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道撞擊聲,就是從石碑頂上降下,速度最快的豬不蠢撞在那層霧氣上發出的。
強大的反衝力將豬不蠢滾圓的身子彈飛了出去,轟然砸在血池外,摔了個七葷八素。
“老豬!”牛不憨和熊不瞎關切的吼道。
“別管我,快救牧天他們!”豬不蠢咳嗽兩聲,勉強站起,又要衝上,但此時他卻感覺提不起半分的力道,心中不由大駭!
牛不憨和熊不瞎見豬不蠢沒事,心中的擔憂微微放下,轉而揮拳砸向霧氣。但力道雖猛,聲勢雖大,落在霧氣之上,彷彿石沉大海了一般,連個水花都沒泛起。
“老豬,不行啊!”熊不瞎哼哼的道,但聲音也彷彿石沉大海,根本沒得到答覆。
兩人心中疑惑,不由同時轉頭看去,只見豬不蠢杵在那裡,雙目呆滯,似乎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老豬,你咋了?”兩人不敢怠慢,疾速落到豬不蠢身邊,猛推了他一把。
豬不蠢一個趔趄差點跌倒,但也藉此醒轉過來,眼中帶着駭然之色,沉聲道:“千萬不要觸碰那層霧氣,我的域力被抽一空,估計就是它在作祟。”
兩人聞言大驚,心有餘悸的瞥了一眼那層看似無害的霧氣,牛不憨有些頹然的道:“那牧天他們怎麼辦?他們好像被定在了裡面。”
豬不蠢也是一陣無語,如此詭異的事情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長嘆一聲,“我們不但幫不上忙,反而會越幫越忙,能做的只有等待,希望他們平安無事吧!”
兩人也陪着哀嘆一聲,扶着豬不蠢盤膝坐在地上,目不轉睛的盯着血池中的牧天。
身處血池中的共有八人,此刻的他們身不能動,但神智卻未泯滅其中,看着獸族三人的動作,牧天心中焦急,試着傳音過去,但三人卻毫無反應,想來頭頂的霧氣隔絕了一切。
八人中最難受的還是他,依舊保持着下劈的姿勢,時間久了居然有種腰痠背疼的感覺。
神識探出,緩緩衝上那層霧氣,但可以預料到的是,神識剛一接觸霧氣,便被反震而回。
無奈之下,只有學獸族三人那般,靜觀其變,不過這貌似如今唯一能做的事。
那些逃往甬道的人此時也折返而回,看到這一幕也想救出三女,卻被獸族三人攔下,不知所以的他們暴跳如雷,若不是牧天刀劈石碑,他們的老大也不會被困在裡面。
豬不蠢也不解釋,只是嘆息了一聲,看來一場大戰是不可避免了,他們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對方雖然先前被能量碎片重傷了幾個,但也足足有四十人,對付他們三人顯然是綽綽有餘的。
正在雙方劍拔弩張之際,那斷裂的石碑忽然從中射出一道刺目的光束,衆人不由神色惴惴的停下手上的動作,緊盯着那道光束。
然而光束並沒有如他們料想的那般直插天際,而是融入了那層霧氣之中。薄如蟬翼幾近透明的霧氣得了光束的補充,陡然爆發出七彩霞光,將整個血池都籠罩其中,衆人只感覺目眩神迷,目光居然再也看不清裡面的情況!
“轟!”是牧天砸落地下的聲音,在七彩霞光出現的剎那,他居然能夠動了,裡面的所有人都能動了!
八人分屬兩方,遙相對峙,“大家就別互相戒備了,現在就算將對方趕盡殺絕,另外一方也無法逃脫,有這個力氣還不如想辦法從這裡出去。”
聽到牧天的話,雙方沉吟片刻,也只得點頭答應,他說的不無道理,合則力強分則力弱,即便要分出了高低也等從這裡出去後再說。
可是雙方剛達成共識,又生變故,七彩霞光緩緩回收入石碑,而那裡好像中空的一般,霞光涌進去直接消失。牧天等人並沒有因爲霞光結界的消失而心生驚喜,因爲隨着霞光的涌入,他們感覺一股強絕的無法抗拒的吸力正牽引着他們!
