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牧天之名，那八位天半主強者全都微微一怔，接着就是大駭，等他們清醒過來時，牧天已經消失無蹤。
“八位前輩，小子之前多有冒犯，請恕罪則個。”牧天的聲音在他們耳中響起。
其實牧天也有些無奈，他本想以此激怒那八位強者，然後和他們討教一番，誰知虛無故意打斷，讓他心中的那份兒見獵心喜的衝動無疾而終。
片刻之後，牧天的身形出現在山頂，此時虛無正背對着他，對他的到來似乎沒有絲毫感應，依舊靜立不動。
牧天踱步來到虛無身旁，雖然是第三度見到這個大陸第一強者，但牧天依舊不大適應他身上的那股冰冷氣息。
虛無平視遙望遠方，淡淡道：“在這裡，少爺能看到什麼？”
牧天學他那般望着那片虛無飄渺地帶，如實答道：“眼前虛無一片，什麼都沒有。”
虛無沉默片刻，啞然失笑道：“難道少爺看不到九族被覆滅之後，大陸的另一番景象嗎？”
聞言，牧天渾身劇震，眼中閃過一抹駭然，不會九族中還隱藏着什麼不爲他所知的秘密吧？
正要說出心中的疑問，虛無似乎猜到了什麼，輕嘆道：“少爺想的有些多了，現在就讓咱們討論一下如何應對這次五族聯軍吧，這也可能是我們與九族間的最後一戰。”
以虛無的天算之能，不難看出水族也已加入到己方中，但也並沒有明說，既不贊同也未反對。
見虛無刻意避開這個話題，他也不好意思再問，有些凝重的道：“經過上次的大戰之後，小子都九族的實力也有了些瞭解。”
虛無點了點頭，並未答話，看了牧天一眼，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牧天只好道：“暗族作爲九族的中佼佼者，其中堅力量與我方上次參與戰鬥的不相上下，而雷，光兩族估計也是這樣，金木土三族要弱上一些，但也不會弱到哪去，在此階段的力量初步估計有一百三十萬到一百五十萬之間。”
虛無再次點頭，顯然證明牧天的猜測雖不中亦不遠，終於開口道：“這個你無需擔心，在此力量上我方有着絕對的優勢，況且還有水族在後方牽制，戰而勝之當不在話下。”
牧天當然相信虛無所說，只萬獸山脈和九環山中就能出動三十萬大軍，而大陸上到底有多少這樣的山脈不得而知，可以想見獸族在這方面的力量有着絕對的優勢。
想到此處，牧天心中頓生一股豪情，昂然道：“那唯一的忌憚的便是對方的巔峰力量，不過這樣無需太過擔憂，五族就算傾巢而出，天半主級別的強者最多也就五十餘位，而我方暫且不論獸族也有接近三十位，若是加上獸族，同樣是佔有絕對的優勢。”
然而虛無這次並未表示同意，反之臉上露出一抹凝重之色，苦笑的道：“這也正是老夫擔憂的地方，看來你還是有些低估天半主強者龐大的能量，而且也忘了少爺你曾經做過的事。”
牧天不解的道：“願聞其詳。”
虛無遙望天際，沉吟道：“合共五十位天半主強者聯手，將擁有通天徹地之能，任何人面對他們都要被瞬間毀滅！”
牧天更爲詫異了，訝然道：“我方難道就派不出這麼多的天半主嗎？以獸族的實力，若是天半主盡出的話，實力定然超過對方。”
誰知虛無搖了搖頭，道：“少爺若是有這麼簡單的想法就錯了，按照少爺這樣的理解，是否獸族傾巢而出，便能滅掉九族呢？”
見牧天沉吟不語，臉上卻是帶着肯定的表情，虛無只好解釋道：“域界大陸魔獸衆多，並且擁有着比你們人類更悠久的生命，然而這也限制了獸族的修煉。魔獸每一次的進階都等同於經歷一次死亡的考驗，成功者固然能夠更進一步，否則必死無疑！”
這些牧天當然能夠理解，若是讓獸族和人類有着同樣修煉速度的話，估計大陸早就易主了，根本輪不到自己。
不過他還是有着很大的疑問，皺眉道：“前輩所說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可以獸族龐大的基數，在比人類更悠久的生命中必然能夠誕生出更多的強者吧？”
虛無再次搖頭苦笑，道：“若是這般容易，獸族還會等到現在嗎？龐大的基數固然不假，但與人類修煉無極限相比，獸族卻是有着修煉上的極限和限制。”
