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似乎放在了空氣之中,根本就沒遇到絲毫的阻礙,宮門輕易的被打開。剎那間霞光萬丈,牧天忍不住捂上了雙目,連擁有破妄和虛幻之瞳的他都不堪忍受強光的熾烈,更遑論其他人了,不過這裡貌似也沒別人。
霞光緩緩消失,半晌之後恢復平靜。但心中的那種感覺又加強了幾分,牧天信步向前,腳下卻是一片鬆軟,這跟進入風神谷時那道光帶通道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整個宮殿籠罩在五彩霞光之中,白玉石的牆壁,霞光鋪路。每隔幾步就有一座雕刻精美的石像,其上青色的火苗跳動着,氣氛顯得極爲的詭異。頂部卻是畫着深奧難懂的符文與圖案,看似雜亂無章,實則暗合某種至理。
前方正面,則是一個高大的王座,一尊威武霸道的石像端坐其上,石像隻手擎天,另一隻手則隱藏在背後,最讓牧天心悸的是那雙眼睛,猶如實質的五彩霞光從中射出,不怒自威。
除了這些,整座宮殿沒有其他裝飾的東西,簡單,大氣,莊重,而又詭異莫測。
“難道整個宮殿中的五彩霞光都是石像所爲?”這個猜測讓牧天驚詫莫名,若猜測無誤的話,這也太可怕了,這裡的隱秘很可能就是那尊石像的眼睛!
他隱隱抓住了什麼,但又不敢太過肯定,心神不動的向着正前方,王座上的石像走去。
而且,自從到了這裡之後,除了霞光爲他帶來的舒服之感,便感應不到絲毫的兇險。不是他想面臨危險,而是在如此詭秘的地方,若是一切都是這般安靜,實在有些不合常理,更說不過去。
這或許就是因爲牧天見慣了危險,已經形成了某種習慣,而且是深入靈魂的那種。愈是安靜,愈是可怕。
過不多時,他便到了石像近前。望着石像的雙眸,時間久了,居然差點迷失其中。
猛的搖了搖頭,將那種感覺在心中抹去,他開始繞着石像探索。因爲之前正是因爲發現了遺蹟中八尊石像的秘密,他們才得以被傳送到這裡,說不定這裡也隱藏着同樣的機關。
許久之後,牧天不禁喟然長嘆,他自信對石像的搜索無有遺漏,但結果卻是沒有任何發現。
唯一沒有驚動的就是那雙眸子了,心中一橫,身子凌空躍起,穩穩的懸浮在與其平視的虛空。
當霞光射入他雙目之中時,破妄之瞳驟然開啓,順着霞光探入石像的眸子。
破妄之光剛觸碰到石像眸子,便被反震而回,牧天也猛然感覺自己的雙目有種灼傷之痛!
秘密果然在這裡!他不但沒有驚懼,反而驚喜,事出反常即爲妖,妖異的眸子正是破解這裡的關鍵所在!
不過知道歸知道,如何破解卻是比較頭疼的問題。連破妄之瞳都對其無用,除了蠻力破開就別無他途了。
一念及此,屠刀出手,在空中劃出一道血色的弧線,劈向石像的雙眸。血光與五彩霞光短兵相接,兩者僵持不下,恐怖的勁氣向着牧天撲面涌來,一個不察直接被轟出數丈遠,所幸的是並沒有受傷。
“終於有人來了麼?”恍惚中牧天聽到一個沙啞而又蒼老的聲音!
他忍不住全身俱震,這種聲音他很熟悉,曾經他師傅待望老人就是這樣!這個發現讓他心神失守,脫口答道:“是有人來了,前輩可以現身一見嗎?”
牧天的聲音在整個宮殿中迴盪,久久未曾散去,然而那個熟悉但又極其陌生的聲音並沒有再次響起。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自己聽錯了?”他在心中暗忖,不過剛纔的那一幕是如此的真實,那個聲音也是特別的清晰,身爲域皇強者斷不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半晌之後,牧天的眼睛無意間瞥向石像,心中不由一動,是不是它?這個猜測讓他精神一振,快速閃掠到石像近前,極爲恭謹的道:“之前是您嗎?”
可是石像巋然不動,他感應不到絲毫的生命氣息,也沒有靈魂之力的逸散。
盯着石像的眸子,五彩霞光向他直線射來,“既然如此,晚輩也只有得罪了!”
在心中暗自祈禱一聲,屠刀再次揮出,威勢比之前要強大了數倍,原力涌入屠刀之中,暗紅色的光芒傾瀉而出。
與前次一樣,五彩霞光陡然大盛,兩者僵持半晌之久後,刀芒終於不支,在五彩霞光中渙散。看到這一幕,牧天早有準備,不待反震的力道涌來,身子向上拔高丈許,終於免去了重傷之虞。
片刻後,在他精神高度緊張的狀態中,沒有讓他再次失望。那個聲音幽然飄來,“果真是有人來了,老夫等待了多久呢?”
