魂波動已經弱到極點的牧天,他又如何能夠感應的到。
分身被召喚出時,牧天頓感腦中一片空白,魂力被抽的丁點不剩,加之分身被破後的反噬之力,一股昏昏欲睡的倦意不着痕跡的涌來。
但也正因如此,擺脫“暗無天日”的鎖定之後,牧天旋即恢復了行動能力,而識海的那道戾氣也眨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逃出生天的牧天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不過想想之前面臨的絕境,尚還猶有餘悸。同時也有一種明悟,這個賀查絕對不只是把這當做切磋比試來打,而是想要把自己置於死地!
“暗無天日”就是明證,單純的擂臺比賽,任誰也不會把自己的絕招和底牌暴露在別人眼前,更不會在身受不輕的傷時還敢不管不顧的搏命攻擊。而且在“暗無天日”的籠罩之下,外界觀戰的學生很難看清擂臺上發生的一切,這難道不是在掩人耳目嗎?
賀查之前被自己的野蠻衝撞擊到,又同時受到撕裂中隱藏的毒素攻擊,想要壓制絕對不是件簡單的事,而他卻偏偏不顧自身的傷勢,這點就足以證明他要不着痕跡的擊殺自己。
想及此,牧天心中生出一絲狠辣,既然你做的了初一,就不要怪小爺做十五了!強行聚起所剩不多的魂力,神識緩緩四面八方探去,同時丹田內的原力向着雙腿位置瘋狂的涌去。
片刻之後,終於讓他探視到賀查的方位,估計他是想要保持“暗無天日”的覆蓋範圍,因此身子不敢飛的太高,這正好給了牧天機會。
感受着雙腿處傳來的那種輕靈飄逸,牧天的眼瞳出露出一抹森然冷意,進入天院的資格必須得到,就算暴露這張底牌也在所不惜!
而此時,賀查也感應到了牧天的方位,而牧天靈魂的虛弱也跟他造成了一個假象,那就是如今的牧天在自己的攻擊之下,已經到了強弩之末。
冷笑一聲,強忍着從雙腿處傳遍全身的麻痹感,強行聚起丹田內尚有剩餘的域力,準備着最後的一擊,“暗無天日”的施展,是最耗損域力的,維持起來也更加困難,因此這最後一擊若是不能幹掉牧天,他就沒機會了。
期許速戰速決的賀查,雖想要一擊必殺牧天,但心中也保留了最後一絲戒備,這個屢屢打破自己記錄的小子,若是隻有先前那種級別的攻擊,倒真是有些小看他了。而他既然挑戰自己,就意味着他還尚有底牌沒有揭開。
身子依舊靜立半空,單手猛地下揮,“幽冥斬!”冷喝聲中,一道幽光劃破暗無天日的籠罩,夾着狂暴凌厲的氣勁向着牧天殺去。
牧天淡淡一笑,眼神陡然轉冷,在幽冥斬及身的剎那之間,身子詭異的消失在原地,繞着賀查急速的奔走。
正在這時,整個擂臺上傳來恐怖的雷鳴之聲,但擂臺被暗無天日籠罩,外界根本看不真切,不知戰況如何的觀衆心中劇震,這麼恐怖的殺招到底是誰施展的,若是自己對上將會是個怎麼的結果?
刑難三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一絲懼色,不禁爲牧天感到擔憂,在他們的印象中,牧天從來就沒有施展過這種域技,難道是那個賀查?看來牧天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但他們也只能乾着急,那種狂暴的能量不是自己等人能夠抵擋的,只能期待牧天能再次創造奇蹟吧。
鐵塔站在擂臺邊緣,一直冷眼旁觀臺上的一切,初時被牧天的霸道攻勢感到讚歎,但場上風雲突變,無論如何他也想不到賀查還隱藏着這等厲害的域技。
但在暗無天日施展出之後,以鐵塔之能也無法看清檯上的一切,只能靠着比賀查更爲強大的神識緊緊鎖定兩人。
所幸兩道靈魂氣息一直都在,雖然牧天的已經虛弱到了極點,但根據比賽的規矩,在勝負未分或者一方出言認輸之前,只要沒有鬧出人命,他是無權干涉的,苦笑一聲,只好期望牧天那小子能夠主動認輸。
到了這時,鐵塔已經對牧天能夠取勝不再抱任何希望。
但這種感覺只是在心中一閃而逝,那個虛弱至極的牧天身上的氣勢倏忽間高漲起來,以他爲中心,整個擂臺頃刻間處於狂暴的雷霆之中!
心中涌出一抹難以壓抑的驚駭,這個牧天,他到底還有多少底牌?
處在風口Lang尖上的賀查,心中震駭絕對要比鐵塔高出百倍,在雷勢大起之時,他只感到腦中一陣暈眩,根本來不及做出應對,那種比中毒更加麻痹的感覺猛地襲上心頭。
心念電閃的賀查,費盡了渾身解數,也無法強抑那種令他心神悸動的感覺,整個人彷彿被固定在半空之中。在這一刻,似乎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勞,只能眼睜睜的望着黑暗中的那道幻影,期望他能停止。
身處絕境中的賀查,死亡的氣息在向他涌來,死神在向他招手,心中再也沒了那所謂的計劃和任務,有的只是絕望。他很想出言乞求牧天能夠停下來,但最終發現,身處雷雲中的他居然不能開口,這個發現無疑致命。
他也很想傳音過去,但那道已經快到極限的幻影他根本無法鎖定,而且靈魂也似乎被侷限在方寸之地,根本無法突破雷雲的包圍。
賀查的臉上涌出一抹死灰之色,但他能有何辦法,心中只有等待,等待着這一切的快點結束,他已經有了死的覺悟。
在這一刻,他的心中難免涌出一抹苦澀,自己天資聰穎,年少成名,身負重任,隻身來到東北域,成爲外四院中的一個佼佼者。
一切似乎都在向着既定的目標發展,眼看就要成功完成任務時,一個叫牧天的天才橫空出世,兩人本無任何交集,但他卻出言挑戰自己,本以爲這是件好事,卻萬萬沒想到到頭來樂極生悲。
時也命也?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他的命即將終結。
想到這裡,他有種作繭自縛的感覺,若是之前不施展“暗無天日”,估計那個一直關注場中局勢的鐵塔肯定能發現自己身處絕境之中,肯定能搭救自己,但現在這一切真的都晚了。
所有人都在關注着擂臺上的局勢,隱藏在暗處虛空中的兩道人影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