不待牧天提出疑問，虛無續道：“實力修煉到聖者後，魔獸也便到了極致，想要更進一步，更是千中無一，再進一步更是萬中無一！”
牧天眼瞳一凝，他之前倒是從未想過此點，按照虛無所言，那突破到天階的機率是十萬分之一，也便是說，之前的那三十萬魔獸大軍中，最終能到達天階這一步的也只得三個，想要到天半主更是難比登天。
這也解釋瞭如何獸族能夠輕而易舉的出動三十萬大軍，而其中只有兩位天半主的情況。
大陸魔獸衆多，然而能到巔峰境界的卻是寥寥無幾，怪不得獸族一直被九族壓制，到最後只能龜縮不出，等待奇蹟和時機的降臨。
虛無繼續道：“這是老夫擔憂的一個方面，在巔峰力量上我方能跟九族打個平手就算不錯了，別忘了在見識到你的雷霆手段後，九族難道不可以召集其他勢力嗎？你的存在已讓大陸爲之震動，在不清楚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之前，一些隱藏的勢力只會選擇與九族結盟，而不會選擇你這個突然冒起的小子。”
牧天似乎抓住了癥結所在，但卻想不到自己到底哪裡做錯了。
對於虛無說的他能夠理解，九族中除了本族勢力，內裡還有許許多多勢力，這些勢力中也不乏實力強悍的存在，甚至其中有着比之九族還不遑多讓的勢力。
然而這些勢力因長期偏安一隅，樂得其所，只要不與九族公然對抗，便沒有覆滅的危險。
牧天的出現則不同，他名義上是打着解放全大陸的旗號，誰知道他暗地裡是什麼心思，更重要的一點是他年紀太輕，崛起的速度太過驚人。
如此一個如彗星般閃耀的少年，若是沒高人指點，能在短短十多年裡走到這一步嗎？而他本人或許只是隱藏在背後的高人手中的一枚棋子。
在這種心理作祟下，那些九族內的勢力必然會是另一番心思，牧天的最終目標不詳，他們不但不會冷眼旁觀，更不會坐山觀虎鬥，只會依附九族。
跟九族連成一氣，勝了固然能夠保全自身，敗了也不會損失多少，在天下悠悠之口中，牧天不可能全部將他們滅殺。
因此，牧天的雷霆手段只達到了一半的目的，更是直接催生了各方勢力走向聯合。
這也解釋了爲何大陸如此之廣，怎麼就來了這麼多強者助陣，跟他自己的猜測有着很大的出入。
前來加入他牧天的只是一些無門無派的散修之人，根本沒有大規模的勢力前來依附。
而九族境內的勢力爲了明哲保身，當然會選擇他們機會最大的勢力依附。
如此看來，這次五族的聯合會是怎麼強大的一股力量，而他之前的估計和猜測全部作廢。
除了九族之外，其他勢力中當然不乏天半主這等級別的強者存在，九族疆域遼闊無邊，其中隱藏的勢力更是不知凡幾。
五族傾巢而出果然不假，但出動的卻是五族境內所有力量！
一念及此，牧天的心臟劇烈的**了幾下，看來此戰勝利並非如自己想的那般簡單，說不定覆亡的很可能是自己。
似乎要將牧天徹底從幻想出驚醒過來，虛無再次道出一個讓牧天震驚的消息，只聽他道：“少爺之前對暗族的殘酷手段，更是一個錯着。”
牧天聞言心中一震，眸子中陡然射出凌厲無匹的寒光，冷然道：“是因爲那所謂的大陸盟約嗎？”
虛無在牧天到來時的那種好心情倏忽間全部消失殆盡，三度苦笑道：“正是如此，你雖然滅殺了暗族，但卻堵不住悠悠之口。此雖然讓一些人感到大快人心，但更多的卻是生出畏懼，生怕你是個殘忍暴虐之人。”
聽到這話，牧天之前的信心也降至冰點，之前他還真沒想及此點，現在想來果然如此。
大陸上的盟約不單單是由九族制定，而是所有域者都包括其中，實力到了尊者或尊者以上之後，便不能對比自己實力低的域者出手，而他爲了速戰速決，更爲了給大陸帶着足夠大的震懾，便犯下了此等“惡行”。
這下麻煩大了，如此的違反盟約已然成了大陸公敵，暗族倒是無足爲懼，水火兩族也排除在外，風族已經歸隱，暫時也無需考慮，倒是五族境內在有心人的大肆鼓動下，極有可能演變爲對他徹骨的仇恨，所以聯合起來也是無可厚非。
在這一刻，他頓時無計可施的無力感覺，不是對五族聯軍的害怕，而是怕這些人在聯合之後，大舉進攻時也像他般違反盟約，進行大肆屠殺。
到那時，若是他能取勝則一切休提，若是敗了估計一切都玩完，連獸族也將被毀滅。
“現在該怎麼辦？”牧天平生第一次面對問題時找不到解決的辦法，只好救助於面前的大陸第一人。