這次牧天留意到了,在那個聲音響起時,石像眸子中的五彩霞光居然有了波動,這也剛好證實了他的猜測,聲音的主人真是石像不假!
聲音的語氣不勝唏噓,彷彿是在問到來之人,又好似在喃喃自語。
“前輩可能已經等了數萬年。”牧天倒是如實作答,禁域出現距今已有數萬年,但到底是幾萬年他也不知。
“無論等待了多久,但終於是等到了,老夫倍感欣慰!”無知是否聽到牧天的聲音,石像眼眸波動間,聲音也再度響起。
“前輩可否現身相見?”牧天緩緩落在石像正面,恭敬的問道。
片刻之後,石像續道:“老夫猜測來人定要相見,但這只是老夫的一縷神念,是無法現身的。”
聞聽此言,牧天不由嘖嘖稱奇,連這點都能顧慮到,果然不愧爲上古大能級別的人物。
“老夫在開口之後靈魂就會飛逝,因此時間不多,來人要好好聽着,域界大陸的命運就要靠你了,希望你不會讓老夫失望。”
牧天心頭猛然一緊,原來傳說非虛,這裡面真的有能改變域界大陸命運的傳說之物,會是破天十式嗎?
片刻之後,那道聲音微微一嘆,“老夫有些過於着急了,能夠來到這裡不代表你就能改變大陸的命運,你的命運也很可能因此改寫,而且你能不能得到老夫的遺物也是個問題。”
聽到此言,牧天有些驚訝難明,聲音的主人不是一縷神念嗎?現在看好像能思索一般,之前怎麼沒有回答問話?
這個發現讓他腦中有些亂套,但聲音又響起,容不得他去細想。
“一場曠世大戰波及到了域界大陸,從此改變了大陸的命運,所有的域者都被禁錮了實力,無法突破到域主境界,更遑論破開咒詛,嘯傲與九天!”
聲雷滾滾,響徹在整個宮殿,牧天差點立足不穩栽倒下去。
曠世大戰,到底是什麼樣的曠世大戰?聽聲音的意思,牧天發現曠世大戰的戰場不是域界大陸,只是受到波及的地方!
這個他還是能夠接受,畢竟他本身不是域界大陸的原居民,是從另外一個世界過來的,知道宇宙中會有很多的智慧生物世界。但另一個位面的大戰爲何會波及到域界大陸?
然而,聲音的主人似乎和師傅一樣,同屬於域界大陸之人,但他們好似又凌然於域界大陸之上,難道實力到達域界大陸的巔峰之後,還能提升?
似乎知道牧天心中所想,聲音傳來,“域者的修煉無休無止,域主的實力本是這個世界能夠容納的極限,只有突破了域主境界,才能破碎虛空,進入另外的一個高等世界!”
這個有點像牧天前世時的修真者,實力達到大乘後可以渡劫飛昇,進入傳說中的仙界。域者和修真者有着異曲同工之妙,那高等世界或許就是所謂的仙界吧!
知道的愈多,他的心境愈發的平靜,作爲一個見多識廣擁有兩世記憶的人,接受能力不是一般的強悍。
“然而,大戰伊始域界大陸便被封印,這是老夫等人的過錯,也是恥辱。此等過錯殃及了整個域界,有心想要補救但已不及,老夫這些在大戰中倖存之人想到了唯一的辦法,那就是破開封印!”
“但封印之力何等之強,老夫等人雖倖免於難,可也到了油盡燈枯之際,僅憑剩下的力量是無法破開封印的。而且就算勉強破開,被人發現之後會再次封印——”
聲音中充滿了無盡的滄桑和悔意,似乎這一切都是他釀成的一般。
“無奈之下,老夫等人想出一個法子。既然我們已然無能爲力,那只有藉助外力,而此外力也就是域界大陸上的域者。這個辦法雖極其兇險,而且所求也極爲苛刻,或許域界永遠不會誕生此等人物,可老夫等人已危在旦夕,實在是不得已爲之啊。”
聞言,牧天隱隱把握住了點什麼,與師傅臨終遺言兩相對照,或許自己就是最完美的人選。
“情勢不容多想,只能將此希望寄託於此,於是合衆人之力,傾千年之功,終於創出一套破天域技,稱之爲破天十式!”
聲音如同驚雷,在牧天耳畔炸響,他終於知道了破天十式的由來,也明白了師傅最後一句話的意思,“預想牧天,必先破天!”
只有破開那層封印,才能突破域主境界,才能嘯傲九天之上,才能牧天!
一切來得是如此的突然,但又如此的自然,牧天心中生出一種責任感,不但是爲了域界大陸的域者,也是爲了師傅,更是爲了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