而且更爲可怕的是,他們越是抗拒,吸力越大,尤其是神經大條的刑難,正在衆人各自思量對策時,那傢伙直接被吸了進去,轉瞬之間消失無蹤,只留下他那驚恐的吼叫聲在衆人耳邊迴盪。
牧天心頭蒙上一層不祥的預感,嘆息一聲,居然主動迎合那股吸力,即便現在找到對抗之法,他也不會丟下刑難獨自逃生。
“我去救刑難,你們想辦法離開吧!”丟下這句話,他跟跟着消失在衆人視線之內。
顯然他的話根本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在月獨的帶領下,月神和情兒緊隨其後被那股吸力吞噬。情兒雖與他們四人相處時日短暫,但早已將自己融入他們的圈子,面對兇險時,也不會選擇逃避,而是與他們生死與共。
血池中還剩下飄零、雪舞、烈凰。三女彼此對望,相顧無言。她們在暗罵對方愚昧之餘,還有些羨慕。從小生活在長輩的嚴厲教導下,族人的奉承中的她們,如此生死相依的友情從未經歷過。
“我們現在怎麼辦?”雪舞神色冷靜的問道,在看到之前的一幕後,她心中的那層堅冰似乎被擊碎了一角,看向兩女的眼神中多了些莫名的東西。
“等這些霞光消失後,靜觀其變。”飄零漠然的道。
“只有如此了!”烈凰也正色起來。
三女對視一眼,眼神又倏地分開飄向別處,一種異樣但卻同樣的心思在她們心中油然而生。
因牧天五人之間同生共死的感觸,她們之間的關係也正悄然改變,緩和了許多。
並未讓她們等待多久,霞光變得極淡,瞬息之間全被石碑吸收了去,看到這一幕,三女很有默契的同時拔地而起,向着血池外掠去。
忽然,石碑處傳來的吸力更爲迅猛,三女驚呼一聲,全被吸了進去,緊跟着的是霞光消失,石碑恢復原狀,雖正剩半截,但也給人一種莊重威嚴,凜然不可侵犯的感覺。
血池外的衆人終於可以看到裡面,但還哪有人在?等待了許久也毫無動靜,都各自嘆息一聲,目光轉向有些呆滯的獸族三人。
三位消解小姐的憑空消失,他們即便安然出了禁域回到族中,也無法洗脫保護不力的罪名,必須得找到替罪羊,不然真的無法交代。
而獸族三人正是刻下不二的選擇!
獸族三人心有感應,呆滯的眼神陡然轉冷,“衝出去!”豬不蠢暴喝一聲,率先發難。
平靜許久的雙方,終於戰到了一起,到底獸族三人能不能逃脫,就看他們的運氣了。
牧天進入其中之後才發現,石碑並不是作俑者,吸力是從地底涌出來的,而整個通道被強光充斥着,肉眼無法辨別。
遠遠的傳來刑難的怪叫聲,牧天不由吁了口氣,知道這傢伙無恙。改爲頭下腳上,擎着屠刀在前開路,急速向下墜去,期望能夠追上刑難。
過得片刻,上面忽然傳來月神焦急的呼叫聲,牧天頓覺哭笑不得,這個傻丫頭居然也來了,得此紅顏,夫復何求啊。
“我沒事,正追刑難,你慢着點!”牧天大叫一聲,不待答話,下墜的速度陡然提升。
刑難的聲音愈來愈大,愈來愈清晰,大聲告訴他想辦法降下自己墜落的速度,同時再次加快自己的速度。
不出一會兒,兩人終於靠近,刑難的臉上餘悸中帶着狂喜,“幸虧你下來了,不然我心裡還真沒底。”
半晌之後,月神三人也下到和牧天刑難同樣的位置,五人相聚,雖然前路可能有着莫大的兇險等着他們,但依舊凜然不懼,心中只有欣喜。
“烈凰三個呢?”心中驚懼盡去之後,刑難又有了別樣的心思,有些訕訕的問道。
幾人給了他一個鄙夷的眼神,月獨答道:“這個不清楚,我們緊隨牧天而下,估計這會兒她們還留在上面吧。”
聞言,刑難輕嘆一聲,神色中有些失望,好不容易尋到一個讓自己怦然心動的,卻只和她說了一句話。這次莫名的被吸入到這貌似無底的深淵,不知還能不能活着出去。
對他的這種單相思,幾人深感無語,但也不知如何安慰。
“別想那些沒用的了,我們快些下衝,看看這裡究竟是什麼。”牧天轉移衆人的視線,說道。
幾人微微點頭,牧天在前開路,月神和情兒兩女居中,刑難和月獨斷後,保持着這個陣型,速度提到了最快。
愈往下,光芒愈是強盛,但令人疑惑的是,他們沒有感應到絲毫危險的存在。
整個墜落的過程,衆人在無聊中穿梭,連向來比較活躍的刑難都失去了開口的興致,不知是因爲在那裡想烈凰,還是真的倍感沒趣。
“那是什麼?”牧天心中一動,破妄之瞳陡然開啓,只見下方不遠處一個溢滿空間的巨大光圈在緩緩運轉。
身後的幾人也發現了那裡的詭異,“難道那裡就是終點,光源的盡頭?”月獨有些遲疑的道。
忽然,牧天發現光圈的中心位置居然有個僅容一人的空白地帶,透過那裡能夠看到下方,不過至於下方是什麼,就不是現在的他能夠窺探的到的。
將自己的發現簡單的知會他們一聲,肅容道:“等下我們依次穿過光圈,儘量不好觸碰到其他!”
見幾人神色凝重的點頭,牧天也不再言語,看準位置,直接衝入。
“好香!”
穿過光圈後,牧天問道一股濃郁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